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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51章 有錢大家賺 文 / 樓枯

    眾人聽了這話都不覺面面相覷。今年三月初,楊昊召集毛毯廠的股東開會,議題就是討論向外拓產。當時正值天德軍內亂,有傳言說楊昊將要出兵干涉,因為缺少軍費所以借口召開股東大會來向眾人借錢。

    正因如此,眾人便私下相約都不到場。按照《股東協議》的規定,大股東主持召開股東大會時,自動棄權的股東將失去投票權,因此楊昊代他們做主投資的做法雖然不免有些霸道,卻在理法之內。眾人也不好說什麼。

    但他們把怒火都發到了當初散佈這條流言的馬力大身上。馬力大覺得所有人的眼睛都怒視著自己,一時如坐針氈,十分地不自在。不等別人開口逼問,他就自己哭喪著臉解釋起來:「我也是聽別人說的,誰想到竟是這樣的好事呢。」

    四下裡響起一片歎息聲。

    楊昊苦笑了聲:「其實我何嘗不知道你們的心思:當初你們肯入股毛毯廠,一是逐利之心使然;最主要的還是怕我會找你們麻煩,『窮不跟富鬥,富不跟官斗』嘛,都抱著出錢免災的心理。加上毛毯廠建成後一直沒有分紅,也讓你們漸漸失去了信心。你們想當然地就認為當初訂立的什麼《股東協議》不過是白紙一張,都是他楊昊耍人的把戲。所以再找你們,你們就托辭不來了。」

    楊昊這些話句句說到了眾人的心裡,一時都是訕訕地笑。

    「毛毯廠是我的心血所在,你們不管我卻一直很用心在打理。我在這告訴你們:豐州毛毯廠已經盈利,你們手中的股票,每股可以分紅三錢銀子。現在會計部正在日以繼夜地核算賬目,下月初你們就能拿到分紅了。到時候,你最好也別來!」

    四下裡轟然一陣歡笑,氣氛融洽許多。

    馬力大驚喜地叫道:「我當初入了兩百三十股,粗略一算這半年就有七十兩銀子可賺!比我開酒樓可不少賺呀!還不用我費一點心思,這個買賣做的好啊!幸好當初我沒被枕頭風吹昏頭,不然這麼好的事可就錯過啦。」

    說到這馬力大拍著胸脯道:「今後我馬力大就跟著楊大人混,大人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氣氛熱烈了起來。

    楊昊揮揮手,示意眾人靜下來:

    「我雖出身行伍,沒讀過多少書,也沒有做過生意,但自從創辦了毛毯廠,我就明白了一個道理。要想發家靠的就是三樣東西:看錢的眼,抓錢的手、管錢的匣子。世上滿地都是黃金,想賺錢就要先看到錢在哪,這就是看錢的眼。看到錢在哪,還要有手去抓,有人抓的快,有人抓的慢,有人手大抓的多,有人手小但抓的快,不管怎樣手卻斷然少不了。把錢抓回家,有人揮霍無度,有人坐吃山空,有人拿錢生錢,小錢變大錢,可見會抓錢還一定就能變成富人,有了錢還要會管錢,才算富,否則不過是為他人空忙。」

    豐州最大的布莊老闆吳德祿一個老者沉吟道:「大人說的何嘗不是道理?拿錢生錢,誰都想做,可是一則不容易找到好門路;二來本錢小開張新生意風險太大;三則除了祖上傳來的,像我們這樣白手起家,熬到手上有幾個閒錢時,都偌大年紀了,精疲力衰,那還有精力膽量去折騰吶,坐吃山空也是無奈之舉啊。」

    這一說,倒是引起了一陣歎息聲。

    「吳老掌櫃說的有道理啊。聽說您老年幼時家貧如洗,在布莊幫生意做徒弟,四十年不停不歇才有今天的成就?」吳德祿見楊昊知道自己的姓名,還能說出自己的經歷,頓覺受寵若驚,於是就說道:「大人創辦毛毯廠,老漢也入了一百股,將來再辦新工廠,老漢一定再入股。」

    楊昊笑道:「那咱們就一言為定,我還正的想辦一個新工廠哩。」眾人聞言都是一陣驚呼,吳德祿急忙問:「新工廠的字號叫什麼,做什麼生意?」

    楊昊沒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問:「剛才馬掌櫃說,他把錢投進毛毯廠,半年來沒費一點心思,就能憑股票分紅,這樣的好事他是從來沒有見過。說的多好,我問大家,如果我們籌一筆銀子設立一個新工廠,聘請一群能人專門去尋找商機,比方說做瓷器生意可以賺錢,咱們就創設一家瓷器廠,聘請掌櫃來打理生意。賺來的利潤,上繳新工廠我們按股分紅。這樣有能人幫我們找商機,小錢匯成大錢不容易翻船,既可集中小錢賺大錢,又能把死錢變活錢。」說到這裡,楊昊頓時一下,看了一下眾人的表情,然後問吳德祿:「我辦這樣的一個工廠,吳掌櫃你會不會入股?」

    吳德祿表情愕然,愣了一下,訕訕地笑道:「老漢一定入股。」說話時目光游移,卻用眼角的餘光悄悄打望著別人。眾人都是一片稱讚聲,但楊昊心裡明白嘴上說的好聽,未必做起來乾脆,人人都是精明透頂,個個心裡都揣著一本明白賬。要讓他們掏錢出來還得另外費點工夫。

    於是他向王仁通遞了個眼色。王仁通會意,故意大聲地問道:「大人幾時創辦這樣的工廠,我願入股三萬兩白銀!」這句話引起了一陣軒然大波。王仁通號稱豐州首富,眼光何等的毒辣?他這一表態,形勢悄悄地就發生了逆轉。吳德祿連忙說:「老漢比不了王老闆,我願意入股五千兩!」又是一個大手筆。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楊昊的身上,想從他的反應中看出一些端倪。

    楊昊正面回應道:「這個工廠我一定會辦,而且就在這兩個月!豐州州衙和西寧軍各出資五萬兩白銀!天德軍王使帥出資六萬兩!麟州石刺史出資兩萬兩!加上王老闆的三萬兩,吳掌櫃的五千兩,新工廠已經募集了二十一萬五千兩股本金!若跟長安、洛陽的世家大賈比,或許還有所不足,但在豐州、天德、夏綏、麟州、振武軍,甚至是朔方,絕對是首屈一指的!今天我借此機會向大家打個招呼,免得我去請你們,你們又不來。」

    馬力大摸了摸頭,問:「新工廠的字號取了嗎?」

    楊昊道:「字號定為永昌,全名叫永昌控股公司。」

    馬力大不解道:「公司是什麼東西?」

    楊昊想了想答道:「公司嘛便不是一家一戶或哪一個人的,為所有股東所共有。新公司會像毛毯廠一樣成立股東大會,選舉董事會、監事會來代表股東的利益。股東憑出資獲得股票,有股票就有投票權,將來公司的大事都由股東投票來決定。譬如選舉董事會、監事會,聘用或解聘大掌櫃,決定增資、分紅、拓產,等等。」

    眾人雖然對「公司」這個詞還有些陌生,但對「股東大會」、「董事會」、「股票」、「投票」這樣的詞卻並不陌生。豐州毛毯廠就是按照現代公司制度創建的,從最初人們對它的驚喜、誤解、疑惑、惶恐甚至敵視,到漸漸被人們接受、研究和模仿,它始終都是豐州人關注的焦點。它的影響已經遠遠超出了經濟領域,它正以自身獨特的魅力重塑人們的思維方式,暗中引領著一場思想、文化的變革。

    有二十一萬五千兩兩白銀打底,眾人覺得這件事還是有譜的。許多人已經開始心動,但更多的人還在猶豫。

    楊昊沒有再緊逼不捨,他覺得自己該說的都已經說了。於是他把手一揮,朗聲叫道:「今日是王老闆開張大喜的日子,咱們不談公事,走,下去敬酒去!」

    這時幾名侍從端出來幾十個只描金瓷杯,眾人每人拿了一隻走下高台。楊昊又提議眾人列成一排,每二十桌一敬,這樣一圈下來,每人只不過喝了**兩酒,微醺而已。

    宴散,王默山引楊昊到自己的值房裡小憩,王仁通、馬力大也跟了進來。四個人臉都喝的紅撲撲的。三人剛才和楊昊合唱一處雙簧,此時心裡仍舊覺得有些興奮。楊昊說道:「為了永昌公司的將來,難為你們了。」王仁通笑道:「大人這份苦心,將來他們會明白了。」楊昊道:「我做事只求上不愧對天,下不愧對良心,中間不虧待朋友,至於世人怎麼看我不在乎。只是,你們說,咱們這麼做了,他們能上路嗎?」馬力大討好地說道:「他們要是再不上路,那是他們活該。錢往他荷包裡塞,他捂著不讓,那誰有辦法。」

    楊昊笑了聲,投去讚許的目光,馬力大今天表現雖說有些過火,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個托,但總的來說還是十分賣力的,效果也不錯。

    楊昊現在並不是十分缺錢,即使不吸收民間資金,永昌公司也能辦起來。之所以費這頓口舌把道理說給眾人聽,一是他內心深處「江海不拒涓流」的胸懷和謹慎,更重要的是他為中和官僚資本天生固有的惰性、掠奪性,以及隨之產生的**、低效、壟斷等痼疾而做的預防。

    未時初,參加慶典的各路人馬撤走一空。楊昊小睡了半個時辰後,精神完全恢復。回豐安的路上,楊昊和王仁通同乘一車,為的是商議一下王芸兒的婚事。自一年前在梅山礦見過孟博昌後,王芸兒便動了心,發誓非孟博昌不嫁。王仁通自然也樂見事成,只是孟博昌一直不冷不熱的。月初孟博昌祝二十五歲壽,楊昊派凌彤、樸恩俊為賀壽使趕赴夏綏,由凌彤出面終於說成這門親事。定於本年八月中迎娶王芸兒。

    孟博昌性情孤傲,王仁通覺得跟他說不上話,因此有事就請楊昊代轉。楊昊稀里糊塗做了兩家的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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