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綰最後還是沒忍住,抹著臉嗚咽大哭,「媽媽我沒事……我……我真的沒事……你不要擔心好不好……爸爸會沒事的……綰綰很快就會帶爸爸來看你……媽媽……」
哭著哭著就變成了大哭,身後其他人也能隱隱約約聽見她在哭什麼了。
其實來來去去他們聽得最清楚的無非三個詞,爸爸,媽媽,哥哥。
好像她的生活就只有這三個人似的。
的確,寧綰的性格有點恬淡,對於自己不熟悉的人都不太想交往,別人來勾搭,她就答幾句,別人不說,她也不會主動找話題跟你聊。
她從小到大唯一執著追逐過的,並什麼事都主動的,恐怕只有寧如言一人。
那時候寧如言並不知道,自己曾經是個多麼幸福的人。
葉君念說道:「綰綰很可憐。」
「怪就怪她是寧建國的女兒。」
「看來就算我說綰綰是無辜的這樣的話,你也不會在意了。綰綰可能得癔症的事,我從可柔那裡聽說了。你——真的對綰綰下手了?」
他們兩個站離了人群,聲音又輕,被雨聲蓋過,基本上沒人能聽見他們在說什麼。
挺葉君念這麼問,寧如言一直沒開口回答。
「你何必?寧建國已經入獄這輩子都出不來了,蔣美人也死了,大仇得報,連綰綰都不放過嗎?你們是親兄妹,就算你再恨綰綰,也不該真的對她做出那種事。」
「不用你管,」寧如言的態度不怎麼樣,「那是我妹妹,我有分寸。」
「那也是我從小疼到大的妹妹!」葉君念的聲調有了一小絲的變化,「她和可柔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沒有差別。而你所謂的分寸,就是逾越你和綰綰之間的那道世俗觀念,和她**嗎?你讓綰綰怎麼想你?怎麼接受你們之間的關係?」
「她不必接受我們之間的關係。」
「寧如言,你真是個殘忍的人,」葉君念淡淡地說著,但熟悉他的人就會發現聲調有很大不同,「你在剝奪了屬於綰綰的一切之後,還要將她打進地獄,我都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而最重要的——是綰綰她喜歡你,她是那樣一個乾淨透明的小女生,你看見她的淚時,都不會心疼嗎?」
或許,她這樣的女生,本來就不適合出現在這個骯髒的世界裡,特別是沒了寧家這把保護傘,再也沒人庇護她的時候。
「而且一開始明明說好寧家的事解決之後,你會放綰綰走,看你的樣子,不像要放手的樣子。」
寧如言不像是在接他的話,而是看著那跪在墓前的丫頭,自言自語一般地說:「不會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