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時分,夜已深了。舒殘顎副白雲學院內,一片萬籟俱寂。微微缺了一芽的明月浮游於雲海之中,忽而明亮,忽而陰暗。
月光下,一條高大的人影急匆匆地奔入了悠然亭。看到已經在亭內等候了另一人,立刻低吼道:「劉遠遲!你養的好女兒!還我孝兒命來。」
劉遠遲的性子反而沉穩許多:「衛大將軍,先不要動氣。有話咱們坐下來好好說。」
「他爺爺的!好好說?我把你女兒丟到軍中做妓,看你還能不能有話好好說!」
「衛大將軍……」劉遠遲依然沒有動氣,耐著性子道,「你先消消氣!事情到了這一步,咱們誰的心裡都不好受。都是這些小輩,太不讓我們省心,竟然背著我們結下私情。唉!一直以來,我都以為倩倩喜歡的是百里王。沒有想到她竟然跟巽孝有這麼一段孽緣。」
「什麼私情孽緣,我只知道,你那賤女兒害死了我侄兒,就該給他償命。」
聽對方一再羞辱自己的女兒,劉遠遲也有些動怒:「衛大將軍,話不能這麼說。一個巴掌拍不響。若是巽孝不喜歡倩倩,又怎會半夜三更叫她入府?這事情,他們兩個人都有錯。大將軍,你我現在是一條線上的螞蚱,難道,真要為這點兒小事反目?若是鬧得東窗事發,就跑不了你也蹦不了我了。」
「他爺爺的!劉遠遲,你別給老子來這套!血梨樹是你種的,給鳳瑤仙子的丹藥是你派人偷換的。老子壓根不知道血梨是他爺爺的什麼東西。不過是受你之托,趁著到月府拜訪的時候,將血梨樹送到月府而已。就算事情被人翻出來,我也不過是丟了官位而已。你劉遠遲可是滿門抄斬,挫骨揚灰的罪過!」
聽對方竟然毫不避諱的將自己做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劉遠遲也不禁心虛,低聲叱道:「衛將軍,你怎麼如此口無遮攔?這些事情,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怎麼可以隨便喊出來?隔牆有耳。若是被別人聽到,是要沒命的!」
「哈哈哈!你怕了?劉遠遲,就因為你是個敢做不敢當的孬種,我一直看不起你。這次與你聯手,也是迫不得已。我告訴你,就算你女兒哭著鬧著要嫁到我們衛家,我都不要。如今,她害死了巽孝,你若不給我個說法,咱們就來個魚死網破!」
知道眼前的衛大將軍做事一向不記後果,說得出,辦得道,劉遠遲的態度徹底軟了下來:「衛大將軍,我對你的人品一向敬重。知道你不是個會出賣朋友的人。這次的事情,確實是我家倩倩不對。你想要略施懲戒,也在情理之中。你想怎樣,不妨直說。咱們不是外人,一切好商量。」
衛大將軍冷笑道:「我膝下無子,只有這麼兩個侄子跟我情同父子。如今,巽孝已經不在了,就只剩下巽忠。如果你答應,輔佐巽忠坐上聖者之位。今日的事情,就算過去了,我以後也不再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