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恨不恨你的生父。舒殘顎副」並排坐在墳前,蝶舞最終還是決定問問冷子興的想法。
冷子興搖了搖頭,許久才說:「我,說不清。自小母后就不喜歡我,她十分寵愛子空,對我則異常冷淡。但我照顧子空,卻不是出於母后的命令,而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就算沒有這些事情,我也一樣會輔佐子空登上王位。雖說是替他還債,我自己若不願意,也沒人能勉強我。所以,我並沒什麼好怨他的。」
蝶舞明白,這個師兄雖然表面上嘻嘻哈哈,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實際上心意卻極其堅定。更有一股吃軟不吃硬的脾氣。他不願意做的事情,確實沒人能夠勉強得來。
「但是,你依然希望他是個好人,對不對?」蝶舞一笑嫣然。沒有人希望自己的父親是壞人。
「我……有人來了!」話說到一半,冷子興突然壓低聲音說了一句,然後一拉蝶舞,躲到了墓碑只後。要知心頭事,單聽背後言,他想先看看來人要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來的是一個五六十歲的老婦人,手裡提著一個竹籃,步履蹣跚虛浮。看樣子,是完全不會武功和法術的。她走到墓碑前,打開竹籃,從裡面拿出了三個果盤放在墓碑前,又點燃了一把香插在香爐裡。拿出一隻酒杯和一壺酒,倒了一杯酒,用手指沾著杯中酒,祭天祭地,最後倒在地上。
「少爺,老奴又來看你了。昨天小雨發燒了,老奴就沒有過來看您。不過,我知道,你一定不會在意的。」說著,老婦人便在墓碑前坐了下來,「廿天前,是水韻選王大典的日子。我知道小少爺也在其中,便四處打聽。聽人說,小少爺沒有登上王位,還受了重傷,嚇得老奴的心差點跳出來。好在,小少爺他吉人自有天相,終於逢凶化吉,少爺就不用擔心了。」
老婦人語聲平和親切,竟然似在與墓中之人嘮家常。蝶舞已經猜出,這人一定是秦世博生前的家僕,所以才每日到這裡來祭拜。正尋思著,身旁的冷子興突然站起身,走到了墓碑前。蝶舞嚇了一跳,已來不及阻攔了。
老婦人見墓碑後面突然冒出一個人,差點嚇得昏過去,定睛一看又突然面露喜色:「少爺?」
「真的……那麼像嗎?」冷子興心中一陣心酸。難怪母后很少正眼看自己,原來自己與那凌辱了母后,殺死外祖父的人那般相似。
「不……不是,難道,是小少爺?」一陣迷惑過後,老婦人的表情更是驚喜,簡直快要喜極而泣了,「小少爺,你終於來了!終於來了!」
冷子興冷冷道:「來了又怎樣?我只是恰巧路過此處而已,並非特意來看這個亂臣賊子!」
老婦人驚得嘴巴都合不上了,半晌才磕磕巴巴地說到:「小少爺,你……你怎麼能這樣說你的父親?少爺他並沒有對不起你!也從沒對不起任何人!你怎麼能……」說著,已是老淚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