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要死,她還沒有找到妹妹,沒有替父母報仇,她不能死,絕對不能!
可是頭暈目眩之下,她看不清眼前任何的東西,耳朵也聽不見任何聲音,恐懼和黑暗在一步步放大。就在她感到萬念俱灰之時,她感受到自己的手被緊緊握進一隻溫熱有力的大手,掌心中他血管的搏動清晰而穩健,讓她無限地信任和感激,頓時燃起了生的希望。
突然間慕詩妤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一股強力帶進了一個有力的懷抱,然後一個騰空翻轉摔倒在地上,幾經滾轉後戛然而止。慕詩妤能感受到抱著自己的是個高大的男人,在剛剛摔倒的過程他將她保護得很好,沒有哪裡受傷。
「呃……」一聲痛苦難耐的低吟從男人口中發出,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慕詩妤心不由一緊,難道他摔傷了麼?
她焦急地離開他的懷抱抬起頭想查看他的傷勢,可是在看到一張在雜誌和報紙上見過很多次的臉後,她所有的表情和動作都在一瞬間凍結。
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麼救自己的是他,為什麼會是害死她父母那家人的後代?
「小姐,你沒事吧?」那人艱難地坐起身來,對著跪坐在地發愣的她問。
一張放大的臉出現在眼前,慕詩妤的神思火光電石般回籠,她強壓制住心中的恨意,面無表情地搖搖頭,「我沒事。」
她站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土和草屑,掃了一眼坐在地上皺著眉頭揉著身上摔疼部位的齊煜,沒再說什麼轉身就走。
「啊……該死!」身後傳來那人無奈又火大的低吼,隨即又對她不滿地喊道,「喂,我受傷了,你不應該將我扶起來然後一起離開嗎?」
慕詩妤剛剛轉身的時候留意到他左手臂和右大腿處的褲子各被劃破了一個口子,可能因為傷到皮肉筋骨了,所以走路變得十分困難。
不管他是什麼人,但剛剛如果沒有他出現,她可能真的就從馬背上摔下來了。以當時馬兒狂奔的速度,摔下來不死也得殘廢。現在他因為救她而受傷,如果自己把他丟在荒郊野嶺似乎太沒人性了。
不知不覺她的步子慢了下來,轉身看落在身後已經有五十多米的男人,發現他舉步艱難地前行著,良知讓她想走過去扶他。可是當看到他身上被血浸染的紅色血跡時,她的眼前立即浮現了父母倒在血泊死去的情景,一顆心頓時狠硬起來,含有濕意的雙眼露出了一抹凶光。
總有一天,她要讓齊家血債血償!
慕詩妤儘管心裡很討厭齊煜,想一走了之。但是也怕他因為感染破傷風桿菌得不到及時處理而喪失一條性命。到時自己沒去找齊家的人,人家就反過來要自己償命那就難辦了。
她冷冷地瞟了一眼齊煜,然後走上前把他拉了起來,撫著他朝牧馬場房舍的方向慢慢前進。
齊煜似乎對她的冷漠態度很是疑惑不解,他撐著她的肩膀一邊走一邊問道,「這位小姐,你是覺得我不應該救你,還是你本身對所有幫過你的人都這麼冷淡?」
他的話讓慕詩妤意識到自己行為在外人看來是多麼的怪異,如果不是有什麼特殊的原因,任何一個人都不應該對自己的救命恩人會是這種態度。雖然不確定之後會不會和他有來往,但是如果現在就引他懷疑的話,對之後的行動會很不利。
她盡量柔化臉上的表情,認真地說:「不好意思,我剛剛不是有意忽略你。那匹馬差點把我摔死,我只是氣急了,想跑回去找牧場管理者討個說法而已。」
他對她的話不置可否,聳聳肩笑道:「希望如你所說。」
他們兩個獨處的時間很短,只是走了不到一百米,就碰上了騎著馬前來尋找慕詩妤的qunnie。緊接著牧場主和幾個穿著白大褂的男女以及一位跨著金屬鏡框眼鏡文質彬彬的男子也朝他們的方向跑來,慕詩妤猜想應該是有人看到她騎的馬不正常趕緊找來了急救的醫生和護士。
只不過因為她安然無恙,所以醫生和護士救護的對象換成了齊煜。可能是他身份尊貴,牧場主十分緊張他的安危,根本沒時間來慰問慕詩妤,而是很緊張地叫醫生護士趕快處理他的傷口。
一時間,一大夥人全都圍到了齊煜身邊。慕詩妤見那人不會再有什麼危險,所以趁他們沒注意的時候,和qunnie騎著馬離開了那片草原。
那時候她就拜託老天爺以後讓她盡量不要見到他,可是怎麼也沒有想到幾個月後自己竟然把他當成了鑿開齊氏這棵大樹的「鋸子」,與之緊緊牽絆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