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冥告訴那些孩子在原地等待,過不久就會有官府的人來救他們,穩定好這些被拐孩子的情緒後。夜冥便帶著帶佳娜,騎著馬飛快趕回城裡,夜修、司辰則用比夜冥更快的速度往回趕,在佳娜到達之前準備好食物。
為了不嚇到別人,夜修讓小二把所有的東西都端到了房間裡,這一次,比起以往,佳娜吃的更多,吃的更為粗魯,十足十的餓鬼投胎,拚命地吃,拚命地嚼,整個意識裡,就只剩下那滿桌的散發著香噴噴的食物。
這一次,三人沒有了以往的那種欣賞與快樂,只覺得心疼,難過充斥著心扉。那蒼白的臉,那傷痕纍纍和身體,那滿手的血牙印是那麼的刺眼,到底要餓到何種地步,才能讓視吃如命的她去吃自己。
這頓足足吃了兩個小時,飯量是平常的兩倍,佳娜才停下來,吃飽喝足後,理智也漸漸回籠,洗完澡,司辰替自己上藥時,看著三個對自己手上的血牙印那內疚的眼神,佳娜心虛的想抽手,卻被司辰死死的按住,小心翼翼的上藥,動作是那麼的輕柔。
佳娜不好意思的解釋道:「那個,別誤會,我沒自殘傾向,這個屬於意外,別介意,別介意啊!」
「都咬成這樣了還不介意,你當我們是瞎子啊!再怎麼餓也不能咬自己的手啊!」司辰紅著眼,心痛道。
「那也沒辦法,我這個人最不能餓了,而且還是越餓越像野獸退化的那種。」佳娜訕訕的解釋,這就是進化不徹底的悲哀。
聞言,司辰伸手抱住她,在她耳邊輕聲保證道:「我絕對絕對不會讓你再餓著,哪怕我身無分文,哪怕是要割我自己的血肉餵養你,我也不會讓這種事再發生。」
夜冥、夜修在也內心發著毒誓。
被救的第二天,佳娜正歡喜的吃著司辰為她特地準備的海鮮大餐,安煜傑帶著一幫官司兵突然造訪。
嘴裡咬著一隻螃蟹,佳娜斜視著門外站的筆直的安煜傑,不解的問:「安城主,大中午的,幹嘛來了。」
「當然是為了昨日之事。」
「昨天,昨天發生什麼事了。」佳娜茫然。
「不必裝傻,昨天你身旁的三位公子為了救你,怒斬了趕車的幾名人販子。雖然本城主可以體諒他們心中的憤怒,不過殺人就是犯罪,三位公子的已經嚴重觸犯了本朝的刑法,自當收押入監督,秋後問斬。」安煜傑心平氣和的解釋。
「是嗎?殺人原來是要償命的。」佳娜呆呆的問了一句,讓在場的人有都冒黑線。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安煜傑冷著一張臉淡漠道。
佳娜一臉天真道:「是嗎?我還一直以為,殺人放火,作奸犯科什麼的,對於有權勢的人來說,那就跟宰殺阿貓阿貓的性質差不多。」
佳娜的話讓安煜傑臉黑了一半,陰惻惻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本朝的朝令,豈能容如人此藐視。「佳娜頓時就噴了,仿若聽到了什麼笑話般,捧腹大笑起來。
「你在笑什麼。」安煜傑語氣冰冷,接近質問的口氣。
「我笑你很白癡啊!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話聽聽就行了,千萬別較真,我還從來沒聽過那個皇帝犯了錯被百姓給幹掉的。」她理所當然的話語卻讓在場的人感到耳目一新。
安煜傑呶了呶嘴,卻找不到反駁的話語。
「還有事嗎?沒事就走吧!」見安煜傑不答話,佳娜出聲趕人。
「走可以,你身旁的三位也要跟著一起,雖然你的話我無法否定,不過殺了人就是殺了人,作為一名合格的城主,我有義務將罪犯逮捕歸案。」目光閃動,安煜傑平靜的說。
佳娜突然極為魅惑地扯了扯嘴角,爆發出一聲長笑,「殺人,誰看見了,人證、物證在哪裡,憑什麼你一句話就能隨便把人帶走,凡事都還講個程序,別以為你是城主就可以濫用職權。」
安煜傑面色陡然一沉,瞧著佳娜的神色突然變得複雜起來
「這話是什麼意思,昨天,本城主可是親眼看見他們三位斬殺了幾名人販子,除了本城主之外,還有其他九名被拐兒童,當時你也在場,難道你忘了,瞎掰也有個限度。」
「什麼瞎掰,姐姐我可是個非常誠實守信的人,怎麼會瞎掰呢!你說夜冥他們殺人,我不知道也沒看見,還有你作為當事人,證詞是不能算數的,沒有證據你是不能隨便抓人的。」
「莫非你瞎了不成。」對於佳娜睜眼說瞎的行為,安煜傑一時跟不上節拍。
佳娜笑了,放下吃的只剩下空殼的螃蟹,雙手隨便往桌布上一抹,然後,用兩手的拇指與食指撐開眼皮,眼睛睜的大大的,調侃道:「瞎子能有這麼水靈靈的眼睛嗎?」
安煜傑氣惱,吸氣再吸氣,忍住把拳頭往對方臉上送保衝動,勉強擠出一句,「你就不能正常一點嗎?」
「我一直都很正常好不好,要是你現在立即消失,我會更正常的。」垂下手,她滿是不在乎的說。
「抓了人,本城主立即就走。」安煜傑咬牙切齒。
佳娜一個略帶了挑釁的眼神順著安煜傑望去,漫不經心道:「不行,要走你走,他們不奉陪。」
「你這是阻撓本城主抓人嗎?」安煜傑後知後覺。
「恭喜你。」佳娜微扯唇角,抬眸一笑百媚生:「答對了,可是沒有獎耶!」
安煜傑臉黑的如有煤礦,詫異瞬間被不悅所取代,冷眼的瞥了她一眼,問道:「你知不知道,包庇罪犯也是一種犯法行為,你很想進牢裡坐坐嗎?」
「當然不,我這麼聰明,怎麼會幹那種傻事呢!安城主,你並沒有證據證明夜冥他們殺了人,我阻止你抓人,也就不存在包庇不包庇之說。還是說安城主想學學其他高官,隨便給夜冥他們安個罪名,強行擄人。」佳娜斜視著他,笑容之中散發著一股淡淡的狂傲。
「你根本就是在胡說八道。」安煜傑氣極,這人越扯越離譜,再繼續忍讓,她一定會更得寸進尺的。
「我有說錯什麼嗎?」佳娜一臉的無辜。
「你,你……我知道了,不就是證明他們三人殺人嗎?我無法證明,別人同樣可以證明。」安煜傑黑著臉,轉頭對一名官兵道:「小松,麻煩你去將昨日救出的那幾名孩童帶到這裡,本城主要他們當場對質,看她還有如何狡辯。」名叫小松的官兵應是,退出了客棧。
半個小時後,小松帶著幾名幼兒來到了佳娜的客房,此時她已經吃飽,正很沒形象的靠在椅子,雙腿搭著桌子吃著葡萄。
安煜傑讓佳娜與他們當場對質,佳娜卻笑瞇瞇的說要跟幾人小聊一下,安煜傑並沒有疑惑心,很是大方的讓他們去隔壁談一會,等他們出來,詢問昨天的事時,那些被救的孩子卻是茫然不知所措。
「你再說一遍,你們真的不認識他們嗎?」安煜傑指著悠然坐在椅子上的夜冥三人,問著其中一個少年。
「不認識。」少年搖頭,肯定道。
「怎麼可能,昨天你明明跟我一起見過,是他們殺了綁走你們的人販子不是嗎?」
「沒有啊!那些壞人明明就是跟官兵打鬥時被誤殺了,對吧!」少年轉頭向其他人求證。
「沒錯,當時刀光劍影,雙方打的難解難分,最終是官兵武力略勝一籌,將其擒獲,正要把他們帶回城時,他們突然發了狂,搶了官兵手上的敵我不分的打了起來,見狀不妙的我們退到了一旁,任他們狗咬狗,結果兩敗俱傷死光光。現在想起來那恐怖的場面我都覺得好可怕,我昨天嚇的都沒敢睡覺。」另一個少年點頭喝咐。
「我也噁心的吃不下飯。不過能回家都是太好了。」
「對啊,對啊!這次能逢凶化吉一定是老天保護。」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們以後就應該會好運吧!」
「我也這麼覺得。」……幾位證人說說著題就偏離主題,一個勁的在自已聊自己的,完全忘了自己來這的主要目的。
「小安城主,現在你應該服氣了吧!」佳娜笑瞇瞇的看著一頭黑線的安煜傑。
冷冷的瞪了她一眼,「這次我認栽。」安煜傑帶著一肚子鬱悶的怒氣回去了,被佳娜維護的三人卻眉笑眼笑,感到無比的幸福。雖然安煜傑對他們構不成任何威脅,不過被保護的時候不定還是非常令人感動的。
安煜傑走後,佳娜就開媽收拾東西,幫忙的夜修忍不住好奇的問道:「佳娜,為什麼那些孩子都說沒見過我們。」
眨了眨眼,調皮一笑,「當然是因為本小姐對他們的記憶做了一點點改動。」
「改動。」疑惑的打量著佳娜,『妖法』兩個字脫口而出,當即腦袋就挨了佳娜一記重拳。夜修雙手捂頭,淚眼汪汪的看著她,委屈道:「打我幹嘛!」
「幫你測試一下腦袋是不是短路了。」她沒好氣的說。
一聽佳娜那譏諷的語氣,夜修知道自己的說錯話,立即閉嘴,勤快的幫著收拾東西,企圖矇混過關,可惜佳娜不吃她了那一套,將人一腳踹出房,自個繼續收拾。
房中的佳娜自己也很疑惑,粗算一下,她也算是那種無利不起早的自私的傢伙。明知道夜冥他們就算被安煜傑抓走不會出事,輕易的就可以逃脫,為啥自己還要裝瘋賣傻的橫插一腳呢!
其實,夜冥、夜修、司辰這三個男人對她的好與關愛,佳娜都看在眼裡,記在心上,在不知不覺中,三人就被潛移默化的被她列為同伴。
別看佳娜平時對他們止高氣昂的,隨意使喚,當他們遇到麻煩時,佳娜也是毫不猶豫的挺身而出,這也是人魚恩怨分明的天性所致。一旦被其認可,會不遺餘力的愛護、守護,墨汐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照這樣的情況看來,幾位帥哥攻破佳娜的心防,也是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