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米婭輾轉難眠,薛璟譽的眼神語氣和動作在腦海裡來回重放,撇開他有沒有參與錢氏命案不說,他對她是真心的好,等了她三年,陪她度過離婚後最難熬的歲月,就算她對他的愛沒有像他對她那樣濃烈,最起碼她也親口承諾過一年後結婚,算日子一年只剩下四分之三的時間。舒骺豞曶她對他如此冷淡,他心裡肯定不好受。
這麼一想想,她覺得自己挺忘恩負義的。
程宅保姆大清早剛做好早餐,還沒來得及盛出來,米婭就出現在廚房:「何嫂,幫我準備一份。」
「小姐,您現在要嗎?」
「嗯,再幫我準備托盤,我要送到樓上去。」米婭起床時看到他的門還關著,便想著彌補一下,親自送早餐給他ぬ。
何嫂一聽就知道米婭是要送給薛璟譽,便搖頭說:「小姐,您不知道嗎?薛先生一大早走了。」
「走了?」米婭驚訝,嘀咕:「他回北京怎麼沒跟我說一聲。」
「薛先生沒帶行李。」何嫂解釋,「這兩天薛先生一直早出晚歸的,不知道在忙什麼。祜」
原來他是出去了,米婭撥了撥頭髮,想起白綿綿所說他在申請下調,不會這幾天一直在為這事忙碌吧。
雙手抱胸,皺眉離開廚房,時間尚早,她在花園裡跑了一圈,回房間沖完澡,往他手機上撥電話,響了很久沒人接。
坐在餐桌邊吃早餐的時候,手機在桌子上大響,她停下咀嚼,拿起來看了看屏幕是薛璟譽的回電,接起電話:「璟譽,你早上怎麼沒吃早飯?」
「我有點事。」薛璟譽的聲音恢復了平常的溫和,「你胃不好,一定要記的吃早餐。」
「你一大早出去忙什麼?」米婭的手無意識的用叉子撥著盤子中的火腿吐司。
他守口如瓶:「暫時不能說,做完了再告訴你。」
米婭重重歎了口氣,吸了吸鼻子:「璟譽,對不起啊,我知道是我最近態度有問題,你不要生我的氣,晚上一起吃個飯,我們好久沒有溝通了。」
薛璟譽嗓音中流露出一絲笑:「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最近我真的有些忙,抽不出時間,等忙完這陣子再說。」
掛下電話,米婭心情好多了。
早上米婭又收到一束茶花,最近幾天幾乎天天早上這個時間會有一束神秘的茶花出現,米婭心裡一直存了一個疑惑,送花的人到底是誰。
臨開會前,米婭看完郭秘書送過來的資料,然後到會議室去。
茶水間裡,總經理秘書小施說:「聽說了嗎?關董住院了……」
風險控制部經理秘書小鄭說:「難怪前幾次董事會我都沒看到關董,她有六十多了吧?」
「可不是,快七十的人了,以前看她精神狀態多好,說住院就住院。我有親戚在醫院當醫生,聽說情況不太好,得了什麼胰腺炎方面的病。」
「胰腺炎?那不是和喬布斯一樣的病?」小鄭倒抽了口氣:「現在醫學這麼發達,關董又有大量程氏股份,請最好的醫生應該能治的好……」
「別瞎說,喬布斯得的是胰腺腫瘤……」
米婭剛好聽到這段對話,小施剛轉頭發現了門口的米婭,上班時間在這兒閒聊是公司不允許的,立刻漲紅了臉,輕輕叫了一聲:「程小姐。」
小鄭也發現了,也輕輕叫了一聲後端著水拉著小施快速出去了。
米婭皺眉,剛才她們的對話她聽了個一字不落,關嘉生病了,前幾個董事會關嘉沒來,關萼打電話來的,關萼對她還有成見,繃著個聲音只說「我媽今天來不了了」,其它的什麼也沒說,她當時也沒放在心上,沒曾想關嘉是病了。
下班前,她讓郭秘書訂了鮮花,路過超市又買了些營養品,驅車去醫院看關嘉。
打聽到關嘉住在vip病房,米婭進去時關嘉正在嘔吐,病房裡散發出一股難聞的味道,關萼把關嘉吐掉的東西拿走,米婭關切的叫了一聲:「關嘉。」
關嘉剛吐完,臉色難看,勉強露出一個笑,「我沒事,你怎麼來了?是不是桑巖告訴你的?」
「不是,他沒說。」米婭搖頭,皺眉把花插到花瓶裡,秦桑巖瞞的夠緊的,這種事情連吭都沒吭一聲。
「你不要怪桑巖,是我不讓他出去說的,生個病沒什麼好說的。」關嘉想的還是比較開的,「動個手術就沒事了。」
「醫生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動手術?」
「他們說要再觀察觀察。」
米婭看關嘉人瘦了很多,嘴邊有吐過沒來得及擦的污漬,從包裡抽出面紙給關嘉細心的擦掉:「好好的,您怎麼會得這種病?」
關嘉張嘴剛想回答,回來的關萼**的說:「你這什麼話,我媽想得這種病嗎?」
早料到關萼的態度,米婭沒有太意外。
關嘉沉下臉:「萼兒,你怎麼這麼沒禮貌,人家好心來看我,我還要問你呢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再這樣別怪我生氣。」
關萼一看母親惱怒的神情,噘了嘴,扭身出去了:「行,我不說就是了。」
和關嘉聊了一會,門響了,從外面進來的是秦桑巖,他剛下班,一臉疲憊,看到米婭眼裡劃過怔愣,隨即點頭。
「桑巖,你來的正好,婭婭要走,你送送她。」
秦桑巖在附近五星級酒店訂了煲湯,把手中的保溫瓶擱下,「媽,湯記的喝。」
「行了,我知道,有你姐在呢。」關嘉一心想讓他送米婭出去,她病了這麼多天,有些事也想開了,上一輩是上一輩的恩怨,她和程池的恩怨自程池入黃土那一刻起就結束了,小輩有小輩的幸福要追,她不能自私,要盡量搓,因為她發現桑巖還愛著這個前妻。
「不用送了,關姨,那我先走了,改天再來看您。」米婭站起來出去,秦桑巖在後面跟著,然後又並肩走在一起。
「關姨病了多久了?」米婭問。
「兩個月了,身體裡有炎症,醫生建議先消炎再做進一步治療。」秦桑巖臉色凝重。
米婭不懂醫學,也聽出病情不簡單:「好好的,怎麼會得這種病?」
秦桑巖看了她一眼:「關家有胰腺炎的家族遺傳史,本來以為能逃得過,沒想到還是沒能倖免。」
米婭微微一歎:「幸好你與她沒有血緣關係。」
「你這是在關心我嗎?」秦桑巖微微一笑。
米婭低頭,尷尬的舔了下唇,來到外面的停車場:「行了,就送到這兒吧,我有開車過來。」
秦桑巖看了兩眼她的車:「你的駕駛證被吊銷了,最好不要開,剛才我過來的時候看到前面的路口有交警,萬一抓到你無證駕駛可就不妙了。」
他說的米婭心驚,差點都忘了昨晚駕駛證被交警給扣了,今天還開了一天的車,正猶豫著見他打開自己的車門,「我送你。」
副駕駛座上,米婭看著前方,似是想起了什麼:「對了,讓你查楚菲和閱閱的下落還沒查到嗎?」
「沒有。」他搖頭,面孔沉靜。
「哦,那就不麻煩你了,你讓你那邊的私家偵探中止吧。」她說,「我今天見個客戶,無意中聊了幾句,對方向我推薦了一家國內辦事效率最高的私家偵探所,我已經和他們的負責人取得了聯繫,資料也傳真過去了,他承諾我三天內查出來。」
秦桑巖突然不說話了,米婭一轉頭,他深邃的面部線條令人難以捉摸,隨即轉過來笑著問:「有沒有名片?」
「有。」
「給我看看,或許是同一家。」
「應該不是,我特意問過了,這家偵探所的負責人說沒有接到與你有關的業務。」米婭說著從包裡夾出名片遞到他面前。
秦桑巖掃了一眼,不吱聲。
米婭問,「是不是同一家?」
他搖頭。
「這就行了。」秦桑巖收好名片,撥了撥頭髮,往他後腦看過去,不見了那塊紗布:「你的傷怎麼樣?」
「已經好了,早上我讓人把紗布取了。」
米婭抿唇禁不住想笑,想也是,他好歹現在也是一家集團的老闆,腦後頂著紗布去上班會召人笑話,要是眼神不好,或是遠遠看過去會把紗布看成是禿頂。
秦桑巖黑眸掠過她上揚的唇角:「笑什麼?」
「呃,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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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少在忙啥呢?下面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