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唐》與新《天龍》熱播期間,也不知道是有意或者無意,文化局的一干領導在開完一個討論會議後不久,央視的《新聞/聯播》裡也首次出現了這兩部電視劇的消息,各大電視台開始紛紛製作著武俠著作的專題,《百家講壇》邀請來了號稱北大醉俠的孔慶東教授,專門開了一系列的武俠小說的話題,在收視上一舉取得歷史性的突破的好成績。這段時期裡,彷彿只要跟「武俠」扯上關係的東西,都能急速地吸引人們的眼球。
而像頂峰這般一星期播放四集的新穎播放模式在國內屬於首創,自然引來了不少人大罵,因為看得不過癮。但是這樣也方便於根據市場回饋的反應隨時修改劇本,以根據人氣的高低來決定調整各個主角之間的戲份。
一系列調查下來,各個主角雖然都各有簇擁,但是讓人意外的是,自開始姜成扮演的徐子陵獨佔鱉頭後,范彬彬扮演的「婠婠」竟然異軍突起、後來居上,與姜成的徐子陵開始並駕齊驅,成為最受歡迎的角色之一。她那優美的倩影、白衣如雪、裙下赤足的形象已然成為了整部《大唐》中的最難以讓人忘卻的人物。
也正是這個顛覆以往武俠劇中的主角性格,亦正亦邪的角色,不但不使人恨得咬牙切齒,反而是格外地惹人憐愛。冷血無情背後卻有著與徐子陵愛情,對「陰後」祝玉妍的親情的強烈牽絆,范彬彬把這樣一個外冷內熱,內心炙熱的女子演繹著絲絲入扣,讓人愛不釋手。當然也是得益與姜成與張華標在改編劇本的時候把原著中的「婠婠」邪的一面描寫可愛了許多,而把她內心的「善」放大了所以,所以才造成這樣的效果。
然而兩部影視劇的放映效果還遠不止如此,它還在不知不覺中引發了一種社會現象,越來越多的人也開始重新開始審視了所謂的「俠文化」。通過兩部劇集的對比人們發現,黃易筆下的俠與金鏞的為國為民的俠之大者不同,顯得更加自我,更加的**,俠文化也隨著時代在發展著。
雙龍中徐子陵是傳統儒家之俠,寇仲算是兵家之俠,而婠婠是道家之俠。
儒俠重在「仁」,通常都是忠心仁厚的老好人,如郭靖的純樸質直、厚道無偽。他們安於「社會本位」,秉持「中庸」,如郭靖活在「守住襄陽,不惜一死,為國御悔,為民造福」的信念中。儒俠們重教化、重共性、重社會理性,將天下蒼生,社稷安危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人人敬仰,卻謙虛禮讓,受人尊重。
兵家之俠則是亂世中的英豪之輩,重在「勇」,如「西楚霸王」項羽的霸氣無雙、傲視凌雲,秉承著「一己之力平天下」的理念,於亂世中揭竿而起,勢要建立新的政權。兵俠們重武勇、重強勢、重自身實力,將天下視為自己的手中物、盤中餐,因而顯得有些自私。人們懼怕、敬畏,卻極少愛戴。
而道俠更有不同,他們重在「智」,大部分都是聰明人,如婠婠的心思百出。道俠重在「自然本性」,這也無時無刻不體現在婠婠不拘於時的作風上,愛恨分明,且不在意外部給予她的道德約束。
道家之俠也更具鮮明個性,喜愛追求個性**與人生自由,婠婠不將世俗放在眼裡,她是「陰後」之徒,卻偏偏愛上正道中人徐子陵,與雙龍合作對抗「邪王」石之軒。這在正派兩派壁壘分明的框架是大逆不道之事,但在婠婠的心目中卻有自己的另一種價值觀念。
而《大唐雙龍傳》的結尾處雖然是李世民統一了天下,但是結局卻是婠婠用自己義女明月(武則天)用著一種兵不血刃的辦法顛覆了大唐。
道俠重個人、重人性、重情感氣質、重自然之風度,真誠、情愛、個性、自由、而這些自主的人格與俠理想並不違背,雖與傳統的儒學精神及倫/理規範不盡相符,但也許正因如此,反倒有一種超常的人格風彩和魅力。某種程度上看,婠婠的人生觀、世界觀及其主體人格的形成,標誌著「人」的真正的覺醒,她對真情與理想自由的執著嚮往,比起郭靖的儒家道學的迂腐、項羽的兵家之道的唯我自私,要更進步,也更可愛可敬。
可以說,這部劇算是成就了范彬彬,使本來在准一線晃悠位置有些尷尬的她徹底進入了國內一線演員的行列。而「妖女」這個詞也因為綰綰這個角色而被注入了顛覆了傳統的定義,一舉從貶義詞轉變為了褒義詞,成為了美麗、敢愛敢恨、機智、有個性的的代名詞,甚至情侶間的短信也開始使用這個稱呼。
現在華誼的兩位老總算是做夢都會被笑醒,誰能想到他們幾家合資的電視劇,最後竟然是一分錢沒花的他們撿了個大便宜?!
此後他們算是堅定了道路,以後凡是有姜成參與的影視劇是一定要參一腳的,因為那是絕對的穩賺不賠。
雖然被外人賺去了勞動果實,但姜成卻沒有生氣,這倒不是他有多大度,而是沒必要。
因為就算范彬彬演的綰綰再出彩,也還是蓋不過他的徐子陵去。更何況新版《天龍八部》也在熱播,他的兩個不同的古裝角色都被人廣泛關注,最終受益的還是他。
而且不光是他,據《大唐》的市場反饋來看,劉奕菲扮演的石青璇也受到廣泛的好評,她的人氣比之唐寧的師妃暄居然還要高上一籌,「月下仙子」是現在她的另一個廣泛流傳的稱謂。再憑著新《天龍》裡成功塑造的王語嫣,相信小姑娘進入國內一線也只是時間問題。
《大唐雙龍傳》裡的俠文化被人解析著,作為對比的《天龍八部》裡的俠文化更是被剖析得淋漓盡致。
相比之徐子陵的儒俠形象,段譽或者更應該稱之為佛俠,特徵是無名無相、無慾無求、生具佛性、赤子衷腸。
佛教認為世界萬事萬物皆空皆虛幻,越少世俗的名利等的羈絆,便越接近佛性,成佛的希望便越大。但生為俗人,貪嗔癡等俗念總難免除,所以大多數人成佛的希望很小。
段譽便是少有俗念,身為一個皇子,沒有武功也敢一個人到江湖上亂闖,還好瞧熱鬧,好管閒事,但卻福緣深厚,好運多多,其奇緣巧遇令人羨慕不已。
從段譽可看出,金庸筆下的佛俠,取了佛家的精華,視名利權位包括世俗之人都看重其實對人生並不重要的東西為虛幻,而摒棄了一些不近情理的內容,如情愛等等,比如給了段譽一個美滿的結局。另外還保留了佛祖大慈大悲、降妖除魔的思想,付與這些人慈悲心腸。因而判定此人是否佛俠,標準是是否慈悲為懷,是否視世俗名利為虛無甚至沒有世俗名利之心。
只是姜成在塑造段譽的時候,特意減少了一些他作為佛俠的消極避世,給他多增加了一些主動,這是從他不同原著裡的一些言行舉止體現出來的。主要是姜成個人比較喜歡主動,所以他就大膽的玩起了顛覆。
不過也不知怎的,很多人都說他的這種顛覆飽含深意,孔慶東在解析段譽時特意拿他這版的段譽說事,說他這麼改是為了突出「我佛慈悲但卻亦有金剛怒目之時」的目的,聽得姜成失笑不已,也不知他們是從哪看出來的。
但從這也可看出,現在有關「武俠文化」的討論是多麼的盛行。
而就在這股不斷蔓延的「武俠之風」越刮越烈之際,姜成在片場迎來了一位舉足輕重的客人,一位武學泰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