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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28章 定計備戰 文 / 樓枯

    羊弘揚走後不到一日,楊昊便接到穆蘭青的密報,仇士良派神策軍將軍盧奇等一幹得力軍校前往太原,京城風傳仇士良的親信邠寧鎮節度使史孝章將移鎮河東。很顯然盧奇去太原是為史孝章入河東預作準備的。

    見到張伯中來,楊昊喜道:「你來的正好,我正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於是簡要地把盧奇、史孝章的事給張伯中說了一遍。然後問:「據你推斷,仇士良此舉,是志在必得,還是疑兵之計?」

    張伯中道:「依屬下之見,仇士良此舉既非志在必得,也非疑兵之計,他這麼做是來攪局的。史孝章,字得仁,乃奚族之後,魏博節度使史憲誠之子。曾為魏博節度副使。太和初,橫海李同捷叛,孝章率軍助官軍平定橫海,以功加禮部尚書,授相衛節度使。後轉右金吾衛將軍。歷鄜坊、鄭滑、邠寧三鎮節度使。論資歷史孝章絲毫不在劉沔之下,更在大人之上。然河東乃天下大鎮,各派勢力盤根錯節。史孝章他是鎮不住河東的。若他倒台,仇士良便可以此為由阻斷大人與劉沔的晉陞之路。因此屬下說仇士良此舉是來攪局的。」

    楊昊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仇士良借甘露之變起家,勢力雖大,根基卻淺。除了神策軍,其實他的力量還是很單薄的。親信中除了吳臣,無人能守河東。即使是吳臣,他的資歷也不夠。你說的不錯,他自己吞不下河東,也不願意便宜了對手。所以他就要來攪局了。」

    張伯中道:「若想讓仇士良此舉落空,其實並不難。大人可在靠近邠寧的宥州做做文章,把史孝章困在邠寧,讓他去不了河東。」

    楊昊搖了搖頭歎息一聲道:「河東的事從此與我無關了,讓仇士良跟劉沔鬧去吧。」

    張伯中從楊昊的話裡聽出了一絲無奈和不甘,聯想到今早他剛剛見過羊弘揚,張伯中立刻意識到楊昊可能受到了上面的某種壓力,而不得已放棄了河東。

    他低頭想了一陣,說道:「若是大人不要這虛名,河東還是可得的。」

    楊昊苦笑了聲,道:「請先生直言,如何能得河東?」

    張伯中道:「可請司徒、中書令、東都留守、晉國公裴度出鎮河東。」

    裴度乃四朝元老,元和中興名臣,留守東都時,築綠野堂,與白居易、劉禹錫等名士唱酬甚密。盛名煌煌。楊昊立即意識到張伯中此計將是一步好棋,以裴度的名望、資歷鎮守河東,自然無人能說什麼。但他是個孤家寡人,手中並無一兵一卒。河東節度使畢竟不同於東都留守,那是要做實事的,要做實事沒有實權可不行。

    邊關軍鎮兵權便是實權,只要能擊敗董八成等河東實力派,又不圖節度使的虛銜,河東的實權還是可以握在自己手裡。當然,跟裴度共處並非是一件容易的事,他會使用各種手段來打壓自己,但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又能熬得了幾時?只要耐住性子熬上三五年,等他告老還鄉,河東便是自己的掌中之物了。

    但是要運作裴度出鎮河東,楊昊覺得自己既無門路更無把握。

    張伯中獻計道:「大人何不請大總管出面促成此事。」楊昊沉吟不決道:「只怕大總管未必肯答應。不瞞先生,羊弘揚來此就是勸我將河東讓給劉沔,這件事大總管是默認了的。」

    張伯中笑道:「對大總管而言,河東實權操在大人手裡,總勝過操在劉沔手裡。太子殿下的面子大總管不得不給,但若能不傷太子殿下的面子,我想這個忙,大總管還是願意幫的。」

    看著張伯中那副胸有成竹的笑容,楊昊心中暗自驚歎,這麼淺顯的道理自己為何就沒有想通?他向張伯中投去了讚許的一瞥,點頭說道:「那就依先生所議。」

    張伯中從懷中掏出李昌林的密信,將李昌林派烏晨露來此的目的簡要地匯報了一遍。最後請示道:「請大人明示,是否可以答應李昌林所請?」

    楊昊反問道:「此事你怎麼看?」

    張伯中略一思忖答道:「大人不妨答應李昌林所請,暫時讓他臥底在夏綏,待時機成熟,令其裡應外合助大人收回夏綏。屬下建議,可將方立天調往夏綏,一為輔助,二為監視。」

    楊昊連連點頭,張伯中所言正合自己心意,他看了眼張伯中,又看了眼手中李昌林的密信,默默點頭道:「先生所言句句合我心意。當日破天德軍時,得河東名士曲處機,我欲聘他為軍師將軍,可惜曲老始終看不上我這座小廟,寧可躲到學堂教學生,也不肯指教一言半語。天幸,又讓我遇到先生,我看西寧軍軍師將軍之位,非先生莫屬。」

    張伯中愕然一驚,曲處機的事他略有耳聞,軍師將軍乃是主將輔貳之位,在西寧軍中的地位僅次於將軍。楊昊突然將自己拔的這麼高,倒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張伯中有些惶恐地說道:「屬下何德何能,敢居此高位?」

    楊昊道:「自古能者居上。此次蘇州之行,大總管將我連升數級,高處不勝寒啊。沒有先生在一旁指點,我真是舉步維艱。就請先生不必推辭了。」

    說到這,楊昊又看了眼手中的密信,這個細微的動作被張伯中看在眼裡,他陡然明白了楊昊此舉的真實用意。這趟江南之行,自己伴隨左右,以備咨詢顧問,雖無軍師之名,卻有軍師之實。連李昌林這樣的軍中大將也是這麼看的,正因如此他才將密信先送到自己這來,以討好籠絡。李昌林如此,別人又何嘗不是?其實無名軍師的身份倒也無害,但若自己的手上還握著內寺坊的實權,那性質就變了。

    自古為臣下者,權、名、位不可兼得,兼得有罪,兼得者必不得好死。

    想到這張伯中渾身直冒冷汗,連聲說道:「承蒙大人看的起,屬下願盡犬馬之勞,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楊昊大喜,即刻傳令三軍,自即日起任命張伯中為軍師將軍,原先本兼各職一律撤銷。內寺坊同知一職由督察司掌書記盧光兼任。

    因張伯中獻計,楊昊調孟明為破浪營統軍,以抓捕李昌林為名,令其率虎、豹、飛虎、破浪四營南下攻打銀州。李昌林率軍堅守不出,四營攻打三日三夜不下,連庸率軍增援,孟明撤軍北走。武曹見孟明撤軍,以為其兵敗可欺,便以援助盟友為由,出兵北上攻佔了榆林鎮,一舉切斷孟明北歸之路。

    武曹正洋洋得意,不料孟明卻突然揮兵南下包圍了綏州城。武曹慌忙率軍回援,半途中了孟明的埋伏,兩千餘人大部被殲。武曹倉皇奔回榆林鎮,走到半途得知驍騎營突襲榆林鎮,守軍獻城歸降,武曹率數十親軍狼狽往銀州方向奔逃。途中遭遇埋伏,侍從皆死,武曹被擒,孤零零一個人被押往榆林鎮。

    車到榆林鎮西門外,只見楊昊率眾迎候在門外護城河邊,親自為武曹卸去枷鎖,好言安撫。武曹惶恐不安起來,伏地連連請罪。

    楊昊道:「這是一場誤會,楊某本意是攻打銀州,擒拿叛賊,並無意侵犯綏州。」

    武曹道:「某誤信小人之言,以致黑白不分與將軍刀兵相見,蒙將軍不殺之恩,武某願追隨將軍左右。」

    楊昊笑道:「將軍深受綏州百姓愛戴,楊昊豈敢加罪將軍?豐州孤懸在外,只這一條商路與關中相連,互通有無,望將軍不念今日之惡,暢通商路,愛護商旅,造福兩地百姓。」

    武曹喜道:「將軍吩咐,武曹敢不從命。自今日起豐州商旅過我綏州者,一律減一半稅。」

    楊昊聞言大喜,即刻下令孟明撤軍,又將被俘的綏州軍士還給武曹。至於榆林鎮,楊昊則以每日三百兩銀子的價錢租來堆放糧草軍械,武曹多次表示要將榆林鎮獻給楊昊,楊昊都婉言謝絕了。

    綏州在夏綏的地位極為特殊,若把夏綏比作橫臥在關中北門的一條長龍,那夏綏就是長龍的龍頭,沒有了綏州,龍便如同沒有了龍頭,他永遠也無法飛昇在天,永遠只能是一個二流角色。這就是當初孟博昌不惜一切代價要奪取綏州的原因。

    攻打綏州,擒獲武曹,然後又將其放回,在一打一拉之下,使武曹與連庸之間的同盟關係名存實亡。這麼做就好比把龍頭和龍身份開,讓這條龍無法騰空,等時機成熟時再慢慢宰割。

    解決了綏州問題後,孟明突然回兵攻破銀州,連庸、李昌林率殘部狼狽逃回夏州。

    楊昊又借追擊馬匪為名,令孟明東出河東石州,令程克領南下鄜坊延州,一時關中震動。等攪的各方沸沸揚揚之時,楊昊突然收兵北上,留破浪、飛虎兩營鎮守小長安,其餘各營陸續北上。臨走之前,楊昊榆林鎮還給武曹,支付租金一千五百兩。

    在北歸途中,楊昊下令頒佈施行西寧軍新的軍制,將正軍每營兵員擴充為一千兩百人,警備軍中豐州、豐安、永豐三營撤銷,主幹併入內寺坊。警一、警二、警三三個營每營兵員增至八百人。定烈火營為中軍親衛營,所部人馬由主將直接指揮,隨主將征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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