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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音雙眸凌亂地一閃,遲疑地說:「你說你要克制感情……難道,你對我還有感情?」
「如果我說是,你會不會覺得很噁心,哥哥對自己的妹妹抱有男女之間的感情,是一種邪惡而齷齪的事情吧。可是怎麼辦呢,這不是我能克制的事情,如果可以,我真的寧願不再喜歡你,不再愛你,這樣我就可以徹底放手,一心一意和甘泉在一起。」陸柏川自嘲地笑笑,眼神有些迷茫,「我厭惡這樣的自己,可是我做不到,做不到……音音,你教教我,告訴我該怎麼辦才好……」
元音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看到他心裡糾結痛苦,她的心也跟著難受。
「這是我們的宿命,只能安心接受命運的安排,不要再做垂死掙扎,這樣只會讓自己更痛苦。」
「我知道,但是我還需要時間,或許一年,或許五年,或許十年,也或許是一輩子……就算永遠都走不出來,我也會獨自一人品嚐感情的酸苦,不會打擾你,你完全可以安心和方佑謙及孩子過自己的幸福生活。」或許是受傷的緣故,男人的聲音是少有的低柔。
元音心疼無比,「傻瓜,你這個樣子,我怎麼可能安心過自己的生活。我想我們兩個都能幸福,就算不能在一起,也可以過各自的美好的生活。」
陸柏川的傷口再一疼,緩緩地說:「你說得對,我們都有各自的生活要過,但是音音,我對你的感情永遠都是別人無法替代的一部分。我們這樣尷尬的關係,做不成夫妻,也做不成普通兄妹,但是你不要太疏遠我,最起碼,當你遇到困難的時候,我希望你可以第一時間想到找我幫忙,可以嗎?」
元音的眼淚忍不住再度湧出來,抑制住自己翻滾的情緒,艱澀地說:「我答應你。」
陸柏川得到肯定的答覆,扯出一抹淺淺笑容……
天高地遠,兩個人相互依偎著,從彼此的身體上汲取寶貴的溫度。
這一刻,任何語言都是蒼白,惟有兩顆相互依偎的心最可貴。
天色更暗了,夜色在頭頂壓得好沉……
陸柏川雙眼睏倦,但是不敢就此睡過去,可是漸漸地,元音又餓又困,終於支撐不住,沉沉地睡過去。
陸柏川抬眼掃過她,看到她全身凍得都快縮成一團,卻還是緊緊摟抱著他不肯鬆手,他的大手覆蓋在她的小手上,發現竟然是一片冰涼,頓時心疼憐惜,把她為自己披著的戲服重新披到她身上。
看著她娟麗的小臉,他的眸光裡透過一絲深情,他想抱著她在懷裡,他想好好親吻她,他想對她說好多好多的情話,但是,他不敢胡來……他對她做過太多的錯事,好不容易和她的關係緩和,不能一錯再錯,將她推遠。
他目光幽幽地凝視著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臉,感受到一點點溫度傳遞到自己冰涼的手心中。這個鮮活的小女人,他是永遠的失去了,惟有此刻的安靜美好,他只想好好珍惜。
男人的雙眸閃過一點悲淒,費力地伸出手將她摟在懷裡,下巴抵在她的頭頂,像是抱著至死不渝的愛人。
天完全黑了下來,霧氣漸漸濃重,遠處隱隱約約傳來呼喚的聲音:
「元音——陸柏川——你們在哪兒——」
「元音——音音——」
「陸柏川——」
是李斯特的人尋過來了!元音警覺地睜開眼,心裡一陣竊喜,連忙搖晃陸柏川,「陸柏川,醒醒啊,有人找到我們了!」
陸柏川睡得很沉,一時沒有醒過來。
元音這才發現衣服重新披到自己身上,而兩個人的姿勢也變成他摟抱著她……她的雙眸不由主顫出一絲紅潤,他受了這麼重的傷,還是在為她考慮……
她深吸一口氣,輕輕拍著他的臉,喚道:「陸柏川,別睡了,快醒醒啊!有人來找我們了,我們得救了!」
陸柏川終於在她不停的呼喚下緩緩甦醒,他沉重地睜開眼,聲音疲憊而沙啞地問:「怎麼了?」
「你聽那聲音,有人找過來了,我們有救了!」元音興奮地說。
陸柏川豎起耳朵,果然聽到有人在呼喚他們的名字,心裡驀地一鬆,終於,她不用再陪著自己在這裡受罪了……
元音看到手電筒的光朝這邊逼近,騰地站起身朝那邊迎過去,口中大聲喊著:「這裡——我們在這裡——」
那些人聽到她的呼喊,超這邊急速趕過來。
元音看到熟悉的人出現,心中一喜,當她的視線直直撞上方佑謙時,更是驚喜中透出驚訝。
「音音!」方佑謙滿臉焦灼地喊著她的名字,朝她跑過來。
元音突然哇的一聲,飛奔著撲在他的胸膛前,放聲哭了起來。
陸柏川眸光流轉,看到不遠處那對擁抱的男女,心裡竄過尖銳的疼,好像一把尖刀刺進心臟,疼得喘不過氣來。不過,驕傲如他,還是強迫自己淡漠地別開眼,裝作沒有看到。
李斯特彷彿看穿了一些什麼,走到陸柏川身邊,幽幽地看著他,低聲詢問:「看你的樣子是受傷了?傷到哪裡了?」
「肋骨斷了。」陸柏川淡淡回。
「感覺還好嗎?」
「死不了。」
李斯特「嘖」了一下,慵懶地說:「不要對我這麼大的火氣啊,我可是好意關心你。」
「不需要。」陸柏川不領情地冷冷說。
元音對著方佑謙訴苦的同時,也沒忘記陸柏川的情況,跑過來對李斯特說:「導演,他的肋骨斷了,恐怕無法行動,還是叫人過來抬著他走吧。」
「我知道,我這就打電話就救援人員趕過來。」李斯特說。
方佑謙走到元音身邊,看著陸柏川虛弱的模樣,微擰眉心,出聲道:「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會弄成這樣?」
元音咬了一下唇瓣,低聲說:「拍戲的時候,我的馬兒不知道怎麼回事,發狂似得往前奔,一直都停不下來……然後,不知怎麼的他就趕過來了,想要救我,最後我們兩個人一起滾到山坡下面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