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晴氣爽,一群鳥兒早早地就佇立在慕家別墅裡的幾棵大樹上歡快地歌唱,悅耳的叫鳴聲透過飄著鏤空繡花紗簾的窗子傳到了二樓臥室內床上還未睡醒的人兒耳裡。
慕詩妤的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愜意地吐出來。突然,兩個男人邊交談邊笑的聲音出現,她眼角微微上揚的美麗眸子驀地睜開,耳朵也豎起來聽窗外樓下兩人交談的內容。
「這一大片花圃都是我的寶貝女兒詩詩親手種的,總共有143種花,花期分佈在一年四季的都有,所以無論什麼時候來看,都繁花盛開香氣四溢的景象。」這個帶著慈愛和誇讚的聲音是慕詩妤聽了十年的聲音,是待她如己出視她為掌上明珠的養父慕奕華的聲音。
隨即一個醇厚爽朗的男聲響起,「穆總的千金真是秀外慧中的好女孩,不僅才貌雙全,而且對生活也如此用心。日後誰要是和她一起生活,一定會過得很充實很有趣。」
這個聲音對現在的慕詩妤而言已經算是熟悉的了,一聽便知它的主人是誰。可是大清早的,他怎麼會出現在她家裡,而且還和爹地聊得如此投機?
她滑下床,光著腳丫踩著木質地板跑到陽台上探著身子往下看,果然發現那個男人身著淺色休閒裝與爹地並肩站在花圃前,他臉上有著淡淡的笑容,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難以忽視的迷人光澤。
那人突然不經意地一抬頭,深邃銳利的目光霎時對上她的,讓她措不及防地收回視線,當她鎮定自若再看向他的時候,卻發現他在對著自己笑,眉宇之間竟還有幾分驚訝和不置信。
難道她有什麼不對勁嗎?她摸摸頭髮,並不凌亂,再探探嘴角也沒有口水,然而當低頭看向自己的印著大大卡通猴子頭像的睡裙時,終於知道那人發笑不止的緣由。
是啦,前天晚上她穿得那麼性感勾魂,今天卻穿得這麼可愛幼稚,這強烈明顯的對比不讓人笑都不可能。
她蹙起秀眉投給他一個冷眼,然後扭頭轉身跑回了臥室。
慕奕華因為聽到齊煜笑,也隨著他的視線看到了陽台上的女兒。雖然明明知道自己女兒不是嬌慣的孩子,但是為了不讓氣氛變得凝重,慕奕華客氣地對齊煜說:「這孩子真是的,見到客人連個招呼都不打,這都是她媽咪慣的,還請其齊總不要見怪。」
看著尷尬地幾乎落荒而逃的慕詩妤,齊煜的心情突然歡暢起來。原來在他面前,她除了有清冷、挑釁和傲然外,還有別的表情。
他和她相處的時間雖然十分短暫,但是他卻總感覺到她身上無形之中散發著疏遠和寒意,他和她之間就好像是隔了一層看不見的薄冰,讓他的心不受控制地感到壓抑和難受。
從這片花圃裡的花有好多種都是極難種植養活的品種,但是卻都生長得很好,可見主人是多麼地耐心細緻。而且花圃外圍繞著一圈爬有茂密細小籐蔓的籬笆,星星點點地還開著白色、粉色和藍紫色的牽牛花,極其靜謐美麗。他的眼前彷彿出現了慕詩妤在花圃裡鏟土、栽種、澆灌的景象,每個神情動作都認真專注,同時還洋溢著幸福和快樂。
他突然覺得這個女人並非她外在表現地那樣冷漠和狡猾,反而應該是個溫暖有愛的人。想到剛剛她那慌亂好笑的模樣,他決定在馬來西亞的這幾天,他要挖掘出她更真實的一面,說不定會有很多意想不到的驚喜。
「沒關係,穆小姐率真不做作的性格很真實,很讓人喜歡。」想到了自己的即將前往的地方,齊煜對慕奕華道,「穆總,剛剛你好像提過閔小姐也認識luison,我擔心僅我一個人去他的農莊的話,怕是請不動他出山。不知道穆總介不介意讓穆小姐陪我一起去幫忙助陣?」
luison正是這次齊煜要尋找的隱退七年的頂級珠寶設計大師。早上來的時候齊煜其實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從慕奕華口中知道他的下落,但是打聽下來卻發現自己這趟沒有白走。
原來慕奕華的兒子慕之朗是luison的關門弟子,只是luison脾氣古怪,又不想外人知道他的行蹤,所以慕之朗和他的來往,一直很低調秘密,他們是師生這件事在珠寶行更是無人知曉。
慕奕華看得出眼前的男子看女兒時眼睛散發著感興趣的光芒,心裡不禁有點樂滋滋的。自從方家知道方以律和自己女兒解除婚約後,還不到一天的時間,就仗著擁有馬來西亞60%多的高級商場開始排擠穆氏珠寶店。依照他對方震元的瞭解,接下來他還利用廣大的人脈網絡對穆氏的珠寶生意進行報復性的制約和打壓。
從方以律在游輪上憤憤離去的時候,齊煜就料到了方家會對付慕家。昨天下午開會的時候,就已經派舒馳密切關注方震元的動向和慕氏珠寶的處境。
今早他已經知道了慕氏珠寶的處境,所以和慕奕華一見面就開門見山地把這件事攤開來說了,然後真誠地表明如果能幫他找到luison,就會提供適當的幫助穩定穆氏公司的經營。
慕奕華在剛剛與齊煜的一番交談中,對他很是賞識,他不僅高大俊朗,紳士有禮,說話亦是一語中的直切要害,而且對經商之道有自己獨特的想法。
慕奕華真心期待女兒能夠得償所願能和他走到一起,這於女兒本身於穆氏珠寶都是有益的。現在齊煜主動開口叫女兒一同前往,正是拉近他們距離的絕好機會,他自然是欣然答應:「這是小女的榮幸,怎麼會介意。我馬上叫她準備一下。」
齊煜笑著點點頭,然後抬頭望嚮慕詩妤臥室的方向,嘴角勾起一絲弧度。此行有她作陪,一定不會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