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戴著帽子的老頭站著說話的這個男子面上的面具很奇特,鐵鑄的面具把他大半張臉都遮蓋住,只露出兩隻眼和右邊的小半邊臉頰,從露出的這小半邊臉頰看出,這是一個非常年輕的男子。舒骺豞曶兩人說著話,眼都投向窗外的街道。
邊策馬緩行,邊東張西望的冷月一行很快闖進了他們的視線中。看到跟著冷月身後程亮的面容,面具男子一驚,忙凝神細看,確信自己沒看錯人,面具下的眉頭皺了起來。
「他怎麼來了東胡?」他喃喃地問。
「你說的是誰,少主?」聽著他的問話,身邊的老頭連忙回眸問道。
「那個女子身邊這個面朝這邊看的男子,他是楚天南的手下!」少主指著程亮和戴著帽子的老頭說。
「什麼?楚天南的手下!少主,你沒看錯人吧?」聽說跟在那個女子身邊的那個年輕男子就是楚天南的手下,他身邊的老頭也吃了一驚,一邊是盯著程亮,一邊問。
「我在梅塢還和他交過手呢!怎麼可能看錯?」
「他們為什麼來東胡,難道楚天南知道我們在東胡?」聽著少主肯定的話,看著程亮等人,福伯疑惑的猜測著。
「這個說不好,但不能不防!你叫人盯著他們,看他們去哪!」少主吩咐著。
福伯答應著,疾步走下樓去。
燕記綢緞莊是多年的老店,生意原來一直很好,但是自從楚國和東胡停戰後,來東胡經商的人多,帶來了大批質好價廉的綢緞,受其影響,燕記綢緞莊的生意也清淡了許多,此時店內沒客人,幾個夥計坐在櫃檯內聊天,見福伯下樓,他們都站了起來。可福伯也不理他們,直直進了後院。後院天井,一個年輕清瘦的男子正坐在一張石凳上擦拭著手中寶劍,福伯走到他面前和他低聲嘀咕了幾句,他點頭放下寶劍,向門外走去。
進了城,和人打聽楚國使臣所居的驛館後,冷月一行人就往驛館方向前進。
行走在前邊,東張西望的冷月突然看到前邊一家酒樓前,一個身著東胡服飾的男子正在調戲一個懷抱琵琶身著中原服飾的女子,從情景看,顯然是這個女子剛給客人唱完曲子要出酒樓回家,可在門口卻和這個要進酒樓的這個衣著華貴的東胡貴公子遇上,這個貴公子垂涎她的美色,對她動手動腳,女子驚慌萬分,左躲右閃,想返身進酒樓,可這個貴公子帶的人多,幾個攔在貴公子身後,幫著他圍堵那個女子,幾個攔在酒樓門口,不讓女子入內,雖然一個有了些年紀,身著中原服飾的老者在一邊不住的向貴公子作揖求情,可貴公子卻睬也不睬他,仍嬉皮笑臉的對這女子動手動腳,女子左躲右閃,窘態畢露。嘴裡不住說著,似在哀求。有很多人遠遠站著看,可就是無人敢上去勸阻。
這種調戲婦女的好色之徒,冷月本就恨,見了一定要管的,更何況此時那個貴公子調戲的還是自己中原的姐妹。見到那個貴公子無恥行為,氣惱不已的冷月把臨行前楚天南的叮嚀都丟到爪哇國裡,也不和身後的程亮等人說一聲就策馬奔了過去。
「無恥之徒,把那個女子放了!「邊策馬奔過去,冷月邊大聲朝那個還在對自己中原姐妹動手動腳的貴公子大聲吆喝。
聽到吆喝聲,那貴公子停住手腳,把頭轉了過來。
這個當街調戲懷抱琵琶女子的貴公子長得倒還相貌堂堂,只可惜是個好色之徒!看清這個公子面容的冷月心中暗想。
看著策馬奔過來揚鞭指著自己斥罵的冷月,貴公子覺得她比那個懷抱琵琶的女子長得還漂亮,更棄了那懷抱琵琶的女子,嘻笑著問冷月,「我當是誰,原來是個小美人!美人,我要不放她,你咋的?」
這個男子雖是東胡人,可中原話說得一點不賴。
「你若不放,我就代你爹媽教訓你一頓!」已跑到跟前的冷月一手勒住馬韁,讓馬停下。一手揮舞著手中的馬鞭對這個貴公子惡狠狠的說道。雖然這個東胡貴公子長相俊美,但他那一副色迷迷,嬉皮笑臉的樣讓她打心眼裡厭惡。
「哪來的野丫頭,敢用這種口氣和我們梁王爺說話,你活得不耐煩了嗎?」聽她這麼說,圍站在酒樓門口的一個僕人指著冷月叱喝道。聽著這個僕人的叱喝,冷月和見冷月策馬衝過來,也策馬跟著衝過來的程亮等人都大吃了一驚。
關於梁王耶律庸的事,跟在王爺身邊的程亮等人或多或少聽說過一些。他是東胡天武帝的親弟弟,他的母親是如今手持東胡實權的東胡國太皇太后周氏的親侄女,周太后對他極為寵愛,當初就極力想立他為太子,可因為天景帝和皇族大臣都反對,才被迫立了如今的天武帝為太子。王爺曾交代過,到了東胡輕易不要得罪周太后一邊的人,可沒想到才一進城,冷月就和這個周太后最寵愛的孫子對上!但願冷月姑奶奶和他不要翻臉打起來!程亮心中暗暗祈禱著。他性子和冷月一樣嫉惡如仇,只是為大局著想,他不願得罪這個東胡最有實權的周太后最寵愛的孫子。
「王爺又怎麼樣?難道身為王爺就可以這麼無法無天,當街調戲民女嗎?喂!臭王爺,快把那個女子放了!「聽說這個調戲自己同胞姐妹的貴公子是個王爺,冷月雖吃驚,可她並不因為他是王爺而害怕,退縮,用馬鞭指著被幾個惡僕圍著的那個中原女子朝耶律庸命令道。
「小美人,本王要是把她放了,你肯跟本王回本王的王府嗎?「儘管被罵,可是耶律庸卻一點也不氣惱,笑嘻嘻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