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臘月,大雪封山,群山峻嶺之間,一片寂靜。
華山自古多險路,一條小道直通巔。
西嶽華山因為山勢險峻,平常極少有人登臨,不過自幾十年前中原五絕在此華山論劍,華山便成了武林中的一片聖地。只是「華山論劍」幾十年才有一次,平常時候還是沒有多少人來華山遊玩。特別是在這樣的時節,山上雪大路滑,稍不留神就會有生命危險,更不會有人前來。
這天,有兩人卻打破了華山的平靜。
「哈哈,來看看,老叫花的收成如何?」一個身穿滿是補丁衣服的老乞丐哈哈大笑著的當前走著,身後跟著一個蓬頭垢面卻難掩俊朗英姿的年輕人。
年輕人穿的不多,在冰天雪地裡著實感覺有些寒冷,不住的往手上哈著哈氣,邊給自己取暖邊向前面的老乞丐問道:「洪老前輩,您之前說山頂上有無上美味。可小子走了一道,也沒看到什麼可以吃的東西。這荒山野嶺的,那有什麼無上珍饈啊?!」
「小子,再堅持一會兒,馬上就到了!」老乞丐沒有理睬年輕人的抱怨,快步往前走去。很快,兩人走到了一座石壁底下,老乞丐雙眼放光的疾走了兩步,在石壁底一處開始挖掘起來。先是冰雪,後是泥土。看樣子,好像是在地裡面埋了什麼東西,現在來取。
「哈哈,找到了!」老乞丐發出開心的笑聲,看來是挖到了自己期待的東西。
年輕人出於好奇,往前走了幾步,卻正好看到老乞丐挖到在土裡埋的東西,不由得臉色一白,「啊」的一聲退了幾步,好像看到了什麼恐怖的事物。
那是一隻死雞,還是一隻黑毛大公雞,看樣子死了得有幾天了。不過在這樣的天氣裡,雞肉已經完全被凍硬了,融化了還可以吃的。
年輕人當然不會因為一隻死雞而害怕,真正讓他感覺害怕的是雞身上爬的東西——
蜈蚣!
已經爬滿了雞身,密密麻麻的,很是噁心。而且全都是三寸左右長的大蜈蚣,渾身漆黑,千足卻是鮮紅色,估計含有劇毒。
「哇,大豐收啊!」老乞丐哈哈大笑道,望著雞身上的蜈蚣的眼鏡裡冒出貪婪的目光。
年輕人看到老乞丐的表現,忍不住心裡惡寒,有些難以置信道:「洪老前輩,你該不會是想說,這種被蜈蚣咬過的雞肉就是無上珍饈吧?小子看的出來,這些蜈蚣可都是劇毒之物,這隻雞被那麼多蜈蚣咬過,此時估計已是絕毒之物。這樣的東西,可吃不得啊!」
「呵呵,老叫花還沒糊塗到要因為這張嘴而自殺的地步。」老乞丐笑瞇瞇的說道,「小子,我之前說的無上珍饈便是這些蜈蚣啊!」
「什麼?!」年輕人大驚失色,「洪老前輩,您是要吃蜈蚣?!」
「是啊。」那洪姓老乞丐理所當然道,已經解開背上背的包裹,放到地上。打開一看,卻是一口大黑鍋已經全套料理材料。
「小子,你不懂,這蜈蚣可是大補之物,滋yin補陽,祛風防邪,而且味道鮮美之極,比之龍蝦肥蟹還要強上數籌,實乃天下間難得美味佳餚!」老乞丐一邊撿柴火、用火石生火,然後取了一大團冰雪放進鍋裡煮,以圖融化取水,一邊跟年輕人說道。「我老叫花這輩子就好這一口美食,這蜈蚣也是前兩年才開始吃的,這種『聚蜈之法』還是我花大價錢弄來的。蜈蚣和雞是天敵,雞是最喜歡吃蜈蚣的。不過同理,蜈蚣也喜歡吃雞肉,而因為活雞肉難以吃到,因此死雞卻是最容易招來蜈蚣的!」
「可,可是……」年輕人還是不相信,蜈蚣怎麼能吃呢?
「呵呵,小子,別不相信,待會你自己嘗一口就知道味道如何了。」洪姓老乞丐笑呵呵的說道,眼見水煮好了,便將所有的蜈蚣都下鍋了。「你只知道蜈蚣有毒,卻不知蜈蚣在臨死時會將所有的毒素全部吐出來,待我將這鍋水燒開,這些蜈蚣便都無毒了。」
年輕人好奇的看著他操作,等待著他所謂的「蜈蚣宴」。
果然,待水煮開後,那鍋水已經全成了墨色,可見毒性之強。老乞丐將死蜈蚣都撈出來,然後把拿過毒水倒入了深淵,以便不會危害他人。
接著他又重新燒了一鍋水,接著又把水倒掉,如此兩三次,確保鍋裡面不再有毒素了,才又開始烹飪。
在鍋裡點了幾滴油,燒開,接著把蜈蚣放入,隨後放入各種調料,一頓爆炒。沒幾分鐘,他所謂的「蜈蚣宴」便做好了。
「好了,別客氣,隨便吃,今兒老叫花我請客!」說完,也不管年輕人,就直接用手從鍋裡挑出一條肥大的蜈蚣,放進嘴裡大嚼起來。吃的時候還將眼睛閉了起來,好像在仔細品味嘴裡的「無上珍饈」。
年輕人看老乞丐吃的開心,知道這蜈蚣的確已經沒毒了,而且聞著鍋裡的味道的確是香味撲鼻,想來口味一定也很不錯。再加上他肚子也的確是餓了,一時也不管其他的了,便從鍋裡撈出一條,閉著眼睛扔進嘴裡,又狠狠的嚼了兩下。
隨即,他便愣住了。
「怎麼樣?的確是美味吧?」老乞丐笑瞇瞇的問道。
年輕人小雞啄米似地點了點頭,「卻是人間美味,天下一絕!」
之後便想搶似地不住從鍋裡撈出蜈蚣,往嘴裡塞去。
「喂,小子,別搶,我老叫花可還沒吃飽呢!」說著,也跟年輕人搶吃起蜈蚣來。
沒多久,一大鍋蜈蚣便都被這一老一少吃光了。
吃完,年輕人舔舔嘴唇,頗有些意猶未盡,不由提議道:「洪老前輩,不如我們再把那隻雞埋進土裡,捉些蜈蚣吧。」
「哈哈小子,吃上癮了吧!」老乞丐大笑一聲,「不過現在這方法可用不了了,那隻雞被蜈蚣爬滿了身,此時已是滿身毒素,不會再招來蜈蚣了。而且這方圓幾里、十幾里的蜈蚣已經基本都被我老叫花吃光了,此時卻是再不能招的來蜈蚣了。」
「哦,這樣啊。」年輕人失望的嘟囔了兩句,頗是失望。
老乞丐隨手拿出一根針充當牙籤,一邊剔著牙,一邊對年輕人說道:「對了,小子,你一直稱我為『洪老前輩』,可是知道了我的名號?」
「那當然。」年輕人點點頭,隨即嚴肅行禮道:「晚輩古墓弟子楊過,拜見丐幫前任幫主洪七公洪老前輩!」
沒錯,這兩人便是洪七公與楊過,兩人偶然在華山相遇,洪七公為提攜後輩,邀請楊過吃「蜈蚣宴」。
「哦,古墓弟子?楊過?」洪七公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這個門派卻是沒怎麼聽說過。對了,楊小子,你到底是怎麼猜出老叫花的身份的?」
「呵呵,前輩的身份卻是好猜得很,看看你的手便知道了。」楊國狡黠笑道。洪七公早年因為貪吃誤事,自斷一指,少了右手食指,因而被世人稱為「九指神丐」。這樣顯著的特徵,再加上一副貪吃的老毛病,猜到他的身份一點都不難。
「哈哈,沒想到還是老夫這隻手漏了天機。」洪七公瞭然的點了點頭。說著,打了一個哈欠,有些困頓的對楊過說道:「老夫一般吃飽後便會睡一覺,楊小子,沒事別叫醒我。」
說完便倒地睡了過去,只留下楊過一人哭笑不得的呆在那裡。
「ok,卡!這條不錯,過了!」遠處傳來導演的喊聲,姜成忍不住伸了一個懶腰,嘿嘿笑了,「蜈蚣肉」的確是很好吃的!
沒錯,這裡是《神雕俠侶》劇組,剛才拍的那段便是原著裡洪七公與楊過在華山頂吃蜈蚣的一段,由扮演楊過的姜成和扮演洪七公的孫海英一起出演的。
這段實在是太經典了,姜成不忍刪掉,堅決的加上了劇本。不過當然,他們之前吃的不是真的「蜈蚣」,而是特製用麵筋、食用色素等東西製作出來的,味道很是不錯,姜成和孫海英吃的很是happy,演出了很好的效果,一條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