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葉紫汐和凌睿寒的婚禮照常舉行,原本靜謐的山灣別墅因為這場婚禮變得熱鬧起來。
已經裝扮好的葉紫汐披著一襲華麗雪白的婚紗站在休息室的窗子邊看向不遠處婚禮儀式舉行的露天會場。這裡來了不少人,她不知道那些人都是誰,也沒有興趣知道是誰。今天她唯一的目的就是讓齊煜為殺了谷映棠的行為受到懲罰。
轉眼又想到自己的兒子,雪亮的雙眼頓時變得黯淡。昨夜她因為擔心赫赫,所以一整晚都是陪著赫赫睡的,他倒是不像知道她要嫁給凌睿寒時那樣激動和排斥她,而是縮在她懷中緊緊地抱著她,而且從昨夜回來後到早上他醒來後都沒有說一個字。
她這身新娘裝扮花費了兩個多小時,那麼久沒有見到赫赫和檸檸,她有些擔心他們。轉身走到門邊,剛推開門lillian就進來了。
「葉小姐,婚禮馬上舉行了,您要去哪裡?」lillian可是受了凌睿寒的命令,在舉行婚禮這段時間,千萬不要讓葉紫汐去見赫赫,不然中途生變,她休想看到明天的太陽。所以她自然是要把這個即將成為這裡女主人的女人看好。
「我想去見一下赫赫和檸檸,很快就回來。」葉紫汐毫無隱瞞直接說出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早就知道您不放心他們兩個,所以我剛剛出去的時候順道去看了一下他們兩個。他們兩個現在在房間好好的,很乖而且沒有哭鬧,另外也有專人給他們打扮,等會你走上紅地毯的時候就會看到他們兩個了。所以你不用擔心他們兩個。」lillian趕緊道,事實上她的確是去看過了赫赫和檸檸,不是因為擔心兩個孩子,而是去打探兩個孩子對葉紫汐嫁給howard先生滿不滿意。
那兩個小孩平時倒挺可愛的,可是一到這件事上就特別讓人抓狂惱火。那個赫赫因為突然不知道什麼原因變得自閉也就好說了,頂多當個木頭給他搗騰一下服裝然後送到葉紫汐可以看見的地方就好。而那個活蹦亂跳的檸檸因為不想婚禮正常舉行,從早上起來就想方設法地搞破壞,不是把他們精心準備的一些事物弄砸了,就是偷跑去關掉了電源總閘,那些給她打扮的人更是被她連番捉弄。最後要不是她過去叫人抓住她,軟磨硬泡威逼利誘,估計一點也不會消停下來。
「你確定他們兩個都很乖並且沒有哭鬧?」葉紫汐雙眼深深地看向lillian,好像要把她看透,讓lillian全身不由一寒,這女人表面看上去美麗溫婉,可是一旦生氣或是對你有所懷疑的時候,整張臉都會瞬間變十分冷冽駭人,好像只要你敢攻擊或是期滿她,她就會像一隻凶狠的花豹一口咬斷你的脖子,讓你一瞬間一命嗚呼。
就在她撇開眼想硬著頭皮撒謊的時候,一位僕人快步走來道:「葉小姐,lillian管家,婚禮要開始了。葉小姐,我們帶您過去吧。」
僕人的催促中斷了葉紫汐想去看兩個孩子,既然現在婚禮開始了,他們兩個應該會在人群中一個顯然的位置看著她的吧。其實這是一個非常殘酷的一幕,她不想她的兩個孩子看到才失去爹地她就改價他人,可是今日除去齊煜後,她和兩個孩子以後的依靠只能是凌睿寒這個男人,所以一開始讓他們兩個意識到這個男人即將是他們的爹地並且以後會長久的生活下去的話會是一個好的開始。
隨著婚禮進行曲的奏響,葉紫汐手捧著一束絢爛綻放的鮮花一步步走向凌睿寒。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嫁給這麼一個人,她的眼中沒有深情只有冷漠,因為想尋找孩子以及懷中一顆等待齊煜到來的心,她顯得不是很專注。
在第二排,她終於看到了赫赫和檸檸。檸檸穿著一身雪白的蓬蓬裙,齊耳短髮的左側別上了一個享有透明水晶的羽毛髮飾,她正喊著淚看著她,臉上儘是幽怨。而身穿一套黑色小禮服的赫赫則是愣愣地坐在板凳上,低著頭玩著自己的手指,誰也不看,誰也不理。
看到兩個孩子這樣,她的心頭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緊抓揪扯,疼痛不已,腳步不由得停滯不前。
原本走得好好的新娘突然停下腳步,所有賓客都震驚和唏噓起來,都在猜疑她不肯前進的原因。這些原因絕大多數都是她還不夠愛紅地毯盡頭的男人亦或是心中有別的男人所以不願意嫁給他。
而這時,準新郎倒是顯得比較鎮靜,他主動一邊走朝葉紫汐走來,一邊對眾多賓客幽默地笑著說:「我的新娘一定是怪我讓她在房間裡等太久了,所以要我來到她面前接她。」
這時他已經到了也紫汐面前,他抬手把她的臉不重不輕地撥回對向自己,笑著說:「你說是不是這樣,honey?」
葉紫汐根本沒有聽清他剛剛說了什麼,只是他現在臉上的笑容並不自然,要不是離他那麼近,她幾乎看不微笑的雙眼裡燃燒著怒火。昨晚他問過她是不是要因為赫赫的原因就此放過讓齊煜痛不欲生的機會。她思索了好一會兒,終是選擇搖頭。作為一個妻子,她怎麼可以放過殺夫之人。
所以,就算現在兩個孩子都極不願意,但是她還是要義無反顧地堅持原先的決定。
在凌睿寒把葉紫汐領到了神父面前,就要準備宣示的時候,一個清朗醇厚的聲音從會場的入口傳來。
「葉紫汐,你不可以嫁給這個男人!」聲音剛落,一身藏青色羊毛風衣的偉岸身影快速地走上紅地毯,在眾人驚訝之下,幾個保鏢將他攔住。
早就算好時間他會來的凌睿寒冷靜無波,他對那幾個攔路的保鏢揮揮手,示意他們放他過來。
沒有了攔路的人,齊煜自然大步都走向葉紫汐,他絲毫不去理會地毯兩邊的人在低頭交耳地議論著什麼,他只要凌睿寒還他一個清白,放過葉紫汐和兩個孩子。
「大家不必驚慌,這位先生和我的新娘有些感情上的糾葛。我與我的新娘結婚最需要的就是他的祝福,所以大家只要靜坐等待就好。婚禮會馬上正常舉行。」凌睿寒對著眾多賓客說。這些賓客其實並不是什麼太重要的人,大多都是他生意上的一些熟客和一些根本都不認識找來充數的人們。他只是想把自己的婚禮弄得有人氣些,至於中間發生什麼,他又想怎麼處理完全不用顧忌。
眾人見別墅主人也是這場婚禮的主角新郎這麼說,都變得安靜下來,等著看一場好戲。
見齊煜走到自己的面前,葉紫汐冷笑道:「齊先生,你殺了棠,無非想把我變為己有。可惜我不是東西,我是人,我有自己的選擇。這個男人你一定知道他是誰了,五年前我們就是唇舌相依的夥伴,他更是比你好百倍的男人,而且五年前我和你的婚姻不過是逢場作戲,對我來說從來都不具有約束力。你覺得你有什麼理由和資格來阻止我嫁給他?」
齊煜以為葉紫汐是被逼的,他來這看到的一定是一千萬個不願意嫁給凌睿寒的模樣,可是她完全不是他所想的樣子。她現在的身體裡留著的是憎恨與報復的血液,她眼中流露出的是想將他千刀萬剮的嗜血氣息。但是他同時也明白了她變成這樣的原因——她仍然誤會他是殺害谷映棠的人。那天他昏迷之前,他明明感覺到她是心疼自己不捨得放下自己的,所以她現在變成這樣,一定是受到了凌睿寒的教唆與誤導。
「我還是那句話,谷映棠不是我殺的。那天是他約我出去想殺了我,但是卻途中被人從襲擊跌下懸崖,你看到的視頻是我想跑過去拉住他,根本不是推他!」齊煜絕對不可能承認他殺了谷映棠。
「你不必多費口舌了,寒的手下把看到的都告訴我了,是你先到的懸崖,是你在得知我已經知道過去而且仍然選擇會留在棠身邊矢志不渝後你對他下手的。你做了這麼多不過是想要我這幅身軀,但是我偏偏不會讓你如意。我要嫁給你最恨的男人。」葉紫汐憤怒地吼道。
「我無論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身邊的男人為何會派人跟蹤我和谷映棠,又有沒有想過波爾多警方找到的男屍根本不是谷映棠?」
齊煜的話不得不讓葉紫汐思考起來,而看到她神情的凌睿寒立即道:「齊煜,你不要再花言巧語挑撥離間,那具男屍手上的手錶足以說明那個人是谷映棠。」
「如果真的是谷映棠,你又何必派人去弄壞那具男屍dna化驗實驗室大樓的供電系統拖延化驗時間?」昨晚他一直在等待化驗結果,但是藍雋羽那邊給他的卻是這麼一個消息,而且破壞系統的人已經被抓到,雖然在嚴刑逼供之下那人也不肯透露一點風聲。但是從他肩上的紋身來看,他是黑手黨的人,再從他的長相和發音來看是典型的那不勒斯市的人。雖然在來之前他再三叫藍雋羽不少讓湛天尋和雷霆插手這件事,但是他覺得根本不能阻止他們,不然的話光靠藍雋羽不可能抓住那個人,更不可能查出凌睿寒這五年來的行蹤和現在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