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陌南轉過頭,她就看見他深皺起來的眉頭:「過去這麼多天了……希望她還活著!」
寧綰頓住了腳步,回頭看十姐,她也是一副這樣擔憂的表情。
看來她剛剛猶豫不決,在想究竟要不要告訴她的,也是這件事。
儘管寧綰心中已是猜出了幾分,但難免還是看著姜陌南發呆:「你……什麼意思?」
「還是邊走邊說吧!早到早點有希望!」
過去那麼多天了,顧佳妮不一定還活著,所以這也是十姐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她們的緣故。
如果佳妮已經死了,還不如不告訴她,讓他們以為顧佳妮在其他地方活著,說不定還好一點。
但想想還是說了,說不定佳妮命大,他們去了還來得及。
姜陌南看起來真的很急,邊走邊打電話讓人火速把他的車開到門口等著。
他的速度,讓寧綰的心跳得更快了。
因為這意味著,佳妮真的很危險。
姜陌南唯獨不會騙她,也不會拿佳妮的事跟她開玩笑!
直到自己被他塞進了紅色的跑車裡,寧綰才恍惚反應過來一些,只是還沒問出口,姜陌南就已經把油門一踩到底,用最快的速度往姜陌寒家趕。
「到底怎麼回事?」她問,「什麼叫希望佳妮還活著?你哥哥他……」
「我哥才是他們口中那個喜歡性-虐的人!」
「難道不是你們兩個——」
難道不是他們兄弟倆都喜歡性-虐女人的嗎?
「我沒有那癖好!」姜陌南一邊在開車,卻是難得認真地回答寧綰,「我跟我哥口味不同,我雖然不疼女人,但也不至於想在床上把她們折磨至死,這麼變態的嗜好是姜陌寒才有的!」
「那你以前還……」
「逗你玩的!」姜陌南簡簡單單一句,「看你表情那麼豐富,覺得好玩而已!」
不對,其實也不算……
算一算……醫院衛生間那一次,只是想和她玩禁-忌,之後去他的私人別墅,他還因為她的請求硬是沒碰她,最後在溫尼酒店也只是造成對她性-虐的假象。
這樣一想……也終於明白那時候當她說他可以來真的他卻惱怒地拒絕是為什麼了!
她還以為……是他看不上她,連性-虐她也沒有興趣。
原來,是本來就沒有這嗜好!
算起來,她並沒有親眼看見過,只是人云亦云,跟著別人的傳言走的。
寧綰感歎了一句:「你掩飾得可真好……」
要不是今天這件事,她都不知道這才是真實的姜陌南。
「好像還沒你好吧!」他這話也不知道是不是摻了諷刺意味,「怎麼就沒有星探挖掘你去做演員?演技快趕上影后了,我們壓根沒排練過,還是臨時合作,但你卻騙過了除在房間裡的我以外的所有人!」
她知道他說的是那次在溫尼酒店的事。
寧綰沉默著,沒有說話。
她會,是因為她經歷過。
有一些是寧如言給的,而另一些,則是副局長給的。
她只不過是把兩者結合在一起罷了。
姜陌南在開快車,卻絲毫不影響和她對話,目視前方車子開得很穩。
寧綰此時心裡都是佳妮的安危,所以這次壓根就沒去注意車速多少,反而還覺得很慢,如果可以更快一點就好了。
「南哥哥,那天在溫尼酒店,你是怎麼忍的?」她突然覺得很好奇。
這樣的問題換來他的白眼:「你當我是聖人嗎?一個衣衫半解的女人在我面前演假春-宮,叫得還那麼銷-魂,我能忍得住我就不是男人!」
廢她的話,當然是自己解決了!
那天的事……
靠,他真是不想回憶了!
有比那天還要狼狽的嗎?
所有人都把屎盆子扣在他頭上,沒人知道他才是最委屈的一個!
眼睜睜地看著那死丫頭在他面前呻-吟哭喊,他還不能動她!
倒不是真的不能動,只是不想而已。
她的演技真的很好,他雖然滿身欲-火,卻真的對那樣的她下不去手。
好在橋西重傷暈過去了,不然那場戲演到寧如言來,他會瘋掉的!
只是雖然解決是解決了,但心裡還是壓了一肚子的火,最後不得不去香格裡徹頭徹尾地解決一次。
憋屈!那晚的經歷只有兩個字:憋屈!
「你不提還好,一提我就火大!小綰綰,你覺不覺得你就是上天派下來克我的??每一次都能挑起我難以抑制的欲-火,但每一次都因各種原因吃不成,你故意來磨我的吧?」
寧綰在擔心顧佳妮的心也突然鬆了一下。
回想一下,似乎真的每次都是如此。
果然一提起他們兩個之間的舊賬,姜陌南就更火了,「我警告你,別再挑起我的火不滅了!再有下次,我可不管你有什麼理由,就是真的變得跟我哥一樣,我也一定要教訓你一次!」
「好啊。」
想了她可能會回的話,唯獨沒想到她竟然是想也沒想就點了下頭,語氣非常的淡定,好像他們在說的不是同一件事似的。
「你說什麼?」姜陌南一個轉頭,車子突然不穩,險些就開到別人的道上去了。
「我說好啊,」寧綰還是很鎮定,「我欠你的。上次在別墅就答應你了,可當時是敷衍,想著騙過去了,等我離開了那裡,就算我耍賴,你也不能拿我怎麼樣了。不過這次是真的。」
她想過了。
在她對這個世界近乎絕望,不相信任何人的時候,他給予她幫助,每一次走不出的困境裡,是他帶她出來的。
然而他卻從來沒在她這裡得到過什麼,這是不公平的。
她有得到,就應該付出。
姜陌南幾乎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小綰綰,你確定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知道啊,陪你上-床嘛。」
寧綰轉過去,看著他就笑了,笑得非常的淡然,很單純,完全沒有其他別的意思。
就好像,陪他上-床只不過是一件最簡單不過的事似的,就這麼輕易地從她口中說了出來。
她看起來就像一個一碰就碎的玻璃娃娃,單純,美好,乍一聽「上-床」兩個字從她口中說出來,姜陌南再一次沒控制好方向盤,差點兩個人就一起上西天了。
「你瘋了?」
在他認為,這些話不應該是她會說的。
那個決定,也不應該那麼輕易地就決定。
寧綰突然就安靜下來,沒有在香格裡那麼火爆的樣子,他完全適應不了!
「沒有。我欠你的啊,你幫了我那麼多,我也不知道有什麼可以回報你。不如就照你以前的要求,錢債肉償啊。一次不夠就兩次,兩次不夠就三次,只要我們的交易還在,你隨時可以向我索取報酬。總不能……每一次都讓你吃虧是吧,看得見吃不著,滋味應該不太好。」
從他表情也能看出來了。
更何況……
她現在已經是那個人名副其實的地下情人了,多一個……又如何呢。
想起自己即將要走的未來,眼底忍不住湧出一些濕潤。
以前他們是那種關係而已,而現在……她自己都已經承認了這種關係,並且是為了達到她的某種目的。
她已經不是從前那個乾淨的寧家小公主了,從她決定要復仇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墮落,所以她覺得自己很髒,不配擁有任何美好。
既然她已經毀了,如果有人想從她這裡得到什麼,那她就應允啊,沒什麼大不了的,是不是?
「瘋子!」姜陌南看到她的狀態,掀起她後背的兜帽,垂下來幾乎遮住了她半個臉,他的大掌則摁在她腦袋上。
他不想看到她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