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額想了想,米婭說:「你打開網絡或是電視,看有沒有關於他住院的消息。舒殘顎副」
「住、住院?」秘書吃驚的結巴起來,「出什麼事了?」
「他出了車禍,人現在躺在icu病房,還沒脫離危險,我在醫院外面看到了有記者,可能消息已經洩露出去了。」
「這是真的?」秘書大吃一驚。
「嗯,你最好讓程氏公關部趕緊採取措施,看這種情況怎麼應對。で」
「程董走之前交待以後程氏聽秦先生的,秦先生不在,我們等於沒了主心骨,不知道還能不能採取有效措施。」
聽著秘書猶豫不決的聲音,米婭正色道:「程氏請你們回來幹什麼的?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現在正是你們獻力的時候,明白嗎?」
「明白。」秘書被震懾住了,她沒想到一個黃毛丫頭會如此聲色俱厲,儼然有當年程董的風采,忙不迭的答應著右。
米婭換了種溫和的口氣說:「好了,你們商量好了,把結果告訴我。」
「是。」
走回去,薛璟譽問她:「怎麼發這麼大的火?我在這邊都能聽到你的聲音。」
「沒事。」米婭搖搖頭,她本打算明天回北京,處理齊越找投資人的事,程氏就交給秦桑巖去折騰,反正他是最大的股東,可是秦桑巖突然躺在這兒,她要是不管,程氏群龍無首,恐怕形勢真如秘書所說越來越糟。
自醫院出來,薛璟譽接到一個電話,轉而對她說:「婭兒,一起回北京吧。」
米婭心中牽掛著程氏,搖搖頭:「你有事你先回去吧,我可能要留下來,不瞞你說程氏出了些問題,我得回去照看著。」
薛璟譽沒有勉強,親了親她的臉:「程氏是你父親的心血,你照看是應該的,那我就先回去,保持聯繫。」
「路上小心。」她露出笑臉。
程氏對於她是個陌生的領域,潛意識里程池還沒死,那裡是他的地盤,水有多深,她一點也不清楚,但願不會剛踩進去就被淹死。
薛璟譽開著車把她送到程宅,隨後開車往機場趕。
米婭的身影還沒走到屋子,臉色便煞白如牆,摀住嘴飛奔進屋,一路衝上樓,鑽進臥室直接往洗手間跑,拉開馬桶蓋,猛吐起來,之前吃的東西通通吐了乾淨還不算,最後吐的眼淚都下來。
再也吐不出來了,她虛弱的坐在地上,眼淚大片大片往下落,哭了半天,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麼。
哭什麼呢?她在想,哭秦桑巖?
不,她高興還來不及呢,他有今天是他應得的下場,她不會同情,不會憐憫,有的只是心中的痛快。
老天長眼,這是給他的報應。
醫生說什麼?他有可能失憶?倘若真是那樣,真是便宜他了,他做了那麼多惡事,到頭來把他的記憶刪除,這是何等的不公平——
秘書按照頭天米婭的指示,早早開了車到程宅外等候,等了有五分鐘,大門內閃出一抹穿職業裝的身影。
程池的女兒郭秘書以前只聞其名倒沒見過真人,唯一一次是在昨天的葬禮上,因此郭秘書對程小姐的印象並不深,只乍一看去覺得董事長的女兒長的漂亮,是那種男人看了心動,女人看了心痛的類型。
米婭走到車前,看秘書一直盯著自己看,不由看了看自己:「不好看?」
郭秘書是個年近四十的女人,戴一副黑框眼鏡,搖頭笑了笑說:「沒有,程小姐,您這樣挺好的,像個職場上的精英。」
米婭倒被逗笑了:「精英我可不敢當,精神我倒是有幾份,公關部有沒有商量出結果?」
「情況好像變複雜了,有人想渾水摸魚,企圖惡意收購程氏。」
幸好程池的秘書是他的心腹,可以托付信任,相信會教她不少東西。米婭暗暗深吸了口氣,臨時披掛上陣總有些忐忑不安,不管下面有什麼情況在等著自己,坐以待斃是不行的,只能主動出擊。
米婭坐進了副駕駛座,臉色轉陰:「有查出收購方是誰嗎?」
「流通股市場有資金在趁低買進程氏股票,數額越來越大,我們發現苗頭,往下一查才發現……」郭秘書噤聲瞥米婭一眼陰下去的臉之後繼續說:「情況很糟糕,對方是誰暫時無法查出來。」
米婭心中一涼,她以前不太懂這些門道,昨晚讓秘書把程氏的資料傳真過來,她惡補了一晚的知識,此時已完全能聽得懂郭秘書的話,在腦子裡分析過後問:「你認為對方下一步會做什麼?」
「按商場上的慣有模式,他們應該要或已經向股東下了手。」
「我有百分之二十五,秦桑巖有百分之二十七,dana手中有百分之三十五,剩下的是散股,就算全部被他們收購,也沒什麼意義。」
「怎麼會沒意義?」郭秘書不贊同的搖頭,「dana在所有股東中最神秘,長年居住在瑞士,我想收購方可能會從他那邊下手,可惜他的資料一直是程董在管,我們無法聯繫上他。」
米婭遲疑了半晌,終於問:「郭秘書,你有沒有想過dana有可能就是我們身邊的人?」
郭秘書看著她,疑惑的問:「身邊的人?您是指……」
米婭沉默了許久,一字一字的說:「秦桑巖。」
郭秘書先是一愣,隨即擺手:「不太可能,秦先生只有百分之二十七,至於這個dana,我跟在程董身邊多年,從來沒見過他露過面,有時候股東開會,他都是用視頻和我們在線保持開會狀態,而且不以真面目示人,全程坐在陰影中,從程董和他說話的口氣來看他們相熟多年。」
「是個男人?」
「對,從聲音上判斷大約五十歲以上,具體的年齡因為我沒看見本人,所以不好判斷。」
真不是秦桑巖?
米婭這下陷入迷霧之中,那次關嘉當著她的面承認自己就是dana,她一直不信,郭秘書現在又說dana是個幾十歲的男人,這與程珞給她看的股東資料也有出入,這中間到底是誰說的對,誰又在放煙霧彈?
「郭秘書,先不要開車,我有東西忘了拿,你在這裡等我片刻。」米婭猛的想起了什麼,下車前吩咐道。
郭秘書點點頭,米婭直接奔向程池的書房,在角落裡看到了一個不起眼的老舊保險箱,一時不知道該輸什麼密碼,她先把程池的生日輸進去,不是,再輸自己的,也不是,再輸南薔薇的,還不是。
密碼到底是多少?還有誰會知道?
她咬唇想著,關嘉?
程池臨死前一直防著關嘉,如果關嘉真的知道,恐怕早就打開保險箱了,那麼密碼是什麼呢?
直覺告訴她這個密碼她一定能解,再好好想想。
對了,她靈光一閃,輸了南薔薇加她的生日,不是,再倒過來,保險箱突然開了。
米婭趕緊翻起來,保險箱裡有成疊的文件,全部端出來搬到書桌上查看,心臟砰砰直跳,胡亂翻著每份文件,半晌沒找到她要找的股東資料。
女傭聽到書房裡有動靜,敲門進來:「小姐,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我爸除了這個保險箱,其它有沒有擺保險箱的地方?」
女傭哪裡關注到這些,搖頭道:「不清楚,要不要問管家?」
「不需要,你下去吧。」米婭再仔細把文件從上到下翻了一遍,合同散了一地,也沒找到,失望之餘把合同撿起來疊好,重新放回保險箱,就在她準備關上之際,在角落裡發現了一個不起眼的白色一角。
手伸過去揪住那一角,發現保險箱裡有暗格,找到開關,輕輕一扭,暗格開了,一份文件擺在面前,她欣喜的拿出來一翻,這正是她苦苦尋找的股東資料。
與上次程珞給她的不同,這份顯的厚重許多,翻開來股東的資料也比那份要詳細幾倍,她迫不及待的翻到最想找的那一頁:dana,男,1950年……
1950年?米婭睜大眼睛,再看了一遍,真的是1950年,也就是說dana已經60多了,真的不是秦桑巖。
再往下看,詳細寫著dana的履歷,這是完全是一個瑞士血統的男人,在程氏創辦最初沒有股份,是在程氏興起後第五年才正式成為第二大股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