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逆子啊!」
陸振華坐在沙發上,氣得捶胸頓足,連連歎息。使用閱讀器看千萬本小說,完全無廣告!
陸柏勳、郝敏和陸柏光三人則各懷心思。
趙雅晴站在臥室門口,看著甘泉悲痛欲絕的模樣,又想到兒子不惜傷害自己也要和他們作對的情景,臉上佈滿陰鷙。
她知道,兒子的突然轉變一定和白天見到元音有關!當時留下那兩個人,她心裡就有些不安,但是想著兒子跟甘泉有四年的感情積累,再加上婚期逼近,他應該不會做什麼沒譜的事!沒想到,她還是低估了元音的能力!
趙雅晴眼裡浮現憤恨的目光,元音,你媽禍害我的婚姻,如今你又禍害我兒子的婚姻,你們母女這對賤女人要禍害我的家庭到什麼地步才滿意……
陸柏川來到樓下,煩悶地燃起一根煙,緩緩吸著。
臉上和手上的鮮血都凝固了,在漆黑的夜色下看著有些可怖,不過現在,他根本沒有什麼心思去顧及自己的傷口。
今天這一仗暫且結束,明天還有新的一仗要打。想起甘泉的淚顏,有些於心不忍,同時也覺得自己很差勁很可惡,耽誤了她四年青春,卻什麼都不能給她。他注定辜負她,拖延下去只會欠她越來越多,所以長痛不如短痛,必須盡快處理好兩個人的關係才行,除了婚姻和愛情,他可以給她一切來彌補對她的虧欠。
雖然現在心力交瘁,但是一想到那個笨女人願意和他一起並肩作戰,他就充滿無窮的力量。
現在,他迫不及待想聽到她的聲音了……
元音看著佑佑陷入夢鄉,輕手輕腳從他的小臥室中走出來,這時,口袋裡的手機響了,在安靜的房子裡顯得有些突兀。
她看到來電顯示上的人名,心突地一跳,按下接聽鍵,緊張得屏息凝神,「喂。」
聽到這抹熟悉的聲線,陸柏川心裡一陣溫暖,聲音不可思議的溫柔:「音音,你在幹什麼呢?」
「剛剛安頓下佑佑睡覺,你呢?」元音的聲音也無比柔和。
「我在想你。」
元音的唇角邊勾起一抹微笑的弧度,「騙人。」
「騙你是小狗。」
元音笑意更深,問道:「這麼晚了還給我打電話,你不睡嗎?」
「沒有睡,我在外面呢。」
「你在應酬?」
「剛才,我和泉兒攤牌了。」
元音愣怔,她沒想到他會這麼迅速果決,至少也該好好思量一番,明天再開口。
「那……她怎麼說。」
元音想起那個知性優雅的女人,想到她的傷痛都是自己和陸柏川帶給她的,心裡浮起濃濃的愧疚,「我們兩個人都對不起她,我不能當面跟她道歉,所以你要好好安慰她。」
「我會的,只是她現在情緒不穩定,並不想看到我。其實她那裡我能應付來,只是爸媽那裡會有些棘手。」
元音想起趙雅晴對她厭惡至極的眼神,心裡蒙起一層憂慮。想要趙雅晴接納他們兩個人感情,恐怕會難上加難吧。
陸柏川見她遲遲不說話,問道:「怎麼不說話,是不是不開心?」
「沒有不開心,只是擔憂……柏川,這只是開始,你怕不怕?」
陸柏川沉默片刻,說:「你知道我最害怕什麼嗎?」
元音想了一會兒,調侃地說:「害怕我離開你?」
「以前我以為是,後來我才知道,我最害怕的就是你叫我哥哥。每次聽到那個稱呼我心裡都十分抗拒,因為我的心裡還愛著你,所以倫理觀和道德觀都要經過一番爭戰。看著你卻不能愛著你,比起永遠不見你卻能愛著你,我寧願是後者。不過現在好了,知道你不是我的妹妹,我心裡不知道輕鬆多少。」
元音握緊電話,將字字句句都聽了進去,眼眶泛紅,艱澀地說:「不過是一個稱呼,有那麼可怕嗎?」
陸柏川瞇著眼睛想了想,輕描淡寫地說:「你大概體會不到,就像是雷聲轟鳴,有種快要滅頂的感覺。」
他的語氣很淡,但是元音依舊覺得揪心,她的心情因為他的話語變得幾分沉重,歎了一聲,緩緩說:「我又何嘗不是,那幾次喊你哥哥,我覺得我的心都在流淚,心想還不如一輩子不和你見面,也好過兩個人淪為那樣的關係。」
「有你這番話,我就知足了,至少我知道,並非我一個人在為這段感情痛苦煎熬,你我都一樣。」
「你真的以為我那麼沒心沒肺嗎?如果我不難過,不痛苦,我就不會一個人帶著佑佑過那麼多年。」
陸柏川面色一僵,「你說什麼?難道你不是和方佑謙……」
發現自己無意中說出來,元音索性就告訴他實情,「你這個傻子,看著很精明,感情上卻糊塗,難道你都沒有看出來嗎,我跟佑謙什麼都沒有。」
「怎麼會……你不是說你們結婚了?」陸柏川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我們是假結婚,他想結婚應付家人,我又不想佑佑生下來沒有爸爸,所以就一拍即合,組成臨時家庭。幸好不是真結婚,我都不知道你一直沒有簽那封離婚協議,不然我真要犯重婚罪了。」元音絮絮叨叨說完,男人遲遲沒有任何回應,只有微微的喘息聲在話筒裡響著。
她皺了皺眉,「柏川,你有沒有在聽我講話?」
「我在聽,只是這個消息太意外,太驚喜,你沒有騙我吧?」
「從現在開始,我對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再也不會騙你了。」
「太好了……太好了,音音……」陸柏川眼睛一陣澀脹,突然激動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個女人帶著傷痛離開他,還堅持生下他的孩子,將他撫養到大,這份感情,除了深愛,他想不出別的。而他在最初恢復記憶的時候,只是一味的誤會她,怨恨她,報復她,從來沒有想要去挖掘背後的真相,他欠她太多。
元音感覺到他的情緒的波動,娓娓說道:「在感情方面,我的確膽小,我的生母和養母都經歷過不幸福的愛情和婚姻,所以我從來沒奢望過會有一場驚天動地轟轟烈烈的愛情。但是,只要我認定的事情,也是會堅守下去的。和你結婚之後,我才慢慢知道愛一個人是什麼感覺,我才開始奢求和一個人白頭到老,那個人只能是你,所以不會有方佑謙,不會有第二個男人成為我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