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再給我一點時間吧,別走……你一走,我心口就痛,你真的忍心嗎?」
說到這,都改了楚楚可憐的口吻了,近乎耍賴般的哀求著。舒殢殩獍
沉香被他抱著,掙脫不開,「放手。」
「不放!」跟孩子似的緊緊抱著,宣佈她的所有權,「就不放!放了你就會從我的世界消失,對不對?我瞭解你,你會帶著悠悠離開南城!老婆,你是我的!六年前就是!誰也不能把你搶走!」
之前一直是開玩笑般的「前老婆」,聽聽也就算了,她也不會當真了去聽。
除了那一次喝醉酒,他抱著她叫過老婆之外,清醒的時候他從來沒有這樣叫過她。
沉香只當是自己的問題,「你看清楚我是誰了沒有?不要亂叫!」
「我當然知道!你是我老婆!只有你是我老婆!除了你,沒有別人,我從未這樣叫過蔓婷,現在由你告訴我,老婆這兩個字是不是唯一?我只有在對你時才能自然地喊出這兩個字並覺得很舒服,你來告訴我,這算不算喜歡?」
「我不知道!」
沉香承認,被他這樣抱著的感覺,很溫暖,她甚至有些貪戀這樣的享受。
老天爺,你會不會太殘忍了?
老天爺是想讓她又一次深陷,然後再承受一次痛苦嗎?
他說他喜歡她……
她是有些不敢相信的,那個自傲自滿的男人,竟然能承認自己的錯誤,坦白他喜歡她嗎?
她都覺得剛才發生的事有些不真實,那哪裡是她所認識的那個陸晴天?
他就像一個怕失去寵愛的孩子,固執地以為抱緊她在身邊就不會失去她,此時竟如悠悠一般單純。
事情如果真的有那麼簡單就好了。
「老婆……心口很痛啊,留下來陪陪我吧……」
沉香被他幾聲「老婆」喊得心都軟了,本來橫橫心轉身離開這個病房就什麼事都沒有,剛剛也已經把話都說絕了,可是被他這樣抱著,再喊幾聲,哀求幾次,竟然真的無法推開他。
在他們僵持的時候,門突然被推開。
陸晴天是正對著門口的,赫然看見尉遲君豪等人一溜煙站了一排。
當然,這不是重點,他一早就知道他們在外面,也肯定沒那麼乖乖乖站崗,所以他都猜到了。
重點是,陸老夫人站在他們的最前面,不知道有沒有聽到什麼?
「奶奶?」
事實證明,陸老夫人一枴杖毫不客氣地敲在陸晴天小腿上,疼得他直叫的情況,估計是什麼都沒聽到。
這一下不輕,陸晴天直接就放開了沉香。
聽到是老夫人來了,沉香也慌忙擦掉了眼淚站在一邊,沒敢立刻就走。
「奶奶您這是做什麼啊!我現在是傷員啊,您到底怎麼忍心用這麼大的力捶我的?我的心已經破了個洞了您還要我變瘸子嗎?」
「臭小子!誰准你這麼大膽把沉香欺負哭的?看來你爺爺跟我是太縱容你了!沒大沒小不知輕重!讓你不讓著沉香!啊?還欺不欺負沉香了?!」
「啊啊奶奶——奶奶您這是幹嘛啊——」
陸奶奶一邊教訓還一邊追著打,陸晴天只敢躲不敢跑,於是躲幾下就要中幾下,原地跳得跟猴子似的,看得躲在外面的一眾人捂嘴直偷笑。
哎呀哎呀,司令挨打,這樣的場景可不多見啊!
多虧了他們嫂子才得以見上一見呢!
他們都知道沉香懷孕了,這裡唯一不知道的,反而是只有陸晴天這個做父親的,大家明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卻都閉著嘴不提醒,站在一邊心安理得地看好戲。
沉香的心情本來是很糟糕的,卻因為老太太的這一頓猛打,也看得破涕為笑。
「你這臭小子!奶奶就是太疼你了,把你給慣壞了!虧得沉香一大早起來給你熬粥,還親自給你送過來,你不吃就算了,還發大少爺脾氣了是吧?君豪都給我說了!昨天,今天,你把沉香當丫鬟似的使喚,是不是,是不是你說!不認錯,回頭讓你爺爺拿籐條來!」
陸晴天當然不會明白了:「我這槍不是替她挨的嗎?我讓她伺候伺候怎麼了——啊!奶奶你真打啊!胳膊疼!剛剛一跳心口也疼!」
陸晴天唱可憐,試圖博得老夫人的同情分,奈何老夫人今天橫了心,「我都看到了!別說什麼誰替誰擋了。你身子骨那麼健朗,給沉香擋擋子彈也不算什麼!也虧得祖上積德,否則一屍兩命,那麼大的罪孽,誰來背啊。」
陸晴天還是沒明白!
老太太多疼他,他會不知道?連他給擋擋子彈也不算什麼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
這是要變天了嗎?
不等他多問,老太太就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沉香,「別理他!你要不開心見他,以後就不來看他了,讓他餓死算了。」
「奶奶?我是您孫子晴天啊。」莫不是老年癡呆了?
「想什麼呢!」
她當然知道了!可沉香肚子裡的不還是她曾孫女兒麼?
「不跟你貧了,那粥你愛吃不吃,我要帶沉香去檢查檢查,剛剛被你欺負得都哭了,還不知道有沒有影響到寶寶。」
陸老夫人挽著沉香要走,身後陸晴天總算是明白了什麼似的,突然喊住她們,「等等——奶奶,您剛剛說什麼?」
他的視線落在沉香的身上,她的表情很鎮定,完全看不出有什麼。
視線再上移,落在了門口一堆捂嘴都已經遮掩不住笑容的人上。
特別是尉遲君豪還笑容還能莫名帶點氣死人不償命的味道。
陸晴天想了好一會兒,久久不能夠接受這樣的事實。
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老夫人壓根就不知道陸晴天還不知道,回過頭看見他怪怪的,還嘀嘀咕咕了一句,「怎麼了這事……多久不見,晴天怎麼都變得怪怪的了。——沉香,不理他,咱們去做檢查。」
「嗯!」沉香憋著笑,挽著老夫人點點頭。
直到兩人消失在視線裡,陸晴天拍了拍自己僵硬了的臉,有些呆滯地問尉遲君豪:「君豪,我是不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