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曉曉不動聲色避開他的目光,雙手擰在一起,就是不回答。
墨離歎息,身子挨近了點,問她,「還在生我的氣?」
她搖頭,目光抬起凝向他問,「你呢,是不是開始覺得我是個麻煩了?」
「誰告訴你的?」墨離失笑,對於她的胡思亂想有些無可奈何。
她卻深深堅信著,「我知道的,要不是因為有了果子,你完全可以有更好的選擇,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不得不和我在一起。」
到底是對他缺了一份信任,顧曉曉咬著唇瓣,在他幽深的瞳孔裡,找到了不悅。
「小貓,你就這麼巴不得我愛上別的女人麼?」什麼更好的選擇?她就不知道她對他來說,便是最好嗎?
墨離瞇了瞇眸,內心燒的厲害,他允許她任性,允許她胡鬧,可當她質疑他對她的感情時,他便會莫名地挫敗,難道,他所做的一切,還不夠讓她明白嗎?
一時間,兩人都是無話,顧曉曉沒回答是因為她不想,她也希望他是她一個人的,可一想起他瞞著她在qq上和另外一個人你儂我儂,她就開始不確定,不確定現在的墨離,還屬不屬於她……
沒有住酒店,墨離反而似乎是預先和哪位朋友說好,將她和果子帶進了一個朋友的家,典型的一院一房,不算特別豪華,就像電視裡的外國民宅,簡單,低調。
剛下車,便有一家人激動地迎過來,顧曉曉抱著果子沒做聲,而墨離則是下車,熱情地和對方打招呼,一一握手。
甚至,還縱容一名約莫二十歲的小姑娘在他臉上一吻,墨離沒表現出任何不悅,而那名女孩也親暱地挽住他的胳膊,甜甜地用法語和他說著什麼。
一瞬間,顧曉曉覺得自己有些多餘,緊緊抱著果子,小果子也察覺到媽咪的低落,環住了她的脖子說,「媽咪,不然小果子把那個臭姐姐拉開?」
「傻瓜。」顧曉曉被小鬼的話逗樂了,眉眼彎彎,抬頭時正看那人走回來,她眸底一亂,有些緊張地嚥了嚥口水,便聽他說,「小貓,下來吧。」
他對她伸出右手,嘴角微勾,一笑傾城。
不自覺地,伸出左手搭上他的掌心,顧曉曉抱著果子下車,目光在面前一家人上停留,耳邊墨離輕聲跟她介紹,「以前我在法國留學的時候,就寄住在潘德先生家,現在剛好來巴黎,就帶你過來看看。」
顧曉曉愣愣地點頭,放下果子,便禮貌地伸出右手,用並不熟練的法語和對方打招呼。
墨離顯然有些意外她會法語,目光染笑地倪向潘德一家,又解釋道,「潘德叔,這就是我在電話裡跟你說的女孩,她叫曉曉,是我的妻子。」
潘德先生笑著點了點頭,快速地對墨離回了句什麼,語速有點快,顧曉曉沒聽懂,就見潘德先生身邊那個女孩跳起來,握住顧曉曉的手,很激動地和她打招呼,「你是墨哥哥的妻子?你好幸運,能夠嫁給他。」
顧曉曉尷尬地點了點頭,求救似的望向墨離,後者抱起果子,笑著捏了捏她的臉,用中文反問道,「難道不幸運嗎?」
顧曉曉紅了臉,拍開他的手,「我們又沒結婚。」
女孩的眼睛微微亮了亮,臉上的笑意更深,拉回顧曉曉的注意力,「那嫂嫂你好,我叫雪莉,以前墨哥哥住在這裡的時候,我們倆關係很好的,只可惜,他很壞,回國後就忘了人家,嫂嫂你也要小心喔,不然哪天墨哥哥突然來個消失,就要哭死你了。」
不知是無心的,還是話中有話,顧曉曉聽著心裡有糾結,而墨離忽而牽住她的手,挑起眉梢,一笑,「縱使拋棄所有人,我也不會離開你。」
玩味似的一句承諾,她卻聽得出他語氣裡的堅定。
微微一笑,顧曉曉彎唇,再看雪莉的時候,臉上帶著自信,「沒關係,他要真消失了,那天涯海角,我也會找到他,呆在他身邊。」
她為了他,又還有什麼不能捨棄的呢?
雪莉嘟起嘴,沒說什麼,兀自進了屋,潘德太太則是尷尬地解釋,「你們別介意,雪莉這孩子很任性,待會就好了,倒是這孩子,是墨的嗎?」
顧曉曉點頭,看到潘德太太吃驚的目光,還有潘德先生不經意間微蹙的眉頭,她算是知道了,她和果子,也許並不那麼受歡迎。
可明面上,潘德太太還是很客氣,一進屋就帶著顧曉曉去準備好的房間,還端了果盤給果子吃,弄得顧曉曉想拒絕都沒辦法。
墨離沒有跟上樓,在大廳裡的沙發上坐下,陪潘德先生下棋,說是下棋,其實也是為了某個目的,正如潘德先生的質問,「你和她結婚了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可以接受你的那個兒子。」
早在很久之前,潘德先生就特別中意墨離這孩子,說是看在墨老爺子的面子,其實他自己也是存了私心,哪怕墨離大雪莉九歲,潘德先生還是希望這兩人能夠結婚,正好,也將自己在美國的一些財產及勢力轉手給墨離,可墨離這孩子並不好駕馭,就連當年回國,他也只是留下一封信就離開,甚至表明自己的立場,不想和雪莉結婚。
這次來巴黎,潘德先生以為是他終於想通了,所以一家人歡歡喜喜地迎接,倒料不到會有另一個女人和孩子的出現,還是墨離的種。
墨離抬眸,表情淡淡的,正如當年潘德先生提出讓他娶雪莉時,他也是這般,風輕雲淡,只是這一次,他的立場很堅決,「潘德先生,我帶我的女人和孩子過來,就是希望得到您的祝福,在國外的那段日子,我將您看作是父親,尊敬您,也認同您,只是在婚姻這件事上,我有我自己的決定,更希望您能給的是祝福,而不是敵對。」
潘德先生皺了皺眉,「難道是我開的條件不夠?我說過,只要你娶雪莉,我在法國的所有幫派都會交給你,毫無保留的。」
「抱歉,我不需要。」墨離淡淡地回,目光往上,剛好看到二樓處的女子,眉眼間緩和了不少,起身走過潘德先生面前,他壓低聲音,給了最後的答案,「若是您還繼續堅持這件事,那我想,我們就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
墨離直接上樓,目光漸漸柔和,落在她身上,「不喜歡這裡?」
顧曉曉搖頭,沒說話,而墨離卻是一笑,擁著她,「傻瓜,不喜歡就說出來,我帶你和兒子回酒店住。」
「這樣不禮貌。」哪怕心裡會介意,她還是會最先為他著想。
墨離失笑,在她額頭上一吻,「傻瓜,有時候,你可以自私一點,比如說……允許你獨佔我。」
他的揶揄,讓她莫名開始臉紅,心裡泛著絲絲甜意,她仰頭,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墨離,你就會甜言蜜語。」
「不會甜言蜜語,怎麼騙到這麼美味的老婆呢?」他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輕輕地回,灼熱的氣息噴到她耳邊,泛起陣陣紅潮。
樓下,潘德先生看到這麼一幕,也不禁心軟了些,不想失去這麼個優秀的乾兒子,他終於在餐桌上放低了姿態,「你叫曉曉吧?歡迎你和墨離過來玩,多住幾天,正好讓雪莉帶你們出去逛。」
顧曉曉還沒說什麼,墨離就率先截了話,「不必了,潘德叔,有時間我們還會過來看您的,酒店那邊其實早就訂好了,我本意就是帶她過來看看您,然後再開始我們一家人的旅行。」
潘德先生見狀,也不好再說什麼,吃過飯後,墨離又和潘德先生聊了很久,這才帶著一大一小回酒店。
果子在車上就睡著了,一直是墨離抱著,回到房間裡時,顧曉曉接過孩子放在床上,又走過來,為他揉了揉發酸的手臂。
墨離揚唇,順勢將她環在懷裡,說了聲對不起。
「幹嘛跟我道歉?」顧曉曉不解,抬手,圈住了他的胳膊,「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也沒受什麼委屈,所以不准你道歉。」
看似霸道的語調,略帶著俏皮,顧曉曉衝著他傻傻笑著,下一刻腰身一緊,她就被他抱著轉圈圈。
她嚇得緊緊抱著他,一邊還擔心著他的傷勢,「墨離,你的手還沒好,別鬧了……」
果然,他停下了,將她壓在牆壁上,墨離故意吹起她的髮絲,在她害羞的模樣裡,輕輕含住她的唇……
初次,他這般溫柔地待她,甚至在她閉上眼等待他更深入的侵佔時,他卻退開了些,抵著她的額頭,低低笑著,「想不想要?」
感覺到自己被捉弄,顧曉曉羞憤不已,彼此緊密挨著的身體卻又告訴她,他有多渴求,可惡的墨離,明明是硬撐著,卻非得故意逗她。
顧曉曉抿抿唇,眼珠子一轉,就伸手隔開他的唇,「不要了,我好累的。」
從他的臂彎裡逃脫,她直接跑進了浴室,餘光瞥見他懊惱的表情,她卻在心裡偷笑,他逗她那麼多次,總要懲罰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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