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個家,被抓的被抓,死的死,病的病,若只剩下少爺一個人在扛,那得多可憐?
寧綰一直說自己不餓,一點也不想吃。
當然,家裡接二連三地發生這麼多事,她怎麼可能還有胃口去吃東西?
但她感覺不到餓,並不代表她的身體不會覺得餓。
生理機能她是不能控制的。
為了晚上有足夠的力氣能給媽媽守夜,寧綰最終答應可以喝點粥。
每人都退一步,她們也好交差。
負責寧家做飯的女傭叫阿蘭,寧綰他們都叫她蘭姨。她去做了一碗雞肉粥,奈何寧綰的力氣其實已經餓到連碗都端不住了,蘭姨也算是看著小綰綰一路成長的,看她這樣也不免有些心疼。
「沒想到我就只是去了一趟老家,寧家就發生了這麼多事。昨晚嚇壞了吧,蘭姨不在,也沒人好好照顧你。少爺怎麼沒好好看著你呢,這不像少爺啊,會由著你挨餓。」
寧綰不想回答,就說了一句,「蘭姨,以後都別提他了。」
「怎麼了綰綰?少爺欺負你了?不可能吧?少爺寵你還來不及,整天就把你個寶貝蛋捧在手心呢,哪兒捨得你受一點委屈。」
寧綰苦笑。
瞧,這話說出去,就是連蘭姨也不會信的。
寧如言,他偽裝得有多麼好?
大概是氣氛所致,蘭姨也不免想起一些他們小時候的事,一邊餵她,一邊說著:「綰綰還記不記得有一次你闖了大禍,老爺再寵你也決定要好好罰罰你讓你知道一下教訓,結果少爺直接撲上來替你挨了那十板子,當時少爺那護著你的眼神我到今天還記得清楚呢。那就是在告訴所有人,這是我寵的小寶貝,誰也不能欺負。轉眼你們這長大了,哎……」
蘭姨說得真切,那時候的畫面歷歷在目。
寧綰一邊吞著粥,眼淚直接滴進碗裡,給配粥了!
她記得,她當然記得。
哪一次她闖禍不是他扛下來的?哪一次的罰不是他擋的?
有時候她就是故意闖禍,想感受被心儀的哥哥抱在懷裡如珍似寶地保護著的感覺。
明明一想起來還彷彿在昨日,那麼清晰,可是到頭來她才發現這十二年的寵和愛都不過是過眼雲煙,一碰就散的,彷彿從來都不曾存在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