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就是吃不胖。」
「柏川,好好照顧好你媳婦。要知道,音音是我唯一認可的陸家長媳,她要是出個毛病,我唯你是問。」
不知陸英廷是不是猜到了什麼,目光和話語都別有深意。他明著是說給元音聽,卻又類似於某種宣言,讓在座的諸位都聽到。
元音難受得咬緊牙關,爺爺,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因為我很快就不是你的孫媳婦了……
……
受老爺子的吩咐,陸柏川和元音從陸宅出來,一起去醫院看望陸柏勳。
陸柏勳臉色還是臭臭的,對人愛理不理,陸柏川和元音在他面前還能做到心平氣和,彼此附和,一點都不像是在鬧離婚的夫妻。
元音都佩服自己做戲的姿態。
聊到一半,高修的電話打了過來,似乎公司有急事等著處理,陸柏川便先離開了。
陸柏勳是個精明的人,一早就看出他們之間的異樣,一針見血地說:「你和我大哥今天不對勁,你們吵架了?」
對元音來說,陸柏勳也不算局外人,她沒有什麼隱瞞地說:「我已經對柏川提出離婚。」
饒是陸柏勳素來淡定,還是被這個消息怔到,「為什麼突然要離婚?」
「那天你和郝敏姐在病房裡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他們以前就是相互深愛過,和我結婚後,柏川也沒有斷了和郝敏姐的聯繫,車禍那天,他更是拚死保全郝敏姐。我說的都對吧?」
「你聽到也好,最起碼可以早點知道真相。」
元音壓了壓乾澀的雙眼,自嘲地說:「是啊,我真是太傻了,無條件地相信身邊的人,可騙我的恰恰都是身邊的人。」
「你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其實你們回國之後,我就發覺柏川和郝敏姐之間的異樣,我一直告訴自己,柏川對她只是同情和憐惜,事實卻是,他們真的忘不掉彼此,舊情復燃了。我不想自欺欺人地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這些事情永遠都是我心裡的刺,我不可能當做沒有發生過。」
「你要離婚,大哥怎麼說?」
「他不同意,態度還很堅持。」
「大哥不同意還是小事,爺爺這一關,恐怕很難過去。」
「所以我才不知道該怎麼辦,爺爺這麼疼我,我說不出離婚的話。」
「我想,大哥對你是有感情的。」
「我知道,柏川對我不是沒有感情,但是那種感情,或許是同情,或許是習慣,總之不是愛情。」
「這件事,就按照你想好的去做吧,不論你做什麼選擇,我都支持你。」
元音知道,他們在某種程度上算同病相憐,所以才最能體會彼此的處境和想法。
他們兩個人並不知道,這一番談話被病房門外的陸柏光聽去,年輕男孩無憂無慮的俊臉上蒙起一層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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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音下班之後,沒有立刻回家,那個家讓她感到窒息,不回也罷。
她挑了一家氣氛幽靜的餐廳吃飯,食物味道只能說一般,好在裡面顧客不多,氣氛顯得比較幽靜。
鋼琴曲的旋律很動聽,不過跟韓西城的相比,似乎少了點什麼……
想到多日未見的學長,元音突然很想念他。
她知道他現在在一家樂團工作,於是去那家樂團的排練場所找他。
到那裡時,樂團正在市內排練。
元音看到鋼琴旁男子,安靜潔白如同童話中走出來那般,不禁替他感到驕傲,以後,他不在是孤獨彈琴的王子,將來必定熠熠生輝。
排練結束,舞台上的韓西城衝著元音招手,元音來到他的身邊,感歎地說:「學長,真是太美妙了,每次聽你彈琴都是一種享受。」
「你每次都只會誇我。」
「我是真的覺得好才誇的,可不是敷衍你哦。」
「我來樂團都三個月了,怎麼你今天肯賞臉大駕光臨?」
元音咬了下唇瓣,「學長,我最近心情真的好糟糕。」
韓西城不動聲色地說:「是不是……感情方面遇到問題?」
元音輕輕點頭,「嗯。」
「如果你想傾訴,我願意當你的聽眾。」
元音眼瞼一低,「學長,我就不對著你吐苦水了,你給我談一首鋼琴曲吧。」
「你想聽什麼?」
「你給我彈夢中的婚禮吧。」
「好。」
韓西城指尖輕點,修長的手指在黑白鍵上行雲流水般躍動。
聽著熟悉動人的旋律,元音想起參加卓母生日宴會的情景了,那個時候,陸柏川坐在鋼琴旁,彈奏的就是這支曲子。
那個時候,她天真地以為他是彈給她聽得,幸福的不得了……
原來,她一直都在自作多情,想必那時候他腦海中想著的人,是郝敏吧。
他無法和郝敏結婚,只有給她一場夢中的婚禮……她卻像個白癡似的,把他的溫柔當做恩賜,傻傻歡喜了好久。
元音恍恍惚惚地想著,眼裡不經意地洩露出悲傷。
一曲終了,韓西城看著她落寞的臉龐,說:「音音,雖然我不知道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我相信一定可以挺過去的,因為你一直都那麼堅強勇敢。」
「我堅強嗎……為什麼我有時候會覺得自己脆弱得快要支撐不住……」
「那是因為你不知道自己的底線在哪裡,打起精神來,不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在背後支持你。」
「學長,謝謝你。」
真正的朋友就是如此吧,不必天天相見,常常聯繫,但是在最失意寥落的時候,那個人總會出現在你的身邊。
元音回到家,瞥了一眼黑暗中靜靜坐著的男人,也不打招呼,兀自換鞋,脫外套。
陸柏川邁著長腿到她身邊,如子夜般漆黑的雙眸定定看著她,冷冷地問:「怎麼回來這麼晚?跟誰在一起?」
「跟一個朋友在一起。」
「什麼朋友。」
「異性朋友。」
「季淮臣,方佑謙,還是韓西城?」
「總之就是他們三個中的一個,是誰都一樣吧。」元音生硬的語氣,彷彿是要故意氣他。
「你是故意激怒我嗎?」
「你以為你是誰?值得我費心去激怒嗎?」
陸柏川近乎蠻橫地扳著她的身子,「現在還沒有離婚,你還是我的妻子,我有必要管教好自己的妻子。」
元音深吸一口氣,凝著他,「陸柏川,你不累嗎?」
陸柏川擰眉望著她,似乎不明白她為何突然這樣問。
「反正我是很累了……以前,我是太愛你,太想和你白頭偕老,所以才一次又一次地原諒你,很多仔細想想就能揭穿的謊言我也刻意迴避,不去多想。我在給你機會,給我們的婚姻機會,我相信只要我的愛不會白白付出,我相信你不會辜負我。可是,我一次又一次的信任,換來的是你變本加厲的背叛和欺騙。你若是有一點心,就不會忍心傷我至此。」
憶起自己經受的委屈,元音的淚水不受控制的滑落而下。
說出積壓在心裡已久的怨言,她以為自己會覺得舒暢,但是並沒有,胸口反而如同有巨石壓著,隱隱作痛。
陸柏川的黑眸裡閃爍著愧疚,「音音,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和郝敏斷的一乾二淨,再也不會有什麼了。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向你保證以後連見都不見她。」
「已經晚了,無論你怎麼做,我都沒有辦法像從前那樣心無旁騖的愛你。」
陸柏川覺得胸口好像被人悶悶揍了幾拳。
她不再愛他了嗎?他從她的眼睛裡看得出,她恨他,討厭他,對他徹底絕望了!
「很晚了,我要睡了,今晚你睡臥室吧,我會在客房。」
元音不想再跟他糾纏,繞過他,邁開步子急急的走向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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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柏勳出院了。
不過他還是我行我素地單獨住在外面,不肯搬回家裡居住。
趙雅晴勸說無效之下,只好把希望寄托於郝敏,願她能說動兒子搬回家住。
郝敏應邀去了陸宅,在那裡用了午飯,趙雅晴為難地說出自己的請求:
「小敏啊,其實媽今天找你,有一件事想求你。」
「媽,是什麼事啊?」
「柏勳出院了,家裡人都希望他能搬回家來住,以後如果再發病,也能有人照應著。可是這孩子太頑固,無論如何都不肯回家住,媽希望你能跟他說說,把他勸回來。」
郝敏面露為難,「媽……這件事,我未必就能辦好……」
「不試試怎麼知道辦不好呢……媽知道,你不想跟柏勳再有瓜葛,只是你跟柏勳做不成夫妻,也沒必要形同陌路啊。」
「不是我不願意幫忙,我只是覺得我說的話,他未必就肯聽……」
「會聽的,一定會聽的,柏勳他最聽你的話了。」
郝敏秀眉緊蹙,似乎在掙扎要不要答應。
趙雅晴看出她的動搖,將一串鑰匙塞入她的手中,「小敏,這是他公寓的鑰匙,他最近脾氣很怪,不願開門見人。如果他不給你開門,你就自己進去。這件事,就拜託你了。」
ps:下一章全部是敏勳的內容,不喜就不要訂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