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墨痕射中了他的心臟。
與此同時,鱷魚池後面的石壁內響起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由遠及近。
該死!
僅僅十幾分鐘,他十幾年的心血付之一炬了。
墨痕迅速撤退,一會兒工夫,大半的人被紛湧而至的鱷魚群撕咬而亡。到處屍體遍野。
「炸掉!」
語氣冰冷。
剩下的幾十號人及鱷魚,都被眨了個粉碎。
活著的人,更強烈的感受到了墨痕的殘酷冷血。
隱隱的聽到爆炸聲,夕月跪在沙發,捂著臉失聲痛哭。壓抑的痛哭讓她的雙肩顫抖,就像一個無助的孩子。
爺爺!
他們好不容易相認,就這麼分開了。
爺爺要她發誓阻止墨痕,讓暗界重新趨於太平。這裡的人,大多都是被外面的世界傷害了,不願留戀都市的繁華,才會遁進暗界,不能再有殺戮了。
徐曉磊將夕月攬進懷中,輕輕撫摸她的後背,安慰她。
「爺爺在墨痕的鞭笞與折磨中頑強的活著,就是為了這一天。夕兒,振作起來,只有你,才能讓你的家人瞑目。」
這些夕月都明白,可是一想到這麼多年墨痕帶給她和她的家族的傷害,想到爸爸被冠以恥辱的罪名,爺爺所受的屈辱,她的淚水決堤了似地無法控制。她抱著徐曉磊盡情的哭著,累了,就蜷縮在他溫暖的懷中睡著了。
徐曉磊默默地凝視著夕月。
心中悵然。
或許前世,他欠了她,所以才會在這世還她一個寧靜的懷抱。他喜歡夕月,也許愛上了她,但是,他不會勉強擁有。如果擁有,只能讓自己開心而讓她難過,他寧願一生都默默地守護。
**********秋月吟霜*************
細雨霏霏,整個天宇似乎被一陣淡淡的煙霧籠罩,陰陰鬱郁,大地也顯得更加滄桑。
今天,是墨老爺子出殯的日子。
一列列著裝整體的黑衣人在雨中列隊,他們訓練有素,像士兵一樣紀律嚴格。偌大的莊園,浸染著肅穆的氣息。
來的賓客告別了墨老爺子的遺體後,有墨炎出面讓他們都回去,因為墨氏家族的墓地就在莊園後面的半山坡上,是不能讓外人走進去。
瘟神奕梓坤和夫人及其奕梓乾及各長老魚貫而行。
兄弟兩人都穿了一身跟他們眼睛同色的藍色風衣,就像王室的貴族一樣優雅。他拜祭了墨老爺子,走過去拍拍第一次穿白衣的墨宸的肩膀,在他耳旁輕聲說:「他們來了。」
墨宸身體微微一顫。
奕梓乾調查了醫院的監控,發現在墨宸來之前墨痕去過醫院,可墨炎夫婦絕口不提。那麼,一定是墨宸強迫老爺子簽字而刺激老爺子心臟病突發去世。至此,墨宸才感覺到墨痕對自己的恨意是那麼深。他不但要墨氏,還要地位。他可真算是機關算盡。
一輛豪華不亞於閻羅殿的車開進了莊園。
率先下車的是兩個黑袍人。但能看出黑袍下一個人一身灰色衣服,而另一人一襲殷紅的紗裙,走路的時候,修長白嫩的腿不時顯露。
他們撐起傘,站到兩旁,接著,是墨痕,抱著墨星下車了。
墨星一身黑色風衣,挽著墨痕的手臂,大眼睛裡噙滿了淚水。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四個人穿過走廊走進大廳。
花嫣然看到兩人親密的舉動,一陣天旋地轉。那天偷聽到他們談話,她立刻動身回到了墨家。那個女人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讓她心顫。後來,她打電話給墨痕,孤注一擲。威脅他必須和自己結婚,否則,她就說出他們的對話。誰知,墨痕卻陰淒淒的說:「如果她那麼坐,全世界的人都會知道花嫣然吃了一個六個月大胎兒才醒過來,到時候,你就會被當做實驗品躺在國家科學院冰冷的房間。」
那一刻。
花嫣然才醒悟。
墨痕沒有變,他就是這樣一個殘忍的人,他蒙蔽了所有人的眼睛。
之後,只要她一睡著,就會聽到嬰兒的哭啼聲。
她幾乎要瘋了。
整個人兩天時間便憔悴不堪。
「爺爺」
墨星從墨痕身邊跑過去,趴在水晶棺上痛苦。
在自己的身份還未公佈時,爺爺就那麼疼愛她,後來,更加的寵愛有加。她卻因為自己的自私而沒有去探望爺爺,沒能見爺爺最後一面。
「小星,不要難過了。」
蘇麗蓉上前攬著墨星,安慰著。她的目光淡淡落在墨痕身上,眼眶一熱,淚水不由得滾落下來。她恨不起來。
「宸,節哀順變。」
墨痕上前,依舊是沉穩內斂的神態,依舊是溫潤如玉。
墨宸微微抬眼,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想被凍結了似地。他的聲音沙啞,問道:「你,到底是誰?」
墨痕依然溫文爾雅,拍拍墨宸的肩膀,微微一笑說:「我是你大哥。放心,就算進不了族譜,在我心中,依然是你大哥。」
「是嗎?」
墨宸苦笑。
他的目光柔柔的落在另一個身影上。
取下斗篷,露出一張絕世容顏。
「宛月!」
墨炎夫婦吃驚,連一旁的雲熙也驚嚇到了。她望著自己的老公,目光在詢問,奕梓坤輕微的點頭。
她真的是宛月!
五年時間,她褪了青澀,更加的柔媚,國色天香。她的身上,有著一種妖的詭美,只一眼就能將人的靈魂淪陷似地。
對於外人的驚奇,她只是妖媚一笑。回敬墨宸的目光,卻猶如一把把寒光冷箭。清冷,犀利。
「你們想知道為什麼宛月五年前會意外死亡?」
夕月脫下斗篷,一襲紅裙及妖嬈的身材似一團火燃燒著墨宸,奕梓乾他們的眼睛。
她突然妖嬈一笑,走到墨宸身邊,立刻有黑影擋住了她。
「退下!」
墨宸喝退屬下,目光深沉。
夕月繼續說道:「宛月沒有罪,有罪的,是她肚子裡那個快要七個月的小男嬰,因為特殊的異變基因必須當做藥引子。所以,有人剖腹取子做藥,給我們眼前這位美麗的花小姐服下。」
夕月吟吟笑著,手指著臉色大變的花嫣然。
「不,我沒有,我沒有、、、、痕,快跟他們說我沒有!」
花嫣然跑到墨痕身邊時,被雪狼擋住了。
墨痕目光掃了夕月一眼,臉色陰鬱,他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要做什麼,明明是在針對墨宸,為什麼又將自己牽扯其中。
「呵呵呵。王,今天就是您君臨天下的一天,還有什麼好隱瞞。我早就知道那是你做的,可我不恨你,因為你給了我重生,讓我擁有強大的力量可以跟死神抗衡,相反,我很感謝你。」
夕月一語一出,眾人皆驚。
他們一直猜測墨痕加入了暗界,卻不想,他就是那個神秘的暗界王!
墨痕目光陰鷙的射向夕月,他沒想到這麼快就曝出自己的身份,但是,就在那一瞬,所有人目光被引向自己時,夕月將一根長針管插入了墨宸的心臟,他看的暗紅色的液體注入墨宸的身體,他的目光沒有恨,沒有怨,看不夠似地盯著夕月,沒有阻止,也沒有喊叫,因為除了墨痕的這個位置,被人看到的,或許是夕月按在墨宸的胸口。
墨宸身形晃了晃,靠在椅子上,黃白的皮膚漸漸蒼白。
這只是一瞬間的事,沒有人發覺。
而墨痕,也終於信任了夕月。
他對著眾人的目光微微一笑,摘下從不離身的眼鏡,碧色的眸子蕭寒狠厲。
「沒錯。是我做的。的確是為了讓昏迷十年的花嫣然醒過來。但,這也是得到墨宸的同意才做的。」墨痕嘲諷的揚揚眉看了一眼墨宸,他相信墨宸已經說不出話了。
蘇麗蓉險些暈過去。
花嫣然怔在那裡,像是被吸乾了血。
她不明白,為什麼兩個深愛著她的男人到變了,變得不可理喻,變得猙獰恐怖。
「花小姐,我兒子的血好喝嗎?肉好吃嗎?」
夕月逼近花嫣然,笑的勾人魂魄,像來自地獄的勾魂者。
「不,我沒有。我沒有。墨痕,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做?為什麼?當年,我為了你騙出那個人的秘密,在他酒醉之時給他下毒,才會中了他的毒昏迷。我的十年在冰棺裡度過,可你卻不愛我了。你居然愛這個女人,墨痕,我恨你,我恨你!」
花嫣然邊哭邊說,突然掐住滿臉震驚的墨星,狠狠掐著她的脖子。
呃!
幾乎是一個眨眼的工夫,墨痕掐住了她的脖頸,而墨星被摟在懷中。
「墨痕。」
「痕兒!」
墨炎和蘇麗蓉異口同聲喊了一聲。
墨炎的瞥見了蘇麗蓉失望的眼神,心中一動,鬆開了手。
「啊!————」
花嫣然大叫一聲,瘋了似地跑進雨中。
她不懂為什麼會這樣,她不明白自己哪裡做錯了,墨痕要殺自己。你走開,你走開、、、、
花嫣然出現幻覺了。
她一會兒看見那個碧眼人咬著自己,一會兒又看見一個小男嬰衝自己哭,渾身是血。
花嫣然,精神奔潰了。
奕梓坤盯著墨痕,心中詫異。
他的身手定在自己之上,若單打獨鬥,勝算很低。
墨痕他們在這裡拖延時間,其餘的人怕早已去了閻羅殿總壇。
奕梓坤冷笑,他倒要看看這些人還要演什麼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