野有蔓草,零露漙兮。舒骺豞曶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願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揚。邂逅相遇,與子偕臧。
——《詩經·國風·鄭風·野有蔓草》
北燕,長信宮
今日是北燕王夏侯冽迎娶西楚公主慕清婉的大好日子。
此刻,整個長信宮被裝點得喜氣洋洋,入目全是鮮艷的紅,此刻時辰漸晚,嬤嬤宮女環伺在側,手捧喜盤,上面分撒著各種代表著如意吉祥的果品吉祥物。
四周卻是冷冷清清,無一絲生氣,漢白玉的地面透著冰冷的寒意,讓她遍體生寒。
一如她此刻的心。
她,慕清婉,西楚最得寵的公主,自小在縹緲峰學藝,與自己的師兄,也是東墨王子的赫連恆之傾心相許,可是在一個月前,北燕王卻突然向西楚下了戰書,如果不將她下嫁,那麼,就等著他北燕百萬鐵騎。
她本是21世紀一所全國知名大學的法史學碩士研究生,因為意外,摔碎了一面鏡子,繼而穿越到了這個神秘的西陵大陸,成為了西楚尚在襁褓之中的清婉公主。
從小她在西楚王夫婦的寵愛下無憂無慮長大,早已將他們當成了自己的親生父母,如今又豈能置他們於不顧?
她想起臨行前,父皇說,傳聞北燕王夏侯冽這些年一直愛慕於你,如今甚至不惜以戰爭相迫,想來必然是真心無疑。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心求娶,也不想知道。
她只知道,就是因為他,她背叛了自己的愛人,背叛了自己的真實意志,忍著屈辱嫁到了這個鬼地方。
「恆之哥哥,對不起!」
她在心底默念,手中的血玉珮攥得更緊,那上面刻著的「恆」字,幾乎要硌了她的手心。
她想起了他們的誓言: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而今,她算是失約之人。
想著那張溫潤如玉的臉,她的淚倏地就掉了下來,又快又急。
眼淚滴到掌心裡,侵潤著那枚血玉珮,寒玉越發的閃爍著清幽的冷光,而她的心,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疼。
她在期盼什麼呢?期盼他來將她帶走嗎?他不會來的,北燕和西楚聯姻天下皆知,他有心要來的話,又何必等到現在?
兩年了,他一直音訊全無,如今到底在哪兒?
心裡一陣氣悶,正想扯掉紅蓋頭,「吱呀——」一聲,門卻開了,來人慢慢地走近,然後在她身前跪下:
「啟稟皇后娘娘,剛才雲貴妃出了意外,動了胎氣,皇上正在雲意宮相陪,一時半會兒恐怕不能過來,說請娘娘自行歇息,不必等了,委屈了娘娘還望娘娘莫怪。」
慕清婉突然淡淡地笑了,他不來倒也好,她還沒有準備好怎麼面對這個傳言中嗜血冷酷的男人。
心裡驟然一鬆,嘴裡卻裝出一副開明大度的樣子道:
「皇嗣要緊,既然雲貴妃動了胎氣,皇上理應相陪,本宮何來委屈之說呢?你且去回稟皇上,說本宮這邊沒事,讓他安心陪伴雲貴妃,順便幫本宮問候雲貴妃,讓她安心養胎。好了,本宮也乏了,你且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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