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七拐八彎的進入一條小巷,在一幢房子前停下來。舒榒駑襻
戴著墨鏡的司機給宛月開車門。
下了車,宛月望了一眼,發現這兒的房子外形上一模一樣,連門牌號都沒有,就像一座迷宮似地,不知道是因為突然一陣冷風,還是心理因素,她攏了攏衣服,打了個激靈。
司機發動了車,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宛月走上了台階,門時虛掩的,推開進去,身後的門似乎自動關上了。
砰的一聲,她嚇了一跳。
這是幢法式小二樓。
宛月打量了一番,冷清清的,似乎沒有一個人。
墨宸到底在搞什麼鬼?宛月剛要開口喊墨星的名字,卻聽到樓上傳來悅耳的鋼琴聲。
她聽出來,是自己最喜愛的《天空之城》。
宛月放輕腳步慢慢走上樓梯,順著鋼琴的聲音走進去。
空間很大,猩紅的窗簾,銅質的吊燈,佈置的就像中世紀的房間。靠窗一架黑色的三腳架鋼琴,墨宸披著及肩的黑髮,欣長的手指靈活的遊走在琴鍵上。
站在門口,看到的是他的側臉。
淡淡的亮光剛好投在他的臉上,長長的睫毛似乎渡了銀似地閃亮。
他的皮膚是正宗的中國黃,而五官似古希臘神話人物的雕像,堅毅完美。
他似乎在很用心的彈這首曲子。
淚水漸漸模糊了宛月的眼睛。
他不在的那些年,每每感覺氣悶,灰心的時候,她都會躲進琴房,一個下午不出來,反覆彈奏這首曲子。因為這是她的夢想。閉上眼睛,都是那美輪美奐的場景。
自由,幸福,快樂!
他怎麼會這首曲子?
看著他陶醉的樣子,就好像,他也看到了宛月腦海中那美麗的景色。似乎是一種共鳴似地,宛月的心被這舒緩動聽的琴聲激盪起微妙的如雨滴落到水面的波紋,一圈圈,激盪開。
結束了最後一個音符,墨宸轉過頭,衝著宛月微微一笑。
他的笑容,如他的琴音,乾淨,純粹。
宛月從未在墨宸臉上見過這樣純淨的笑容,有些愣愣地,偷偷的掐了自己一下,疑惑是不是在夢中。
「好聽嗎?」
墨宸站起身,朝宛月走過去,聲音中透著誠懇。
宛月點點頭。
他穿著黑色長款襯衣,從開著的衣領可以看到他脖子上戴著一條月牙形白玉吊墜,周圍是銀色鏤空花紋。宛月記得,那條項鏈是墨叔叔送她的生日禮物,他那是溫柔的說,宛月就是一個明亮的小月亮。後來她被送到墨宸面前時,他認出自己後,粗暴的從她的脖子扯去了,這麼多年了,他居然會戴著它。難道,他什麼都記起來了嗎?
順著宛月的目光,墨宸低頭,掏出項鏈,放在嘴邊吻了吻,又放回去,有些無奈的笑著說:「我在書房的保險櫃裡看見的,雖然不知道它的來歷,但總覺得它對我來說很重要,戴著它,會有一種莫名的心安。」看著宛月不自在的神情,疑惑的問:「這條項鏈,不會是以前你送我的?或者說,你知道它對我的意義?」
宛月慌忙搖頭,目光躲閃著說:「我只是奇怪你會戴這樣廉價的項鏈?」
「廉價?呵呵呵呵。」
墨宸似乎笑宛月太天真,重新舉起那塊小吊墜,對宛月說:「告訴你,這塊小吊墜可是塊古玉,已經有千年的歷史了。可以說是無價之寶。」
千年古玉?
宛月的目光牢牢鎖定在那塊吊墜上。
墨叔叔居然會將這麼貴重的東西送給自己。他是真的將自己當女兒一般看待了。
淚水不聽話的從心底湧出來,在眼眶打轉,宛月拚命的忍住,不願在墨宸面前落淚。
「你喜歡?送給你好了。」
墨宸說著要取下來,宛月連忙制止。
是墨叔叔的,留給墨宸,是最好的。如果時機到了,她會告訴他。畢竟,從此後,她與墨家,再無半點關係。
想到這裡,宛月驀然清醒。
臉色一沉,問墨宸:「小星呢?你把她怎麼樣了」?
墨宸目光驟然一冷,隨即又淡淡散開,似乎無趣的樣子,走到酒架,給自己倒了杯酒,放了幾塊冰塊,又給宛月倒了杯白水,放在一邊,抿了一口淡淡說:「她坐飛機很累,去睡午覺了。放心,你這麼乖,她不會有事的。」
「墨宸,你到底要怎樣?」
宛月走到了墨宸身邊,有些無奈的問。她感到身心疲憊,她真的想要一個清淨,簡單的生活。
「只想要你!」
墨宸凝視著宛月,那雙深諳的眼睛如詩文中的桃花潭,多情而魅惑。
宛月苦笑,搖搖頭,幾乎用懇求的語氣說:「墨宸,我們以前只是誤會,真的是什麼感情也沒有。求你不要再這樣了,我只要簡簡單單的生活。」
「我會給你簡單的生活。」
他的目光,幾乎要將宛月沉溺。但是,宛月不願再陷進去了。
她望著墨宸,一字一句清冷的說道:「我不愛你,不需要你安排我的生活。墨宸,我明天就要結婚了,而且,我已經懷了奕梓乾的孩子。」
墨宸凝視著宛月的目光陡然一冷,面沉如水,宛月馬上有一種從夏天到了冬天的感覺。心裡莫名的不安,但是,她依然堅定的盯著墨宸,目光沒有絲毫退縮。
砰!
墨宸手中的高腳杯碎了,玻璃片扎進他的手心,鮮血順著手腕一滴一滴落下,觸目驚心。
宛月臉上一閃而過的驚恐,她後退一步,雙拳握緊,全身緊繃著。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