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會來這?!」
「我孩子和我女人在這裡,現在我女人還是傻傻地讓我孩子叫另一個男人父親,你認為,我可以依舊熟視無睹?」
「席端堯!」顏汐雙眸直直望著他,眼底閃著淚花,「不是說好與我再也沒有任何干係了麼?為什麼現在又過來?」
「你懷了我的孩子!這就是最好的連接!最好的羈絆!」
「乖,顏汐,跟我回去。|」他語氣突生柔軟,「為了孩子,也為了你自己…」
顏汐撇開臉,不予理會。
「沐顏汐!」男子臉上一沉,「為什麼?恩?白曜辰說你懷了他的孩子,你便毫不猶豫就答應跟他來法國結婚,而現在,你明明已經知道他是在騙你,你肚子裡的孩子分明就是我的!你卻依舊不願跟我走?!」
「哥…你別逼我了…讓我一個人好好靜一靜。」她現在心裡很亂,腦中一片混沌,完全不知所措。
「顏汐,對我,就不能更果斷一些?」
男子雙手輕捧著她面頰,很溫柔。
「他承諾給你的,我一樣也可以給你;他為你做的,我一樣也可以為你做;顏汐,別再拒絕我了,好麼?我們已經錯過彼此三年了…我不想再錯過另一個三年,亦或更多…三年的時光,已足夠讓我清楚,什麼是愛…」他的額頭忽然貼住她的,「所以顏汐,別再猶豫了,好不好?其實你也一直是愛我的,是不是?」
「顏汐,別在逃避了…來我身邊,好不好?」
「哥…我…」顏汐眉眼緊蹙,目光愁楚,他們之間的溝壑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可以消弭掉,從前有太多繁複綿密,亂更盤桓,即使那顆心的跳動如此真實,但現實與理智中,她依舊說服不了自己邁過那道坎.)
席端堯似乎一眼便能將她輕易看穿,將她臉掰正,逼著與他對視,雙目凝重,瓷藍的波光裡閃爍著重重堅定與威懾,「不要擔心三年前的那些,不要在心裡埋下羈絆,那些事,一切一切,都讓我去處理就好,顏汐你,不要想那麼多…」
「現在,只需要你做一件事,那就是——愛我!愛我!愛我!」
顏汐沒有想過,在法國呆了不到一個月,便又匆匆趕回s市,原以為再次回歸,會帶著已經出生的寶寶,卻沒想到,孩子還依舊呆在肚子裡,沒有出來。
席端堯包下專機連夜將她帶回s市,在那之時,adam卻一直看著這一幕,沒有阻止。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
從他那隱忍綿長,矛盾重重的眼神中,顏汐覺得,似乎是席端堯跟他說了什麼,才會讓就那樣眼睜睜看著她被別人帶著離開。
從他眼底一閃而過的一抹愧疚之色,她便清晰瞭解到這件事是事實。
她沒有機會聽他解釋,便已坐上飛機,看到了初升的太陽。
「能不能別再為難adam?」飛機上,顏汐緩緩開口。
「什麼?」
「雖然這件事,確實是adam欺騙了你我,但…能不能、不要太為難他,畢竟…畢竟…」
「畢竟他也是愛你的。」席端堯接過她的話。
他將她攬到懷裡,輕啄了一下她的唇瓣,「好,都聽你的。不過,以後都不要太跟他親近…我會吃醋。」
顏汐紅著臉,本能躲避這樣的親密,「我知道了。」
而另一邊。
法國,深夜,醫院長長走廊的座椅上。
adam一人低著頭,一言不發。
頭頂的那束展白的燈光將他的身影勾畫地愈發深重。
姚姐陪在他身邊,耳畔靜靜無聲,只能聽見時針分針走過的滴答響聲。
「adam…」姚姐終是開口,「就這樣放顏汐走麼?」
「…不放她走還能怎樣?畢竟她,已經知道這件事了,我一直在利用她的母愛在欺騙她,要不是因為孩子,我想…她也不會跟我在一起…」
「adam,」姚姐蹙緊雙眉,「什麼時候,你也這麼沒信心了?」
男子抬眸,嘴角扯出一絲苦笑,「早在遇見她的時候,早在看到她望著那個人的眼神的時候,早在美國無數次聽到她夢囈裡喚的是那個人名字的時候…我就沒有自信了…」
「曜辰…」
「況且…」男子望著姚姐,語氣苦澀,「阿薰,你知道麼?原來,我一直以為席端堯跟顏汐之間那道羈絆是怎樣也跨越不了的,畢竟,他做了那麼多對不起顏汐的事,可是現在啊…我才突然瞭解,一直被蒙在谷裡,可笑至極的人,是我。」
「呵…如果顏汐知道那些事之後,會如何看待我?其實…我跟她之間那道羈絆才是真正無論如何也跨越不了的…」
「adam。」姚姐露出疑惑的神色,「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說什麼?」
「呵…以後你就會知道,在這之前,在我還沒有勇氣面對顏汐,向她坦白這一切之前…我都不希望她看到我…」
「所以adam,你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她被另一個男人帶走?一點也不管不顧?」
「…顏汐她,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原諒我,原諒我們白家了…」白曜辰仰面長歎,「這也許真的就是天意,婚禮上顏汐突發狀況導致婚禮被迫中斷,而後…便知道了真相…這件事,如何瞞也瞞不過一輩子的,就像現在這樣,也許更好。要是以後等她真正成了我妻子,孩子也生下來,真的叫我一聲父親,那時候,她才知道真相,我不知道,她會不會恨我?」
「曜辰…」姚姐忽然輕握住他的手,「別太難過…顏汐她…在她心裡,還是有你一個位置的…」
「我知道…不過,永遠不會是我想要的那個位置…」
顏汐沒想到,再次回到s市,竟然會有種重生的感覺。
她「被」搬到席端堯公寓,他對她關照無微不至。整天膩在家裡,膩在她身邊,也不去公司,似乎將她當成一個瓷娃娃,生怕碰著碎了。
顏汐被她這樣太過細緻的關心反而弄得有些不適,他卻更加變本加厲起來。堂而皇之帶他出入s市大街小巷,穿梭於繁華街道,徘徊於寧靜莊園。
絲毫不介意在眾人眼前宣誓他們關係的親密。這和往常的他,有著太多不一樣。
終於,顏汐還是忍不住地發問,「席端堯,你到底是要幹嘛?」
暮色已和,秋風更急,漸掃落葉,街旁的霓虹燈氤氳著迷醉的光,讓整個s市都沾染上那麼點薄暖之意。
走在顏汐身邊的席端堯忽然停止前進的腳步,轉眸,勾了勾唇,與她那一副嚴肅正經模樣形成鮮明對比。
「想寵你。」他朝她笑,寵溺地用手輕撫過她的發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