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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凌遲之苦 文 / 拾一夏

    何茜看到她眼裡堅定的光芒,微微怔忡。

    和上次見她相比,她似乎變了一些……

    不過,她何茜什麼樣的人沒見過,不會被這丫頭三言兩語唬到,嘲弄地說:「你可以繼續嘴硬下去,我不跟你爭,我會好好看著。」

    元音咬了咬唇,不想讓人看到她眼裡狼狽的退縮,轉身快步離開。

    ……

    整整一天,元音的腦子都是一片空白,心裡堵得難受,一口氣都喘不勻。

    就這麼又熬了一天,第二天,元音打起精神去公司上班。

    腦子裡一團亂麻的時候,收到陸柏川的短信:「我晚上到家。」

    元音很快就給了他答覆,「嗯,我等你。」

    心裡雖然傷心難過,但是知道他回來,還是有些想快點見到他,於是一下班就早早趕回家,準備好滿滿一桌子菜。

    到了八點鐘,陸柏川回來了。

    看到她坐在那裡等他,他微微一笑,簡單打了一個招呼,開始脫外套。

    他裡面是一件淺藍色襯衫,襯得他寬肩窄腰,甚是俊朗。

    元音看到這個熟悉的男人,突然覺得恍如隔世。

    眼前這個男人,又和腦海中季淮臣描述的陸柏川重合了,這個冷硬的男人,也會付出全部熱情地去愛一個人。

    即使知道了他的欺瞞和謊言,她還是表現的十分冷靜,只是桌下絞緊的手指出賣了她的情緒,指尖冰涼而顫粟。

    她瞇起眼打量他,說道:「你這件衣服挺好看,怎麼以前沒見你穿過?」

    「剛剛買的。」

    「我記得你的衣服都是灰色和黑色,為什麼突然買這麼鮮亮的顏色了?」

    「想買就買了。」

    男人的回答其實很完滿,但是元音知道他在欺騙她,憑直覺,她就是知道。

    她在心裡稍稍掙扎了一下,一橫心,問出口:「你這兩天跟誰在一起?」

    「我不是說過了,高修跟著我。」

    元音心裡一沉,到現在還在騙她,真當她是傻子嗎!

    「你撒謊,高修根本就沒有和你在一起。」

    死一樣的沉默,不知道過了多久,陸柏川寒聲說:「你查我?」

    元音反駁:「如果你不欺騙我,我查你又怎樣?」

    「音音,你不要疑心這麼重。」

    「是你的所作所為把我逼成這樣的,你告訴我,你到底和誰在一起?」是不是和郝敏在一起?當然,這句話是元音在心裡問的,不到迫不得已,她是不會說出這句話的,她不想魚死網破,因為她沒有勇氣接受那個真相,也害怕把男人逼急了,兩人撕破臉。

    陸柏川沉默半晌,咬死說:「我自己去的。」

    「那你當初為什麼跟我說你和高修在一起?」

    「你疑神疑鬼的,我不這麼說你會相信嗎。」

    接下來,就都沒什麼聲音了。

    空氣有些膠著。

    兩個人默默吃著飯,沒有言語的交流,也沒有眼神的交流。

    元音第一次覺得,兩個人之間恐怕要出大問題。

    因為,從來沒有哪天,像今天這麼尷尬——即使剛剛結婚那會兒,兩個人吵吵鬧鬧,也很好玩。

    現在,只有沉寂和尷尬。

    看到他冷淡疏離的樣子,元音心裡很疼很疼。

    陸柏川吃了幾口飯,便放下筷子,起身經過她身邊,微微一頓,手放在她的肩上,輕聲說:「音音,我們之間的感情才好了一點點,不要讓它變得更糟好不好?」

    元音心裡冷笑,明明是他讓事情變得更糟糕,他反而倒打一耙!

    聽到他腳步走開的聲音,她的堅強終於無法維持下去,好不容易隱藏起來的軟弱不爭氣地傾瀉而出,臉上濕漉漉一片,手一抹,滿是淚。

    她苦楚地笑笑,這個男人總是這樣輕易牽動她的情緒,每每在她最焦躁激動的時候,他都冷靜淡然處置。他的態度對她來說如同凌遲加身,一刀又一刀。

    他不知道,這樣有多痛。

    陸柏川心裡也不好受,這次出行,是郝敏突然提議,怎麼都不准他拒絕,他心想,就先答應了她,眼看她的右手一點點好轉,趁這個時機和她把話說清楚也是好的,結果,郝敏借口她的右手沒有徹底康復,要求他繼續陪她一段時間。

    他知道這樣繼續下去,對不起元音,但是他又狠不下心拒絕郝敏,只能夾在兩個女人中間,進退維谷。幸運的是,他終於聯繫到美國最好的一家治療郝敏這種傷情的醫院,只要她做完手術,他就可以徹底抽身。

    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元音可以再給他多一點點時間,讓他兩全其美……

    xxx

    回到家,元音一個人吃過晚飯,躺在冰冷的床上。

    她腦袋裡亂糟糟的,睡不著覺,起身來到他的書房,坐在他經常坐的椅子上。

    什麼都不做,只是靜靜坐在那裡,感受著他的空間。

    桌子上除了冰冷的電腦和文件,還有一盆仙人掌,這仙人掌是她買來送給他的。

    僅僅看著眼前場景,她就控制不住,眼淚嘩嘩往下流。

    那種深入骨髓的痛,讓她透不過氣。

    季淮臣要她給陸柏川時間,可是那個男人不肯對她坦誠地打開心扉,她只是在打一場一個人的戰役。

    她覺得,陸柏川並非像季淮臣說的那樣,一時迷亂了心智。恐怕,他的心已經真的不在她的身上。

    元音打開冰箱,拿出酒,一個人借酒消愁。

    一個人最可憐的時候,恐怕就是只有自己可憐自己的時候。

    一邊喝,一邊哭,模樣十分淒慘。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像苦情劇裡的怨婦一樣哭哭啼啼。

    不知道喝了多久,她的神智漸漸模糊,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睡著了。

    陸柏川回到家,看到餐廳桌子上的一抹倩影,腳下一頓,朝她走了過去。

    她枕著胳膊,睡著了,臉頰緋紅,呼吸深深淺淺,像一隻安靜的小貓咪。

    這時,有夜風透過半開的窗戶吹進來,將她額前細碎的劉海吹起,露出一張純真的面容,白皙的皮膚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痕。

    情不自禁的,他伸出手,輕輕撫摸上她絨絨的長髮,指尖清晰的感覺到她的髮絲有著微微的涼意和柔軟。

    這樣的夜色,這樣的小女人,很迷人。

    一瞥眼,他看到她面前的酒瓶,輕輕攏起眉心。

    這個喝水果酒都會醉的小女人,竟然喝伏特加,不醉暈才怪!

    陸柏川拍拍她紅透的臉頰,輕聲說:「音音,醒醒。」

    元音睡得死死的,沒有任何回應。

    陸柏川只好彎身將她打橫抱起,邁著長腿走上了樓。

    元音伏在他的胸前,嘟囔道:「陸柏川,你不能這樣對我……你不能……」

    不知是做了什麼可怕的夢,眼淚從眼角滾落。

    陸柏川看到落在手上的眼淚,好像被灼傷一般,感到真切地心疼。

    這些日子,她是怎麼度過的,是不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都是這般黯然神傷?她已經積累許多不滿和悲楚,要不然,她怎麼會哭得這麼傷心?

    ……

    清晨,薄薄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室內,細微的灰塵像調皮的精靈在晨曦中躍動。

    元音忍著頭昏腦脹費力地睜開眼,因為宿醉,神智一開始不算特別清醒。

    她的視線在四周掃了一圈,在看到臨窗而立的男人時,使勁眨了眨眼,因為她不確定這是自己的夢境,還是現實。

    「柏川……」她試探性地輕輕出聲。

    陸柏川回身,淡淡說:「你醒了。」

    「你怎麼在家?」

    陸柏川微挑眉峰,「這裡是我家,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

    「我只是覺得這個時間在家裡看到你,有些意外。」

    「今天我請假了,讓高修替我管理公司事務。」

    「為什麼?你不舒服嗎?」

    「我是想陪陪你。」

    元音睫毛輕輕顫動,一顆心忍不住怦怦跳著,「你……你怎麼會突然要陪我……」

    「昨天晚上,你喝了很多酒。」

    「是嗎,我不記得了……」元音揉揉昏沉沉的頭,感覺自己的確像是喝酒的結果。

    陸柏川抿了一下薄唇,輕聲說:「這些天,我有些疏忽你了,抱歉。」

    元音微微一怔,咬著唇,有些委屈地垂下頭。

    她心靈遭受的煎熬和痛苦,他對她所有的隱瞞和欺騙,豈是他這一句話就能抹滅的……

    陸柏川在她身邊坐下,握著她的肩膀,身體微微傾向前,「從今以後,我會盡量多的陪陪你。我知道你一直以來的猜疑和擔憂是什麼,我答應你,等到時機成熟,我會告訴你所有的一切,給我時間好不好?」

    「……嗯。」

    在他清亮的逼視下,元音緩緩答應了他,只是下一刻,內心就悵然起來。

    他真是她的毒藥,又是她的解藥,她的生死歡憂,束縛解脫,全部由他一手掌握。

    這一天過後,他們的關係奇跡般的緩和。

    陸柏川會按時下班,回家陪她吃飯,有時兩個人會出去看電影,購物,然後在外面進行燭光晚餐。

    這種狀態,宛如回到最甜蜜的那段時期。

    元音心裡暗暗欣慰,果然如季淮臣所說,當他自己想通的時候,就會自動回到她身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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