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松是一個正值中年的男子,他的身材不胖不瘦,眼神之中不時得閃爍著精光,顯然是一個心思活泛的人。
他走到兵器架上面,從上面取出了一桿大槍,顛了顛,覺得頗為趁手,這才走到場地中央,面無表情的說道:「邱松,請賜教!」
大槍輕易的抖出了六朵槍花,顯然他在大槍上面的造詣匪淺。
犬二郎只覺得自己相當的牙疼,瞅了瞅自己手中的軟劍,又比劃了一下對方的大槍,苦著臉回頭望了一眼,咬了咬牙才道:「請邱桑等我換一下武器。」
「哼!車輪戰難道還允許下場休息嗎?」
「不是下場休息,而是換一下武器……」犬二郎擺擺手。
「哪來這麼多廢話,下場你就自動認輸好了。難道你換個武器,我還等著你不成,早幹什麼去了?你要是換把武器需要一個小時,我還等你一個小時不成?你要是回國換武器,我還等你回來嗎?」
邱松咄咄逼人的說道,聽得凌風連連點頭,就是這樣一個道理。
「這個小子不錯!很合我的胃口。」
凌風誇讚了一句。
李師叔搖搖頭:「我對他的性子倒是不太喜歡,習武之人要以德服人,得饒人處且饒人,可是這邱松,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教導過多次,都改不了這個性子。」
「師叔啊,這習武也好,修煉也罷,都是一個爭字,你不爭不搶,怎麼可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爭?」
李師叔的眼中閃過一絲迷茫。
要是別人說的,李師叔或許還會大聲的訓斥幾句,武德武德,這兩個字早已經根深蒂固。只是凌風的身份比他高,實力比他強,他說出的話,李師叔就要好好的考慮一下了。
「是啊,就好像我們古武者的修煉,那些實力高強的人,壽命大大的延長,何嘗不是在閻王的手中爭奪性命?就好比這戰氣,本質上就是掠奪天地之中的元氣為己用,同這方天氣爭搶,不爭不搶,又如何進步?」
凌風的聲音似乎帶著特殊的魅力,一字一頓得全部深深得印到了他的腦海之中。
李師叔只覺得這放佛是大呂黃鐘,震得他的腦海發脹,久久不曾鬆動的瓶頸,此時竟然為他掀起了女神裙子的一角,裡面的風光隱約可見。
無數的天地元氣開始不停的匯聚起來,肉眼可見的在他的身邊形成了一個漩渦。
「爭奪這方天氣的吧,只有爭,才能讓你的實力突破。」
凌風的聲音猛然拔高到一定的程度,尖銳刺耳,震得在場的所有人耳朵嗡嗡作響。
他這是用特殊的方法將聲音送到李師叔的腦海中,這個時候陷入突破狀態的李師叔,是無法聽見外面的聲音的。
他們詫異得看了過來。
就看到李師叔放佛在半睡半醒之間,身上的氣勢確實越來越強盛。
「父親要突破了,不要讓其他人來打擾!」李虎立刻明白過來,走到李師叔的面前,虎視眈眈得看著那些太陽國的浪人。
「不用擔心,只要沒有人移動師叔的身體就沒有問題。」凌風擺擺手,眼中閃過一絲的喜色,同時又有些埋怨起自家的老頭子來。
李師叔的觀點有問題,自身的積累已經足夠雄厚,老頭子常年不巡視這些外門弟子的據點,自然無法給他們指點。
他的年紀已經不小了,就算能夠突破,想要更進一步也是難上加難。
場中的邱松眼中閃過一絲的喜色,回頭看了自己的師傅一眼,師傅的實力越強,他們這些做弟子的底氣越強。
儘管知道師傅多少不喜自己的性格,可是邱松卻明白,一味的寬厚待人很容易讓人欺負,所以他寧願做一個惡人,來守護這個大家庭。
對面的犬二郎抓住這個機會,小碎步一起,三步並作兩步,軟劍就好像一條靈動的毒蛇,猛得對準了邱松的脖子刺去。他的軟劍不說吹毛斷髮,刺中脖子的話,也絕對沒有倖免的道理。
「你上當了!」
邱松大喝一聲,手中的大槍橫掃開來,槍頭飛快的鑽動,差一點就擦中了犬二郎的腰身。
一擊不中,邱松收槍,挺刺,在他的手中,大槍放佛活了過來,如同翻江倒海的蛟龍一般,犬二郎只能狼狽不堪得四處躲閃。
平心而論,邱松的實力比犬二郎還要遜色一些。
但是,有道是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犬二郎在無法近身的情況下,自然無法發揮軟劍的險,而邱松卻可以將大槍的優勢發揮得淋漓盡致。
「我……」
犬二郎剛想喊認輸,就見邱松的槍頭對準他的喉嚨扎過來,駭得犬二郎生生的憋回了認輸的話,急忙躲閃,哪知道邱松的長槍如影隨形,勢要在他的身上扎幾個透明的窟窿。
「這一場我們認輸!」
敦實的矮小日本浪人的聲音十分的彆扭,磕磕絆絆,似乎話都說不利索,身手卻相當的敏捷。猛得上前,手中的武士刀一揮,擋下了這必殺的一擊。
「哈哈……沒想到我有生之年,還能突破到氣海境!真是天不負我!多謝少門主指點!」
李師叔縱聲大笑,聲震四野,意氣風發的掃視了一下在場的所有人,除了
凌風,在場的所有人都不得不避開他銳利的目光。
剛剛晉級,他還不能自如的掌控這股力量,四溢開來,產生了極強的壓迫力。
矮小敦實的浪人武士面色凝重的看著李師叔,嘰裡咕嚕的說了一大堆,最後生硬的說道:「西川武藏,請賜教!」
「閣下難道要破壞規矩嗎?車輪戰不繼續比了?師叔你先穩定一下境界,這裡交給我。」凌風上前一步,這個時候李師叔並不適合同別人動手,他的資質本就有限,剛剛突破就比武的話,很容易跌落一個境界。
「西川武藏先生說,其他人的比試都沒有意義,只有高手的對決,才是真正的有意義的比武。他向李館長老先生挑戰,你們有暗勁巔峰左右的人選,也可以。」
死裡逃生的犬二郎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剛才要不是西川武藏出手,他還真就懸了。
在這場比試當中,他還明顯得擔當著翻譯的角色。
凌風挖了挖鼻孔,眼睛看都不看西川武藏一眼:「你丫是誰啊?規矩既然定下了,就一定要遵守,不然,我覺得群毆比較好,是不是也能修改規則。當然群毆是我們一群人毆你一個,單挑也行,你一個人單挑我們所有人。你可以隨便挑選我修改的規則。」
犬二郎嘰裡咕嚕的將凌風的話轉述給西川武藏,西川武藏的臉色鐵青,開始對著犬二郎不停的咆哮,凌風都能夠看到吐沫星子飛到犬二郎的臉上,可憐的犬二郎連擦一下都不敢。
這樣的情況讓凌風有些疑惑,犬二郎的身份可是不低,一個大武館的館主,竟然讓人訓孫子一樣的訓斥著,實在不同尋常。
偏偏後面的所有人還是一副理所當然的事情。
「西川武藏閣下說,難道閣下就沒有一點身為武者的榮譽嗎?要是這樣的花紋,西川武藏閣下會將牌匾親自掛到你們的武館招牌上面。那個,這位先生,你就答應西川武藏先生的要求吧。」犬二郎縮了縮脖子,有些不情願的翻譯道,最後一句,明顯是他自己的意思。
「你要是肯當陽奸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答應下來,算了收下你這樣的人,會玷污了我們武館。打還是不打,隨你挑選。現在連中午都不到,慢慢打,著什麼急?莫非你們還要趕著吃飯?」
什麼樣的比武方式,對凌風來說都是無所謂的。他偏偏不能趁對方的意,純粹就是噁心對面的那些人。
犬二郎又同西川武藏商量一下,西川武藏最終點點頭,卻沒有下場,他對著邱松一眼一板的說道:「西川武藏,請賜教!。」
邱松只覺得寒毛乍起,對面的西川武藏比他矮了將近一頭,但是卻給他極度危險的感覺,就好像面對著一頭餓了十幾天的野狼,一不小心就會喪命。
凌風想了想,取了幾個石頭放在手中,同時對邱松說道:「放心大膽的進攻,你有危險的話,我會出手救你。」
邱松的心這個字才沉寂了下來。他是一個聰明人,雖然沒有見過凌風的身手,但是剛才的一聲大吼,中氣的充足遠在場中的任何人之上,甚至還在自家的師傅之上,可見實力絕對不一般。
邱松全力的發動了進攻,而西川武藏的武士刀,僅僅只是很輕鬆的挑、刺、劈,就逼得他手忙腳亂。
最後,有些不耐煩的西川武藏開始發動殺招,就在邱松抵擋不住的時候,凌風手中的石子飛出,恰好擋開了他的武士刀。
邱松這個時候才連忙認輸。
凌風的石子速度雖然很快,可是在場的人也是能夠發現的。一時間浪人武士開始鼓噪了起來,紛紛怒斥著凌風。
西川武藏也不樂意了,在犬二郎翻譯的質問下:「閣下為什麼忽然插手,剛才你口口聲聲說要遵守規矩,而自己又破壞了規矩,請給我們一個解釋。」
「屁的解釋,你傻啊,這都看不出來。」凌風爆了一個粗口,剛才要是他不出手的話,邱松鐵定會死在西川武藏的手中,西川武藏剛才沒有任何的留手,分明就是起了殺心。
「你們誰是暗勁層次,實力最高的人上,不要有生命安全的顧慮,我要這小鬼子的三條路。」凌風護犢子的秉性發作了,對著選好的名單說了一句,殺氣騰騰的話讓犬二郎的腦袋一縮。
「大師兄?」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一個年級最長的人,這是一個面容憨厚的中年人,厚厚的老繭,表示他像一個農民多過像一個武者。
「小先生,三條腿是什麼意思?他只有兩條腿啊?」
憨厚的大師兄一臉的茫然,仔細得看著西川武藏,還是沒有發現第三腿在哪裡。
「咳咳……」
凌風正打算喝上一口茶水,被這個大師兄的話雷到了,心中暗想,能夠被師叔教成這樣,師叔也算是一個奇人了。
「男人的那條腿,懂不懂?」
凌風對著大師兄擠了擠眼睛。
「不懂。」
大師兄很誠實的搖搖頭。
李虎終究是一個年輕人,頭腦活泛的多,像邱松已經憋得滿臉通紅,差一點就笑出聲來。
凌風徹底被打敗了,指了指西川武藏:「兩腿之間的那個玩意,太監是怎麼煉成的。」
「噢,我明白了。小先生請放心,他既然敢對邱師弟下殺手,我一定會讓他生不如死!如果不到生死關頭,請小先生不要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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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大師兄鄭重得抱了抱拳,走到兵器架上,選了一把開山大刀。
西川武藏輕蔑的看了他一眼,對他勾了勾手指。
事實證明,西川武藏的確有驕傲的資格。
大師兄的大刀倒是勢大力沉,舞得虎虎生風,但是西川武藏的出手速度要遠遠的快過大師兄,這樣一來,每一次反擊,大師兄就不得不變招抵擋。
那開山大刀起碼有三十多斤重,時間一長,大師兄的刀漸漸的慢了下來。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他的大刀固然讓西川武藏不敢硬接,只能使用巧勁抵擋,可是西川武藏的武士刀鋒芒同樣銳利,挨上一刀的滋味肯定也不好受。
凌風眼中精光一閃,屈指一彈,一道戰氣形成的氣團打在了他的腿上,西川武藏一個踉蹌,腦袋差一點被大師兄的開山大刀劈中!
「八嘎!」
西川武藏大怒,可是場中的所有人都沒有看到有人出手,他只能恨恨得看著凌風,直覺告訴他,就是此人搞得鬼。
西川武藏的動作更加的謹慎,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這樣的狀態下,除非凌風直接用戰氣將他擊殺,否則根本就奈何不了他。
只是,對方畢竟是暗勁巔峰的人物,想要擊殺他,遠距離的戰氣需要消耗不少,會形成一個明顯的氣團,傻子都能夠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