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凌子都承認了,大伙可都得叫一聲嫂子啊…」顧筱筠突然說了一句。
沐音音望著他的目光幾乎可以將他殺死。顏汐靜靜立在一旁,臉色更沉,原本飽滿嬌艷的紅唇,此刻,幾乎已沒了血色。
沐音音清楚地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從桌下,輕輕握住顏汐的手,蹙了蹙眉,擔憂地望著她。
顏汐無力地朝她微微一笑,示意她不要擔心。
眾人一圈繞下來,每個人皆是同寧芸敬酒,喚了聲嫂子,不過酒卻被席端堯一一攔下來喝了去,那一聲聲嫂子卻是收囊進寧芸耳中。
卓演面色凝重,勉強舉起酒杯,可連看似乎都不想看寧芸一眼,更別提喚她一聲嫂子了。
卓演將酒一飲而盡便立刻坐了下來,臉色,十分得不悅。
場面有一瞬間的尷尬,寧芸瞧見卓演的表情,自然知道他的不願。
面色微冷,卻依舊是含笑,「卓少是嫌我不夠誠意,沒有親自喝酒敬你,所以不喚我聲嫂子?」
「不敢。」
「那怎麼連正眼瞧我都不願?」
「嫂子!」卓演咬牙切齒,雖然聲音很小,但依舊被眾人聽在耳裡。
寧芸淡淡笑開,靠在席端堯懷裡,斂眸,望著顏汐和音音姐妹倆。
「哎呦——我肚子好痛。」沐音音突然失聲叫了起來,「卓演,我肚子好痛好痛!」
「怎麼了?怎麼了?」顏汐在一旁擔憂地開口。
卓演也瞬間變了臉色。
「音音,音音?」
「我好痛,難受死了!」
「是不是又偷吃海鮮了?早就提醒過你別亂吃…」
「卓演你別怨她了,還是先送她去醫院吧…」顏汐擔憂神色更深。
「阿堯你們慢慢吃,我先送音音去醫院。」說著,雙手已抱起她的腰身。
「要不要緊?」凌子開口。
「沒事。海鮮過敏,吃多了就這樣,是她自己太貪口。不好意思了各位,先在這賠罪。」
眾人都是點頭理解的模樣,唯有寧芸,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我也跟著先走了。」顏汐微微俯了俯,朝眾人報以歉意一笑,隨後便隨著卓演腳步離開。
最後,她輕輕掃過眾人,目光停留在席端堯身上,他深深望著她,眼底,掠過一絲深意。
直到卓演抱著沐音音出了希爾頓酒店,她還在他懷裡苦叫連連。
顏汐在一旁別提有多急,倒是卓演,此刻,一臉的風輕雲淡。
「差不多就得了。再演你就過了!」
「哎呦…我好疼…我好痛…」
顏汐被卓演的話說得有些摸不著頭腦,她不解地望著他,一臉茫然。
「再賴在我懷裡不下來,直接給你丟街上!」
此時哀聲熠熠的沐音音才突然停止痛吟,她朝顏汐吐了吐舌頭,忽然噗嗤一笑。顏汐這才反應過來,剛剛那一幕,不過是他們二人唱的雙簧。
「哈…姐,你也被我騙到了吧?」音音笑的得意。
「真是的,剛剛可嚇壞我了!」
「恐怕這麼多人裡,只有顏汐一人被騙了…」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說你太單純了…」
「那、難道我沒騙到寧芸?」
「呵…那麼拙劣的謊言跟演技只能騙騙顏汐!」
「哼,不管騙不騙得到,反正現在我們脫身了,再在那兒呆下去,我發誓我一定要立刻上前去揍那個女人兩拳!瞧她剛剛那副模樣,那道是想讓我跟姐去叫她一聲大嫂麼?」
話一及此,原本剛剛鬆懈下來的顏汐又徒然臉色一沉。
沐音音知道自己說錯話了,立刻從卓演懷裡跳了下來,上前拉住顏汐雙手,「姐…你別太難過…其實、其實…我們都知道席堂哥他心裡是有你的…」
卓演也走上前來寬慰,「不錯,顏汐,你要相信阿堯,這一招他分明是在變相保護你和孩子…阿堯他其實…」卓演欲言又止。
「你們放心吧,我沒事。只是現在有點累,想回去休息了。」
「你們在這等會,我馬上開車送你們回去。」
第二日清晨,顏汐還在睡夢中變忽然被沐音音驚天動地地嘶吼聲吵醒。
「姐、姐、你快醒醒,快醒醒!」
顏汐半瞇開惺忪的睡眼,手腕擋住額前刺眼的陽光。只見沐音音還穿著睡衣,可臉上卻是一副驚詫到不能再驚詫的表情,她一手拿著報紙,在床前揮舞足蹈。
「恩…到底怎麼了?」顏汐一臉疲倦。
「姐,你快看,快看!」音音指了指s市財經報的頭版頭條,赫然映入顏汐眼幕的便是一行猩紅而醒目的大字:「l&yx總裁夜會神秘女子,照顧有佳疑似懷孕!新婚妻子受冷落!」
沐音音在一旁望著一動不動愣神的顏汐,小心翼翼開口,「姐?姐?」
「音音…這好像是財經報啊…」所以,怎麼會刊登出這麼一則八卦消息,還是頭版頭條,半個篇幅地報道?
沐音音似乎看出顏汐的疑惑,她笑著朝她道,「姐,你可能不知道。三年間,席堂哥的名字早就在s市商界上流界響徹聲扉了,所以,每次s時財經日報銷量不好的時候,就會把席堂哥照片登上去,屢試不爽!不過…席堂哥一向謹慎低調,對那些記者防之又防,可這次…怎麼會這麼輕易就被拍到…?」
「所以,現在s市的財經日報都快變為娛樂日報咯?」
「姐,為什麼你看到這條報道的時候,沒什麼反應啊?」
「戚…有什麼好驚奇的?」顏汐一臉淡然地躺下,唇邊噙著一抹笑,「我看,現在不淡定的,一定是沐宅裡那位獨守空房的新婚妻子!」
沐宅。
白子衿自從早上看到這條報道以來,已經摔掉家裡第9個杯子了。
她的怒火完全無法平息,咬咬牙,眼底恨意顯露。
該死的!最近一直提防著顏汐,倒是被寧芸那個狐狸精鑽了空子。
懷孕?
受冷落?
白子衿唇邊忽然扯出一抹陰冷的笑意。
另一邊,正在倒水喝的寧芸突然感覺小腹一陣痙攣,手臂頓時沒了力氣,玻璃杯便這樣直直而落,玻璃碎渣頓時灑滿一地。
寧芸輕撫了撫自己小腹,那種痙攣之感已而不在。可莫名地,一股巨大的不安卻突然席捲而來,小心蹲下身,想要拾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卻不料,一不留神,玻璃碎片鋒利如刀的切口便瞬間劃破她顫抖的指尖。
猩紅的鮮血頓時肆意而出。刺痛由指尖傳及至心。
她立刻收回手,耳邊,已傳來男子沉沉的腳步聲。
「怎麼了?」
席端堯望了腳下一地還沾著血漬的玻璃碎渣,微微蹙眉。
女子只是輕輕搖了搖頭,縮回還在冒著鮮血的右手,瑟縮著,不發一言。
男子眼底滑過一絲水光。
他輕輕從女子伸手執起那隻手上的右手,語氣柔軟,「怎麼那麼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