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就要和海川公司的總裁陸先生結婚了,看來你對他很有信心呢。」
甘泉定定凝視她,突然放下筆,然後靠在椅背上,聲音少了幾分溫度:「依我看,尹小姐今日前來,根本就不是要咨詢心理問題的。」
「沒錯,我是要跟你談談陸柏川的。」
「你認識我的未婚夫?」
「不只是認識,還相當熟悉呢,你不知道吧,我懷過他的孩子。」
甘泉的面容出現一絲裂痕,她不相信,陸柏川會是那種隨便的男人,至少他不會看上尹菲菲這樣的女人!可是,看這個女人篤定而自信的樣子,她有些相信她說的是真話了……
甘泉暗中用力抓著座椅扶手,強自鎮定地說:「那又如何,他現在要娶得人是我。」
對於她來說,真正構成威脅的人只有元音一個,其他任何女人她都不怕。懷過孩子又怎麼樣,陸柏川只是把她當做玩物而已。
尹菲菲沒想到這個女人會有這麼強的定力,竟然沒有被她的話語擊潰,涼涼地說:「沒錯,陸柏川要取得人是你,但是他心裡唯一愛的人只有元音。」
甘泉的眸光頃刻間激烈地流轉,隨即又漸漸歸為平靜,淡淡說:「他曾經愛過元音沒錯,但是他現在只有我。」
尹菲菲一聲冷笑,「哈,你以為他現在真的只有你嗎?元音從未從他心裡走出來過。」
「你不過是他過去的玩物,而我是他實實在在相處了近五年的女人,我比你更瞭解他。」
玩物?!
尹菲菲徹底被激怒了,沒錯,這些年,她一直都是男人的玩物,英俊的,醜陋的,年輕的,年長的……那些男人把她當玩物,她把他們當金主,各取所需,心知肚明。
但是,她心裡好不甘於此,如今,甘泉也敢這麼說她,她倒是要這個女人知道,她所擁有的不過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她嘴角浮現一抹陰冷的笑,「我這裡有好東西給你看。」
甘泉握著手機,眼眸倏地瞪大,她看到畫面中纏綿悱惻的男人和女人,正是她所熟悉的那兩個人……
陸柏川握著元音的纖腰,堅實的胸膛緊貼著她的酥胸,強勢地緊緊吻著她的唇,長舌竄進她的口腔,與她的舌尖糾纏在一起。由於動作太過狂妄,名貴的西服和襯衣從他偉岸的身軀上滑落,古胴色的性感肌膚沁出細密的汗珠……而元音在他的身下並沒有一絲一毫反抗的一絲,迷離的雙眸閃爍著細碎的光茫,扭動的身體透出幾分欲拒還迎的姿態。
甘泉急喘著氣,額前浸出冷汗,雙手不由自主地顫抖,她從來沒有在床上看到陸柏川這樣瘋狂、不顧一切的模樣。她摀住嘴巴,眼淚顆顆地往外滾,只覺得一種撕心裂肺的痛席捲全身。
尹菲菲看到她臉色發白的慘狀,心裡湧起一絲快意,「這件事就發生在你們來上海之後,這下,你該知道陸柏川和元音一直藕斷絲連了吧?」
甘泉狂瘋地搖頭,顫聲說:「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如果不信,你就回去問問你那個好未婚夫,看他會怎麼回答你。」
甘泉一團氣咽在喉間,什麼都說不出來。
事實上,她根本不敢開口問,一旦問了,如果是真的,她好不容易鑄就的防線會全部崩塌。
「真以為結婚了,就萬事無憂了嗎?只要元音一天存在你們周圍,你的生活就會被她的陰影籠罩。試想一下,在你們結婚前這短暫的時間內,如果元音或者陸柏川有其中一人後悔了,會怎麼樣?」尹菲菲地嘲弄地看了甘泉一眼,戴上墨鏡,大搖大擺離開。
甘泉像是被抽乾了力氣,呆呆坐在那裡,眼淚源源不絕地滾落下來……
尹菲菲說,這件事是她和柏川來到上海之後發生的,也就是說,他們很有可能舊愛復燃了,如果不是,他們怎麼能做出上床這樣荒唐的事情!可如果是,柏川又為什麼會答應要娶她!
她一度認為只要和柏川結了婚,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他會以家庭為重,會和她生小孩,會漸漸淡忘元音,可是現在,一切都亂了,她喪失所有的信心,覺得前景灰暗而渺茫。
……
台北,陸宅,正在舉辦家庭會議的陸家氣氛一片冷肅。
陸柏光說:「爺爺,大哥和泉姐的婚禮下個月初就要舉辦了,我想去上海參加他們的婚禮。」
「不准。」陸英廷沉聲說。
陸柏光滿臉不情願,「爺爺,為什麼不准?這是大哥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刻,我要去!」
「你大哥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刻已經過去,我心目中唯一的孫媳婦只有元音。」一直到現在,陸英廷的心裡還沒有忘記那個嬌俏可人的孫媳婦,他一直把當年柏川和她離婚的罪責歸到柏川身上,所以才會對柏川另有所愛如此深惡痛絕。
「爺爺,這麼多年過去了,大嫂一點音訊都沒有,大哥不可能為了她孤身一人生活下去,他應該有新的生活,新的家庭。」陸柏光又說。
陸英廷冷哼一身,眉頭緊鎖,「當初你那麼喜歡你大嫂,現在開始幫別的女人說話了?」
「我不是幫別的女人,我只是想讓大哥過得開心快樂。如今,大嫂不能做到了,但是泉姐可以。」
「爺爺,小光說的沒錯,這幾年來,都是甘泉義無反顧地照顧著柏川,看得出她對柏川是真愛。柏川願意娶她,我們為什麼不能送上真心的祝福呢?」郝敏隨聲附和道。
陸英廷的神情有些鬆動,但還是不肯鬆口。
趙雅晴見狀,說道:「爸,泉兒真是個不錯的好女人,這麼多年,柏川不提結婚的事情,她也從來不主動開口強求逼迫,一個女孩願意付出自己的青春年華守著一段看不清未來的愛情,是件很難的事情,但是泉兒做到了,並且做的很好,在她的鼓勵和幫助下,柏川不但走出失憶的傷痛,事業也發展的越來越好。這樣的好女人,是多少人家求不來的,為什麼你就是不同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