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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百四十二章 悔恨 文 / 水中的浮萍

    楚天南見父親生病,下朝後也常去看視,以前就算父皇病的再厲害,他也是不肯去探視的,王爺這番改變讓那些關心他們父子的元老大臣和皇后閨中密友看了欣慰不已。舒殢殩獍

    雖然原諒了父皇,但是楚天南對父皇老往南宮跑極為惱火,這老傢伙每天早早就來南宮,賴到天黑才回皇宮,除了在房間,他和妻子一點獨處的時間也沒有,但是因為妻子喜歡,再想想妻子從小就沒享受到父愛,也就忍了,沒敢把他趕跑。

    這天楚天南正在聽政殿批改奏章,徐彪急急進來。

    「宮門外來了個老頭,說是王妃的父親,想見王妃,屬下特來稟報王爺,請王爺旨意!」徐彪和楚天南稟報。

    「王妃的父親?」聽說紫櫻的父親來,楚天南皺起了眉,想了想說,「把他悄悄帶來見我,不要讓王妃知道這件事!「

    「是!「徐彪答應著,急忙退下。

    徐彪走後,楚天南也放下筆,站起,去了蓬萊仙閣。

    蓬萊仙閣一樓內,烈帝正和紫櫻下棋,這些日子,在烈帝一點點苦心的教授下,紫櫻對下棋從最初的的討厭變成了喜歡,又因為喜歡,變成了著迷,每天不是和老皇帝下,就是和楚天南,良仁下。如今的她已非當初那個楚天南眼中的笨蛋了,雖然還不能贏楚天南,但是已能和他下了個平局,只是,還不能和她的皇帝公公下個平局。所以這些天,她卯足了勁,一定要和她的父皇走個平局。

    寵溺兒媳的老皇帝也只得接受她的挑戰,每天陪她下棋。

    楚天南進去時,兩人一局了了,剛重新開局。

    見王爺進來,圍在一邊看的狄光夫人和良仁等人都欠身和王爺請安,紫櫻只掃了他一眼就把眼又投向棋盤,如今的她已是大腹便便。

    「你還沒有和父皇下成平局過?」楚天南一邊抬手示意眾人免禮,一邊笑問紫櫻。

    「沒有,但是不和父皇打平手,我就不罷休!」紫櫻拿著顆棋子,眼睛牢牢的盯著棋盤說。

    「嘿嘿,決心這麼大,那繼續,本王等下再過來看看!」楚天南說著,又走了出去。

    當他回到聽政殿,徐彪也把文賓帶來了。

    「草民文賓拜見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一見王爺,文賓就跪下向他叩頭。

    看著朝自己跪下的,鬢髮斑白的,自己本該稱他為岳父的老頭,剛坐下的楚天南慢慢站了起來。

    關於紫櫻的身世,在紫櫻做自己的貼身侍女時,楚天南就已經知道的很清楚了,他曾經為她父親忍心把她嫁給個老頭惱怒,若不是瑤姬死去那日,紫櫻的哭問,沒經歷過那光憑想,就能想像出失去摯愛的妻子那痛不欲生的感覺。文賓這次到來,他是不會見他,直接派人把他亂棍打了出去的。不過,雖然理解了文賓失去愛妾後,遷恨紫櫻的心理感受,可是想起他居然忍心把紫櫻嫁給楊忠天那老頭,他就覺得氣惱。

    「聽說,你想見本王的王妃!」看著跪在地上,沒得自己命令,不敢起來的老頭,他淡淡的問。

    「是!草民想見見王妃,請王爺成全!」聽王爺這麼問,文賓小心地請求。

    「你和她住在一座房子裡十幾年了,你都不看她,現在千里迢迢的跑到京城來看她,是不是因為她做了本王的王妃,可以給你光耀門庭了?」他冷冷的問道。

    「不!不是!王爺,草民不是為了光耀門庭來看她,草民對不起她,草民來求見她,只是因為草民知道自己錯了,想求她原諒,原諒我這個做父親的對她曾經的傷害!」聽著王爺的質問,文賓急忙叩頭,說明來意。

    「原諒你這個父親對她曾經的傷害?你還記得你是她父親?你做的對她傷害的事,本王這個外人聽了都不想原諒,更何況她這個當事人!她不會見你的!你回去吧!不過,你也畢竟是她的生身父親,既然來了。本王也不會讓你空手回去,本王給你十萬兩黃金,回去後,就不要再來見她了!」

    聽王爺這麼說,文賓急得連連叩頭,「草民不想要黃金,草民只想見王妃一面!」

    「王妃身懷有孕,必須要保持心情愉快,見到你,她又回想起往事,又會傷心,不利於養胎……你還是不要見她了,回去吧!」楚天南拒絕。

    「草民不求當面拜見王妃,只要遠遠看她一眼就可以了!」文賓連連叩頭。涕淚交加的哀求著……

    「好吧!本王准你遠遠的看她一面!」看著跪在地上痛哭,連連叩頭的文賓,楚天南沉默了一下,答應了。

    「你跟我來吧!」他說著,向外走去。聽得王爺這句話,文賓急忙爬起,邊擦淚,邊跟王爺往外走。

    蓬萊仙閣一樓內,紫櫻和烈帝還在對弈,按說烈帝已下了幾十年的棋,是個棋中高手了。與一個初入棋道的新手對弈並不需要那麼全神投注,可是他這個媳婦是個不按平常人思維走棋的「壞蛋」,你以為她往這邊走時,她卻從那邊殺來,雖然最後,他都能取勝,但是在和她走棋時,他必須聚精會神盯牢棋盤,畢竟,要是他這個下了幾十年棋的高手敗給一個初入棋道的高手,那可是很丟臉的!

    他們身邊,侍候的宮女太監們圍得嚴嚴實實,看著皇上和王妃下了快一月的棋,就是不會下,大家也都看出了一點門道,大家眼睛緊緊盯著棋盤,很想看看王妃能不能和皇上打成平局。

    走棋的,看棋的都牢牢盯著棋盤,連王爺走進來都沒人看見。

    見大家都圍著下棋的兩個人聚精會神的看,連自己進來都沒人發覺,楚天南更用力咳了一聲。

    「王爺!」聽到乾咳聲,圍觀的,下棋的都看了過來。

    「你怎麼又來了?」手裡拿著顆棋子的紫櫻看著去而復返的丈夫,問道。

    「我很想看看你能不能和父皇打成平局,所以就來了!……你們退遠點,大熱天的,湊得那麼近,也不怕王妃熱著!」回答完紫櫻,王爺斥責圍觀的宮女太監。

    聽著王爺的斥責,眾宮女太監連忙四散退開,垂手至一邊站著。

    除了太陽曬著的那一扇窗,蓬萊仙閣其餘的三面大窗都開著。風從窗外吹進,很是涼快。見眾人退開,楚天南更走到西邊那面窗前,把其中一扇窗戶帶上,雖然眾人對他這麼大熱天把一扇窗戶關上不解,但是他是王爺,就是不解他的所為,也不敢問,亦因為想看皇上和王妃下棋,在王爺在王妃身邊坐下後,也都悄悄向棋盤方向邁走兩步,伸長脖子盯著棋盤看。

    屋內所有的人都盯著棋盤看,沒看到一個鬢髮斑白的男子的頭悄悄的從王爺關的那扇窗子後伸了出來,目不轉睛的盯著聚精會神和皇上下棋的王妃看。

    看著一身王妃裝束,正聚精會神和對面老頭下棋的紫櫻,文賓眼圈發紅,鼻子發酸。

    屋內的這個女子是他曾經最心愛的女人生的,他和她的母親有過一段美滿,刻骨銘心的幸福生活,他曾經和她熱烈地期待著她的降生,可是她生下來,她心愛的女人卻死了!他恨,恨這個奪走他心愛女人生命的孩子,在她的母親閉上眼的那一刻,他就想擰死她,可是她哇哇的哭聲讓他不忍下手。

    「把她抱走,別讓我再見到她!」他大聲對為她準備的奶娘吼道。

    雖然她長得很像她的母親。可是他不想見到她,不想關心她的死活,只要一見到她,他就想起自己死去的女人。

    在自己的仇恨中,她慢慢長大,也許,她明白自己被仇視的原因,所以,她在他面前都是一副唯唯諾諾,小心翼翼的樣,他看得出,她很渴望自己的愛,很努力的討好自己。

    可是他不為她所動,漠視著她為討好自己所做的一切。

    由於他的恨,由於他曾經對她母親那狂熱的愛,他知道自己那些女人,包括府中勢力的下人都在欺負她,可他不想管。

    日子慢慢流逝,他對那個女人的愛也慢慢淡了,可他仍然對她好不起來,在商場滾爬,終日為錢財忙碌的他已經被利慾蒙蔽了心。

    雖然他對她不好,可是當師爺代楊忠天上門求親時,他是不願意的,畢竟,她也是他的女兒,他也無法接受一個比自己還大兩歲的女婿。可是他又不敢當面拒絕刺史的求親,因為他是一城的父母官,所以他推說婚姻自主,叫妻子去問問她。想叫她自己推卻。

    當妻子回來報說紫櫻說她願意時,他一眼就知道她在說謊。雖然不想要楊忠天那個比自己老的女婿,可是,妻子已經當著師爺的面說紫櫻已經親口說她願意的話,自己要反對有些麻煩,於是也想要師爺許諾的那塊地,也想著,在官場上有個人照顧他的生意的他也就同意了這門親事。

    他也知道她委屈,可他想,把她養那麼大,應該是她報恩的時候了。依她對自己唯唯諾諾,從來都不敢大聲回他的話的行為猜測,他以為她知道事情真相後雖生氣,但是會認命,依他所想嫁給那個楊忠天。

    可是沒想到她反應那麼大,她又哭又鬧,她的哀傷刺痛了他的眼。

    「你為什麼要把我許給那個糟老頭,你知不知道他都五十歲了!」想起她當初流著淚,朝他吼叫的樣。想起她抓起桌上的物品追著妻子砸去的凶狠樣,想起自己那一巴掌打到她臉上,她震驚,悲哀的神情,他淚流滿面。

    她小心翼翼討好了自己十幾年,終於忍不住爆發了,這一點,她完全不同於她的母親,他雖生氣,雖打了她,可是那一夜。他也一夜無眠,眼前晃的都是她那震驚,哀傷的臉,聽說她逃走,他是憤怒的,可在看到她逃出的那個狗洞時,他的怒火瞬間消失了。那麼小的狗洞,她是怎麼鑽出去的?呆看著那個狹小的狗洞,想像著,她從狗洞一點點擠出去時,那淚流滿面的樣,他的心也被一種哀傷籠罩著……他想把親事退了,可是對方是一城的父母官,要退親並不是那麼容易,他知道刺史很是聽信師爺的話,而師爺卻是大夫人的表兄,所以他叫大夫人去找師爺,哪怕花上再多的錢也願意。可是師爺和大夫人,甚至他其他的妾室都不同意退親,他們聯合逼他,他沒辦法,只得任他們所為……

    也就是在她出逃的那夜,他夢見了許久不曾夢見的女人,她站在他的夢中孤獨的看著他,雖然看不清她的臉,可是他依然感覺到她的哀傷。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看他許久,她突然喃喃的問道。

    不止那一夜,幾乎在她女兒逃離後的每個夜裡,她都到他的夢中,都用那麼哀傷的語氣喃喃問他。

    為什麼呀?每個被她的質問驚醒的夜裡,他都這麼問自己。幾乎每一個夜裡驚醒過來,他都記起她閉上眼前,拉著自己的手,斷斷續續說的話,「老爺,我不行了……你要照顧好我們的女兒……照顧好她!」

    那是她臨死前唯一的囑托,他曾對她千依百順,可是卻沒有聽她臨終前的話照顧好她的女兒,不但沒照顧,他還任由他別的女人,虐待她。

    「爹爹,這是我給你做的衣服,你試試看……」

    「爹爹,這是我的刺繡,你看看……」

    「爹爹……」

    「滾開!」

    「拿走!」……

    因為哀傷,因為內疚,因為悔恨,他病倒了,躺在床上,他的腦海裡一直回放著有關她的回憶,回憶裡所有的一切都讓他膽戰心驚。

    「奶娘,我疼!奶娘我疼!……」

    尤其走在長長的迴廊時,他的腦海裡總會回想起多年前那個扒在地上眼淚汪汪看著他的小女孩,回想起他從她身邊走過後,她哭泣喊著奶娘的聲音。

    長這麼大,她永遠只會喊,也只能喊她的奶娘,難怪她出逃後,她的母親會來他的夢中。女兒的遭遇讓她的靈魂在地下也無法安寧。

    作為父親,除了供她吃住,他什麼也沒給她,因為他的不管不問,就連她的零用錢,她也只能用自己的手藝來掙。可是,她從未對他訴過苦,她想的只是如何討他的歡心。

    每每想起心愛女人臨終前的托付,他都淚如雨下。

    「老爺,小姐病了,昏迷不醒,藥也吃不下……」

    不知多少次他的眼前回放過她的丫鬟向他稟報時那怯怯而充滿希冀的神情。

    「吃不下去,找大夫,找我有什麼用!」他也常常想起當時自己不耐煩的回答。

    那麼冷冰的話出自她這個親生父親之口,在她離去後,他才想起自己當初是多麼的冷酷無情。

    僕人尚且如此關心她,可是他這個做父親的……

    在文龍帶人去追她後,他掙扎著,跪在佛祖面前,一遍遍的祈求佛主保佑,不要讓文龍找到她,祈求佛祖保佑她逃出去一路平安,得遇貴人,過上自己幸福的生活。可是文龍狼狽的歸來打碎了他心底的幻想。聽說她被當作刺客抓住了,他的心就像刀絞一樣,他多麼想救他那個苦命的女兒,哪怕傾家蕩產。他雖然不相信她和那些刺殺王爺的刺客是一夥的,可是世間的事都是那麼難以預料……對於師爺提議讓紫月嫁楊忠天,他是反感的,可是他又希望楊忠天能幫他把那個苦命的女兒救出,所以,他狠心出面,用一半的家產誘惑紫月嫁給楊中天,背著妻兒,僕人,他流著淚給楊忠天下跪,求他救救他的女兒,楊忠天答應了,可是他派去京城的人還在路上,就因為得到她的死訊,返了回來。聽到這個消息,他暈了過去,醒來時,聽著門外文龍為慶賀紫櫻的死放的鞭炮聲,看著圍在床前,因為紫櫻的死幸災樂禍的妻子們的面孔,他的心像被人用刀砍了一樣……他拖著病體,在他心愛的女人墳旁,為她做了一個衣冠塚,她的衣物是他親自去她的房間取的,當他打開她房間的衣櫃,看到滿櫃她給他做的衣服時,他嚎啕大哭……他拖著病體,提著豐盛的祭品到那個替他養了十幾年女兒的那個女人墳上拜祭,給她磕頭……

    「也許她沒有死,她被無罪釋放了……」跪在那個給他養了十幾年女兒的女人墳前,他泣不成聲的和她說。

    他的自我安慰隨著被折斷手腳的文龍回來,變成了事實。也從文龍那被折斷的手腳上,他明白,她成了那個天下最有權勢的男人手中的寶貝,他的心放了下來。

    雖然很想來看她,可是,他又覺得沒臉來。

    當她成了王妃,懷了身孕的消息隨著皇上親筆題寫的聖旨傳到汴城時,他是高興的,親自上街跑去看那貼在街道牆壁上寫著的聖旨內容的佈告,讀了一遍又一遍後,趕忙進山去告訴那兩個躺在地上,因為她,死不瞑目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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