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先吃飯。舒榒駑襻」墨離摸了摸她的頭,這才起身走到陽台邊上,按下接聽鍵,神色凝重了幾分。
顧曉曉端著一碗稀飯,喝了兩口,目光一直落在站在窗外的他身上,由於他剛剛將落地窗關上,她聽不到內容,只是能從他的背影裡感受到……一股壓抑,或是煩躁……
飯菜都近乎涼了,他才掛斷電話。
用浴巾圍住自己的身子,顧曉曉下了床,有些擔憂,卻只是遞了一碗飯給他,「你也餓了吧?先吃東西。」
他點頭,抱她在腿上,你一口我一口,又餵了她大部分飯菜後,才放下碗筷。
她以為他是要睡的,可恍惚之間,他將她抱上床,熾熱的身子又貼了過來。
顧曉曉想起方纔的猛浪,心口一顫,紅著臉抓住他停在她胸前的手,不滿道,「剛剛不是才……」
「不夠。」他貼著她的唇,微微拂過,手指靈巧地解開了她的浴巾,含著她的耳垂繼續道,「明天,你和季蘇呆在這裡,我回國一趟,嗯?」
她一愣,想起方纔那個電話,就問他,「是不是國內發生了什麼事?」
他一笑,咬住她的指尖,讓她微微一麻,才鬆開解釋,「不是什麼大事,公司裡股市出現了點波動,需要我回去處理。」
她卻不信,若只是股市波動,他回去又有什麼用,再者,不是還流行視頻會議嗎?他不需要親力親為,可若不是公司的事,那就是……
黑焰門出事了?
眸中閃過一絲擔憂,胸口又是一疼,讓她霎時回神,「墨離,你……」
「乖,什麼都別問,你只需要相信我,五天之內,我會回來找你。」墨離低低地哄著,隨即封住她的唇,不讓她再有任何一絲疑問……
隔壁的房間,季蘇看著整理行李的某人,搞不懂自己為什麼那麼不安?
律修轉身,就見她端著飯碗,還剩一大半,眉心微微一皺,他走過來,為她加了幾樣菜,「多吃點,明天不是說還要去別的地方玩嗎?」
她呆呆望著他,下意識說出了心裡的想法,「我想要你跟我一起……」
神情一愣,律修避開她可憐兮兮的目光,又轉身繼續收拾行李。
良久,空氣裡一片安靜,季蘇挫敗地低下頭,雙手恨不得將衣擺絞出花來,直至律修整理完一切,一見她這幅模樣,不住歎息,「我會盡快回來。」
她有些偏執,繼續追問他,「有多快?一天,還是兩天?」
「我不知道。」這次事情並不如想像中那麼簡單,單是一份證據,就足以將整個黑焰門壓垮,更何況那頭還有警方插手,似乎是受了某位神秘領導的指令,當然,具體情況還得回去看看。
季蘇有些惱了,乾脆放下碗筷,轉了方向背對他,「你根本不是不知道,你只是不想告訴我吧?怕我洩露了消息給曉曉,既然你這麼不相信我,為什麼還要帶我來這裡?還是說……」
她盯著早已被切斷的電話線,淡淡一哂,「你根本是防著我,墨離欺騙曉曉是因為他愛曉曉,那你呢,你又是因為什麼?怕我偷偷告訴曉曉,還是因為我是季宇航的妹妹?」
律修眸色一暗,沒說話。
又是這樣,每次都是,只要一觸及到他避諱的問題,他就用這該死的沉默來應付,她真的是受夠了!
季蘇起身,望著他平靜的眸,一步步走近,直至兩人再也沒有一絲間隙,她抬眸看他,一字一頓,「律修,你對我到底是什麼感覺,你愛不愛我?」
律修回望著她,並不答話,只是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他垂在身側的雙拳,狠狠收緊。
季蘇苦澀地笑,卻不肯死心,「只要你說,我都信,而且我會聽你的話瞞住曉曉那些事,乖乖等你回來,好不好?」
心底狠狠一沉,律修想說什麼,卻又無法給她答案。
這次的事,並不是他們所說的那麼簡單,單單是一份證據,就足以毀了整個黑焰門,而如果老闆不方便出面,就得由他來,或許……讓他最後當替罪羔羊,他也是心甘情願,只是,不能害了她……
手指想要觸上她的臉,又在最後一刻收回,律修偏過頭,只是淡淡地說,「不早了,我送你回房休息。」
「不用你假好心!」季蘇拍開他的手,就往外走,只是剛一開門,就與旁邊出現的服務生撞成一團,果汁灑了她一身,連帶著人也摔在大理石地面上。
不疼,竟然感覺不到一絲疼,季蘇握緊拳頭,想趕緊離開這裡,可剛一起身,腳上就是一酸,她咬牙忍著走了幾步,倒是腰身忽然一熱,她就被他抱回了房,門板拍得震響。
她甚至都不懂,他的怒意從何而來,不是巴不得讓她滾蛋嗎,他現在又是什麼意思?
律修眉頭狠狠一緊,將她放到床上,目光一直落在她紅色的腳踝上,皺眉為她脫去了十寸高跟鞋,淡淡地命令,「以後別穿這種鞋。」
耳邊聽不到任何動靜,律修這才發現她的異樣,抬眸,心口頓時一緊,只因她的臉上,染滿了濕痕。
記憶裡,她一直都是嘻嘻哈哈的模樣,只有那一次街頭,她哭得像個孩子,而現在,他又惹她哭了嗎?
手指胡亂地抹去淚水,季蘇別過頭,不想被他看到自己的狼狽,這細微的舉動讓律修微微皺眉,脫了她的另一隻鞋,就將她抱在懷裡,「為什麼哭?」
就像是探索一個客觀性的問題,他的聲音裡還是顯得有些生硬。
季蘇只覺得更想哭,手背一次又一次去擦眼睛,揉紅了一片,最終被他握住手腕,強行按在他懷裡,耳邊還有那道染了些微不悅的聲音,「季蘇,我問你為什麼哭?」
他是急了,找不到她哭的原因,他連怎麼哄她都不知道。
明明遇到哪些比她難上幾百倍的問題,他都能隨手應付,眉頭都不皺一下,卻只有她,讓他無措的好似一無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