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過正午時,蝶舞到達了文王府。舒殘顎副將蝶舞安全護送到目的地,靈音便離開了。由管家引路,蝶舞前往冷漠聞的寢室。
穿過大廳,到了穿堂大院,蝶舞就看到一個巨大的煉丹爐,形狀像一個巨大的鐵葫蘆。這個時候,丹爐下並沒有燃火。但,丹爐中卻透出淡淡的清香。
見蝶舞對那個煉丹爐感興趣,管家開口道:「我家少爺自小就喜歡研究藥方藥理。這是他平時煉丹所用的藥爐中,最大的一個。後院還有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我也不太懂。雲小姐若是有興趣,不妨過去看看。」
老管家的語氣讓蝶舞想起了鍾堅。想來,這老管家對冷漠聞也是視同己出了。朝老管家溫言一笑,蝶舞搖頭道:「這次,我是專程為探望五殿下的病情而來。下次有機會,我再去看吧。」
「少爺已無性命之憂,只是,他自幼身子就弱,要徹底恢復,還需要寫時日。我聽雲丞相說,是雲小姐用流風回雪救治少爺,才保住了他的一條性命。老奴還要多謝雲小姐了。」
「老伯,你太客氣了。若不是因為我,五殿下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
「白天的事情,我都聽說了。」老管家和藹地笑了笑,笑容裡滿是一個老人歷盡滄桑後所特有的智慧,「我本以為,除了藥理外,少爺對其他事情都是漠不關心的。看來,是我想錯了。老奴說一句話,到這文王府裡來看望我家少爺的女孩子,小姐還是第一個。」
老管家的意思,蝶舞已經隱約明白。所以,她只是笑了笑,沒有接話。
冷漠聞斜倚在朱窗旁的一張床榻上,似已睡著了。這時,他已換去了那身染血的華麗衣衫,滿頭的青絲用玉環束著,鬆散地吹在腦後。一襲寬大而柔軟的白袍襯得他本已蒼白的面色似是沒有一絲血色。蝶舞這才注意到,遺傳了冷氏的優秀血統,冷漠聞也有一張俊秀若少女般的面龐。
聽到屋中有動靜,冷漠聞才從沉睡中醒來。看到蝶舞,他便想翻身坐起,卻被蝶舞攔住了:「別起來了。我就是來看看你是否無恙。」
從冷漠聞的反應來看,蝶舞知道,他身上確實沒有什麼戰氣和法力的底子,不然自己還沒有進入屋子時,他就該有察覺。這樣一個文弱的人,只要動動腦子,就不會捨身去救一個等級比自己高出幾倍的人。也許,正因為他沒動腦子,才更為難得,更體現出了他的本心。
「我已經無礙了,再休息幾日就能痊癒。雲姑娘不必特地來看到的。」
「你救了我,我若對你不管不問,豈不是成了沒有心肝的人?」
冷漠聞的笑容有些寂寞:「說不上什麼救命之恩。我知道,就算那時沒有我,那冰錐也是傷不到你的。那森丘過的聖使既然能在冰錐刺穿我的心臟之前擊碎冰錐,當然也可以在冰錐刺傷你前救你。」原來,冷漠聞也已看出,冰錐是被凌天痕用手中的酒杯擊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