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就派人去聖者候選者所在的那五家查訪。舒殘顎副」一句話說出,百里飛煙試探著向凌天痕望去。方纔,被他點破自己的破綻所在,怕再露出馬腳,被他笑話。
凌天痕臉上並沒有恭維之色。不僅沒有恭維,反而有一些無奈。看到百里飛煙用眼神詢問自己的意見,突然轉言其他:「聽風位列是五國四大組織之中,以消息靈通馳名整個玄天大陸,卻不知是不是真的。」
百里飛煙不得不承認凌天痕實在是比自己高明得多,做事也嚴謹得多。他是森丘的聖者,若是直接給自己出主意,便有干涉巽飛內務之嫌。他如此旁敲側擊,似是顧左右而言它,卻將意思清清楚楚地點撥給了自己。心機之深,簡直已可跟自己的哥哥比肩。
「我這就去聯繫聽風的人,到這五家去暗訪。諸位,先留在此地吧。五殿下,這裡的情形你最熟悉,這裡的事情,就先拜託你了。怠慢之處,飛煙回來再向各位道歉。」心知事不宜遲,遲則生變,百里飛煙匆匆交代了兩句,便快步出了大殿,御風而去。
這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大殿中,就剩下四人,站在鳳瑤仙子的遺體旁。每個人都不免有些尷尬。如此丟下別國的使者先行離去,實在不算是好的待客之道。更何況,蝶舞身上還沒有半分力氣,而且他們身邊還停放了一具屍身……
輕輕歎了口氣,凌天痕上前將蝶舞抱了起來,柔聲問道:「今天還沒怎麼吃東西吧?餓不餓?」
蝶舞這才想起,昏厥之後,自己被百里飛雲送回了尋香苑。醒來不久,就得到了鳳瑤仙子被人毒害的消息,趕來了這裡。算起裡,這一天中,除了在趕往靈山的路上,與天痕一起在車中用了些點心,便沒怎麼吃過東西。
「我們先離開這裡吧,以免攪得鳳瑤仙子靈魂無法安息。」冷漠聞說道,「別的地方我不熟悉,煉藥房的人都已熟識了。我們便先到那裡,尋些吃食填填肚子吧。」
凌天痕和冷子興點頭同意。於是,冷漠聞在前面引路,凌天痕抱著蝶舞與冷子興跟在他身後,朝殿外走去。
靠在凌天痕懷裡,蝶舞扭頭越過他的肩膀朝大殿內回望。可容千人的大殿空空蕩蕩,只剩下了一片寂靜無聲。鳳瑤仙子靜靜仰臥在石台上。昏黃的燭光應著她蒼白的容顏,更似沒有一點血色。
若是自己沒有阻止她詐死瞞名,若是鳳瑤仙子此時已平安離開了聖風神殿,她現在又在做些什麼?是獨自在溪邊臨水照影?還是一個人依靠在床頭對著跳躍的燭火發呆?就算,能逃離這個傷心之地,又如何能逃得開心頭的寂寞?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蝶舞不明白,鳳瑤仙子心中那般愛慕那位陸青大人,為何不趁他在世之時表明心跡?換了是自己,管它什麼陳規禮法,管它什麼蜚語流言,就算拋棄一切,也要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
心中想著,蝶舞的玉指隔著衣服,滑到了凌天痕的心口處。那裡正是魂魄引印記的所在之處。神魂一陣激盪,她湊到凌天痕耳邊,輕聲道:「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