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一陣眩暈,半晌蝶舞才明白了凌天痕的話。舒殘顎副心念動轉,不禁問道:「你怎麼知道他們對我動手的?我明明已將那些人全部滅口……莫非,還是有人逃回森丘不報信了?」
話一出口,蝶舞又有些後悔。那日她將聖花神殿的一眾人滅口,雖然是為了保護凌天痕,卻也未免難脫濫殺無辜之嫌。不知冷天痕聽了,會不會將她當作心黑手辣的女人。心中惴惴,抬頭去仰望凌天痕的神色。
凌天痕的神色卻十分平和,紫瞳柔光似水:「沒有人回森丘報信。此事除了我之外,森丘國內再無人知曉。我知曉,只因為,無痕刀與我心意相通,總隔千山萬水,也能將你身邊發生的事情傳達給我。正午之時,雷傲意圖對你圖謀不軌之事,我也已知道。所以,特地繞道此處來看看你。」
無痕刀於天痕心意相通?這麼說,無痕刀幾次保護自己,都是天痕授命?心情一陣跌宕,蝶舞說不清是滋味,有些甜蜜,又有些苦澀。許多年前,她便發誓變強,靠自己的力量保護自己。到頭來,許多時候,還是靠天痕暗中幫忙才平安脫險的。
「我知道,你心高氣傲。若是直接出手幫你,你定然不會領情。只是,你的身份地位特殊,周圍難免會有強敵環伺。加之,你身上的寒毒未去,我實在放心不下。只有出此下策,將半身留在你身邊。你別怪我瞞著你。」
凌天痕的聲音輕悠,從耳邊絲絲縷縷傳來,蝶舞只覺耳邊一陣麻癢,身上的骨頭都有些酥了,險些便想軟倒在他懷裡,哪裡還有心思去怨他?何況,她心裡對凌天痕本來就只有感激,從無怨念。微一沉吟,蝶舞低聲道:「我,怎麼會怨你?我……」
「咳咳!」兩聲嬌咳之後,少女清脆若銀鈴的嬌笑從院門響起,「聖花神殿的聖者大人,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怎麼到了我們渺天城也不跟我們兄妹打個招呼,便直接到蝶舞姐姐這裡來了?」
聽到百里飛煙的聲音,蝶舞臉一紅,掙脫了冷天痕的懷抱。凌天痕倒是不慌不忙,俯身拾起了地上的面具戴在臉上,這才轉身朝已經走入院門的百里飛煙和湛清靈施禮,笑道:「確是天痕禮數不周,在下先行請罪。稍後,便去拜會百里大人。」
凌天痕的聲線沉穩悠然,餘音迴繞,不僅湛清靈聽著一陣失神,連百里飛煙也愕了一愕,臉上的調笑之意稍微收斂。望了蝶舞一眼,百里飛煙眼中飄過一絲無奈,隨後回望凌天痕笑道:「聖者大人駕到,蓬蓽增輝,哪敢真的數說大人的不是?開句玩笑而已,大人不必放在心上。讓哥哥知道了,一定又要訓教我了。」
冷天痕淡然道:「天痕此行只路經渺天城順便來看望故人,並非以森丘聖者的身份拜訪巽飛,是以未曾驚動百里大人和公主。看到蝶兒無恙,我便放心了。在下還有公事在身,這便告辭。兩個月後,再來討饒。」說著,從容一禮,不卑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