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的心事。殢殩獍曉身為丈夫的楚天南最清楚,他也想親自去拜祭這個把自己妻子苦心拉扯大,並沒日沒夜掙錢,用自己微薄的收入把她培養得才藝雙絕的奶娘。於是在他登基的這一年,過完正月十五花燈節,他就帶著他的妻子,兒子,親近侍臣,在大批御林軍,大內侍衛簇擁下,踏上了去汴城的路程。
跟隨皇帝皇后去汴城的人自然少不了冷月和她的貼身僕從雷萬。
雖然很想念家鄉,想著到自己已經過世的父母,姨娘墳上去拜祭,雖然冷月也很慷慨的答應陪他這個僕從回家鄉看看,但是,恥於背著個僕從的身份,帶著個主子回家的雷萬沒同意,這次紫櫻回來,他才跟著,最近冷月已經很少去刁難他了。
「還有幾個月我就解放了!「看著已經很少刁難自己的冷月,雷萬常常這麼想。
這是皇上即位後第一次出行,因為姻緣橋,再因為當皇帝不自由,這一次去汴城途中,文帝和他的皇后大部分時間是騎馬的。
生育過的皇后身材還是那麼曼妙,和皇上身著戎裝在一起還是那麼惹眼。看著他們,冷月常常情不自禁的流露出羨慕的眼神。
兩個皇子已經會尋棗抓梨,很是可愛,是太上皇的心頭肉。這次皇后不顧太上皇反對,帶著才幾個月的他們同來,只是為了讓她的奶娘和她的母親看看,儘管她們已經長眠在那個冰冷的地上,可是她相信她們的靈魂還在。還能看到她和她的丈夫,孩子。
大隊人馬一路急速行駛,終於在一個天氣晴好的中午到了汴城地界。
為了讓兩個母親在地下不寂寞,紫櫻請求父親把母親和奶娘的墳墓遷葬到一塊,對女兒內疚的文賓同意了煉仙。
烈帝把這兩個為生他的媳婦亡故,為養他的媳婦嘔心瀝血的女人都封為了國夫人。為她們建造了高大的墳墓。奉旨到汴城督墳墓的欽差知道皇后皇上要來拜祭,把通向墳山的羊腸小道建成了可通馬車的大道。
為了表示對母親的尊重,還有數里路,皇上,皇后就棄了馬兒步行去墳山。
他們身後是抱著太子和皇子奶娘,冷月,雷萬,冷剛和程亮,徐彪,高寵等一大幫親近侍從。
因為皇上皇后要來拜祭兩位國夫人,從城內,或是從十里八鄉來看熱鬧的人很多,他們站在衣甲鮮明,手持刀槍,維護秩序的官兵身後,目不轉晴的看著皇上皇后一行向墳山走去。
紫櫻和楚天南沒有穿著皇袍,他們是作為女兒女婿來的。穿什麼並不重要。
但是看著身著戎裝,英姿颯颯的皇后和英俊威武的皇上,那些專為看皇上皇后來的人們露出了驚羨的表情。
太般配了,簡直就是天生一對!
「姐姐,姐姐!」就在紫櫻和楚天南在滿山滿嶺的百姓的注視下往墳山去時,前邊兩個女孩叫著跑迎過來。
定睛細看,紫櫻認出朝自己跑來的是四姨娘,五姨娘所生的紫芯,紫芝。
姐姐?看著跑迎過來的五妹,六妹,紫櫻臉上浮起了一絲苦笑。
她們可從來不叫她姐姐的,今天開口叫姐姐,看來還是衝著她皇后的身份叫的!
「姐姐,你終於回來了,我們等你很久了!」跑在全前邊的紫芯一跑到紫櫻面前,就拉著她的手親熱地說。
「對呀!我們也很想你的,我們……」紫芝也擠上前和紫櫻說,一邊說,她們都忍不住用眼看紫櫻身邊的楚天南。
「放肆!見了皇后不行禮,還你呀,我呀的喊,你們懂不懂規矩!」紫芝那個們字剛說出口,本來站在紫櫻身後的冷月就推開紫櫻,站到那姐妹兩面前橫眉怒斥。
早從雷萬口中知道紫櫻在家所有遭遇的冷月對文家的人都沒好感,站在紫櫻身後的她見她們一邊和紫櫻說,一邊偷瞄楚天南臉兒通紅的樣,更氣了,一氣就讓她忘了自己的身份,推開紫櫻,站到她們面前怒斥。
聽著冷月的呵斥,扶著被冷月推開,跌到自己懷裡的紫櫻,楚天南和他身邊的人都揚起了嘴角。
大庭廣眾之下,親手把皇后推開,冷月算是最放肆,最沒規矩的人了,這個全天下最沒規矩的人卻一邊做著全天下可能沒有誰有膽子敢做的放肆事,卻又一邊怒斥別人放肆,不懂規矩,真的很難得!
「我……」
「臣妹紫芯(紫芝)拜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聽著冷月的呵斥了,紫芝愣住了,她和紫芯看看橫眉怒對的冷月,又看看皇上和被他抱在懷裡的紫櫻,看看他們身邊那些人,目光看去,她們發現他們都嘴角含笑的看著自己,臉兒登時變得通紅。不過此時的她們並沒察覺冷月才是天下最放肆的人,記起父親叮嚀,她們都跪了下來參拜。
「小姐。你逾越了!「見她們跪下,雷萬拍了拍前邊站的冷月,低聲笑道。
「嗯……」聽著雷萬的提醒,想起剛才自己的舉止,冷月的臉騰的紅了,可是她通紅的臉除了雷萬看到,別人沒看到,因為所有人的視線不是看著跪下的那姐妹,就是看前邊走來的人。
前邊走來的人是汴城刺史黃褒和經紫櫻再三相勸,接受國公封號的文賓以及一批汴城大小官員,有頭臉的名士,富紳守護校花武君錄全文閱讀。本來等在墳山前的他們聽說皇上皇后下馬徒步上山,於是都急忙跑來迎接。
「臣汴城刺史黃褒率領本城大小官員,恭迎皇上,皇后!皇上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臣文賓恭迎皇上陛下,皇后娘娘!皇上……「……
奔到皇上皇后前,黃褒等人跪了下來。山呼叩拜。
見刺史大人等官員跪下,圍觀的百姓都紛紛跪下,一邊叩頭,一邊呼喊。山呼的聲浪像滾滾的潮水,傳出很遠很遠,放眼看去,都是黑壓壓的人頭,及其的壯觀。儘管在封後那天,在朝廷宴會上,在奔來汴城的途中看多了萬人向自己朝拜的場面,可是如今看著滿山滿嶺黑壓壓向自己參拜的人們,紫櫻仍熱血沸騰,那皇后的尊嚴不自覺端上了。
「大家平身,都起來吧!」她和皇上一起抬手叫大家起來。
那舉手投足,那威嚴的氣勢讓一聽叫起就起來的紫芯看呆了。
在漫天的那謝皇上,謝娘娘的山呼中,人們都站起。在父親和本城刺史等一大批官員的簇擁下向墳山去的紫櫻並沒看到人群中自己的丫鬟巧兒。巧兒流著淚一直跟著皇后的步伐,在圍觀看的人群中穿梭著,向墳山去。跟隨小姐數年,小姐一直對她很好。常把她一針一線所掙來的錢接濟她那個貧窮的家。可她卻經不起大夫人的幾句威脅,就把她去向和大夫人說了,弄得小姐……雖然她知道小姐會原諒她,可是她沒臉見小姐,她只想多看看她的小姐,看看她幸福的樣……
見到兩位母親的墳墓,紫櫻熱淚盈眶,撫著墳碑痛哭了一場,圍觀的人有的是她的街坊,深知她底細的人們見她哭,陪著她落淚。
把妻子勸住後,楚天南也給兩位母親燒香,叩頭,很莊嚴地行著子婿之禮,看著皇上親自給皇后的母親,奶娘燒香,叩頭,幾乎所有的人都在感動。
拜祭過奶娘,紫櫻和楚天南抱著孩子到兩個母親墳前拜祭,讓她們看自己的外孫。
所有的母親都是偉大的。尤其是對不是自己所出孩子如此嘔心瀝血教導的女人,皇上皇后,太子們拜祭過,雷萬和冷月,冷剛以及那些所有的親信侍從都跪下拜祭,那隆重拜祭的場面讓那些女人們唏噓不已。
文賓也過來到紫櫻奶娘墳前叩頭,一邊叩頭,他一邊落淚,從心裡感謝這位幫他把女兒撫養大的女人。
文賓拜過,黃褒和本城大小官員,名士,富紳也都一一過來拜祭,他們既佩服,也感謝她們給汴城培育出了一位皇后,一位有愛心,得到天下人稱讚的皇后。
繼他們拜祭過。文賓的四夫人,五夫人和她們的女兒。兒子也讀來拜祭。
知道紫櫻成為王妃後,大夫人就處在一種恐懼中,知道她回來拜祭她母親奶娘,借口去看一個病危的親戚,也不知去哪躲了。二夫人和文龍也不敢呆在家中,在紫櫻回來前也逃去了并州紫月那裡。因為當初兩個女人和師爺逼他派人去追紫櫻,在得知紫櫻死的消息後又放炮慶賀,文賓惱恨異常,也不管她們,剩下的雖然平日裡和紫櫻關係冷漠,但是也沒什麼大的衝突過,自然不害怕。
只是她們沒想到她們會要給一個死去的情敵,給一個在世時,自己從不正眼看的僕婦磕頭。心,除了嫉妒,還有不甘。
拜祭過奶娘母親,紫櫻就和雷萬,冷月等人去了雷萬父母的墳墓,雷萬父母的墳墓也已不是原來的摸樣,紫櫻叮囑烈帝派來的欽差也給他們重新改葬過了,高大的墳碑上,刻著烈帝給他們的封號,兒子如此有出息,若真是地下有靈,他們也可安慰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