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宮不同於京城,大白天城門也關閉著。舒嘜鎷灞癹紫櫻刺客嫌疑的身份,在前天就給洗清了,守城的軍士也聽說過王爺准她隨時離開的承諾,所以到了城門,不用她多廢口舌,守城軍士就打開城門,放她出去。
從離宮到大路有很長一段路,路兩邊的田地都屬於皇家所有,楚威帝出身貧寒,但在**的燕朝廷中當過官,所以他不但知道百姓的疾苦,也知道有些地方官報喜不報憂的劣行,為了不被下屬地方官所蒙蔽,他在這片土地上種下了各種農作物,每年稻子播種收穫的季節,他都親自帶領親軍播種收穫,從每年稻子收穫的稻子來判斷天下的收成,烈帝雖然沒有和父親一樣親力而為,但是對這片土地的收穫仍然很重視。不過他覺得道路兩邊都是稻田,不好看,就在道路的兩邊種上了橘樹。
此時,橘樹的枝頭上都結滿了纍纍果實,雖然那些橘子還未完全成熟,但是空氣中瀰漫著的儘是橘的清香,聞到這香味,紫櫻精神好了些。揮趕著馬兒奔跑了一會,終於到了大路。可是站在大路上,看著空寂寂的道路,紫櫻犯難了,她一向沒方向感,站在大路中,不知去陵城該往哪頭走,她策馬立在路中,希望過來一個人給她問問路。
儘管太陽毒辣,但是趕來的人仍不少,站在路中不一會,就有人走過,向路人問明去陵城的方向,紫櫻又揚鞭趕路。急急奔走的她,沒發現,在通往離宮的那條道路上,走出了一個騎著高頭大馬的年輕男子,他跟在她身後,不緊不慢,總和她保持著一大段距離。
奔走了一會,前邊的道路一分為二,從方纔那給自己指引道路的路人的講述中,紫櫻知道左手那條道路是去京城的,而右手的道路則是去陵城的,儘管經過這次事故,可是紫櫻去陵城的心卻沒變,當她走到兩道岔路前時,更揮鞭打馬往右邊的道路走去
身後的那個年輕男子也跟著她踏上了右邊的道路。
此時,正是一天中太陽最毒辣的時刻。毒辣辣的太陽照射得稻田內的農作物都萎萎的。
紫櫻未經人事的身子昨夜給楚天南瘋狂的**了一個半夜外加一個早上,本就全身疼痛,再加上馬背上的顛簸,太陽無情的暴曬,極為難受,指望著能找個路邊的客棧好投宿,誰知走了很長一度路,道路兩邊除了稻田,一座房屋的影子也沒見,本想跳下馬,在路邊樹陰下,休息一會,可是想想身上的百萬銀子和寶貝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勉強支撐著往前走,走了一大段路後,道路的右手邊出現了一大片竹林,透過竹林,紫櫻隱約看到竹林後藏有房屋,精神不由一振,勒馬站住,看是否有路通向竹林中的房屋,終於,她看到前方幾步遠有一條道路通往竹林內,連忙驅馬上前。
少頃,一直跟在紫櫻身後的那個年輕男子也策馬趕了上來,他站在那條紫櫻走進去的路口看了看,跳下馬,把馬韁放到馬背上,在馬背上輕輕拍了一下,馬兒自顧自走開了。
年輕男子待馬走開,也沿著那道路向竹林中走去。
這條修在竹林中的道路很平坦,全用石子鋪著,大約有一輛馬車那麼寬。竹林很長,那座房屋就建在竹林的盡頭,房屋單門獨戶,是一座尋常的農家房屋,圍牆上綴滿了各樣的瓜果。
那兩扇粘貼著福字的大門緊閉著,靜悄悄的,沒一點動靜,好像裡邊沒個人,可是在紫櫻走近竹門,要下馬時,從門內傳出了狗兒激烈的叫聲,接著聽到門內有人說話的聲音,就在紫櫻側耳想聽裡邊的說話聲時,說話聲音停止了,有腳步聲向門口走來,聽到這由遠而近的腳步聲,紫櫻更息了上前叩門的念頭,牽馬站在門口等著。
那腳步聲走到門口停了下來,接著是拉開門閂的聲音,再接著那兩扇柴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婦人站在了開著的門後。
「姑娘,你找誰呀?」
老婦人看著站在門口的紫櫻,有幾分驚異,她邊打量著紫櫻,邊問道。
「我,我不找誰!我是過路的,太陽太過毒辣,感覺有些吃力,所以想在您這裡歇息一下,不知大娘能不能給個方便?」看著這個打量自己的老婦人,紫櫻一臉疲倦地問道。
「就你一個人嗎?」老婦人看了紫櫻身後問道。
「對,就我一個人!」紫櫻回道。
「既然這樣,你進來吧!」聽完她的話,老婦人把門打開得更大些,站在門邊和紫櫻說道。
紫櫻一邊謝著老婦人,一邊牽馬走了進來。
那條吼叫著的小狗就拴在門後,見紫櫻要進門叫得更大聲,紫櫻從小怕狗,看著狗兒呲牙咧嘴的衝自己叫,不由有些害怕,站在門口,再不敢往前邁步,老婦人見了,一邊喝斥小狗,解開拴著它的繩子,把它帶走,一邊叫紫櫻進門。
靠大門的牆邊是一個用竹子做成的簡易馬棚,裡邊一匹高大的棗紅馬正悠閒地吃著草料,老婦人叫紫櫻把馬栓進馬棚,紫櫻依言,牽馬向馬棚走去,邊走,她邊打量著這座建在竹林邊的小院,見院落不大,但收拾得很乾淨,院子正中的葡萄架下,一個同樣頭髮花白的老頭正坐在一張石桌邊編織著活兒,見紫櫻走進來,更看過來。
「大爺好!」見老頭看自己,紫櫻堆下笑臉問好。
「好!」老頭也笑著回了紫櫻個字,又低頭忙碌自己的活兒。
老婦人把狗拴到院中一棵果樹下,就過來馬棚,幫紫櫻把馬拴好,邀請她去葡萄架下歇息,葡萄架下的石桌上,擺著一罐涼茶,幾個杯子。還有一小籃葡萄。
「姑娘,你一個姑娘家,孤身出門,是要到哪去呀?」一邊給紫櫻倒茶,請她吃葡萄,老婦人一邊關心的問。
「去壽州!」紫櫻口乾欲裂,和大娘告過罪,飲下一杯清涼的茶後,才回道。
「到壽州,幹嘛去?」老婦人見她喝乾杯中的茶,又給她續了一杯,問道。
面前兩個老人雖然和善,可是紫櫻卻不想在他們面前說自己的真實身份,只和老人說自己是汴城鄉下的,因為父母雙亡,哥嫂欺負自己,想把自己嫁給官宦人家做小妾,所以逃跑出來,去投奔自己嫁到壽州的姐姐。(壽州是紫櫻打聽到陵城的路徑時,聽到的,一個最靠近陵城的縣城)。
這個身世雖不是紫櫻的真實身世,可是她本人的身世比她自己和兩個老人編織的身世還淒涼,所以向老人編造這個身世時,想起自己的遭遇,淚水直流,讓兩個老人聽了同情心大起,一邊大罵她的兄長,一邊安慰她。老大娘見她一臉疲憊,更和她說,讓她在自己家住一晚,明早在走。
老人這一提議正和紫櫻心意,連聲道謝。
紫櫻昨夜只是吃菜喝酒,飯一粒也沒進,又給楚天南欺負了許多時候,用盡了力氣,肚子早餓了,可是因為氣惱,不肯在離宮用飯,此時肚子餓的咕咕叫,難為情的問老人有沒有吃的,說自己未吃過午飯。
「有,我今天以為我孫子回來,多煮了一些,現在還在鍋裡放著呢!我們到屋裡吃去!「老大娘說著,叫紫櫻進屋去吃飯。
「你孫子到哪裡去了?」聽著大娘的話,紫櫻順口問道。」他丈人造新房子,他去幫忙了!「
「孫媳婦也去了?」紫櫻問。
「孫媳婦只是下了聘禮,還未過門呢?」大娘邊邁進堂屋邊說道。
一邁進堂屋,首先入眼的就是擺放在堂屋內編織好的一大堆的竹籃。
「這都是我家老頭編織的!我們家原先是種田的,自從他學會了編織這些竹編,一家人就靠這個吃放!」見紫櫻看著這些竹編,老大娘說道。
「為什麼編織了這麼多竹編,不拿去街市賣?「紫櫻好奇的問大娘。
「我家老頭編的竹編最是精美耐用,在這一帶是出了名的,他編的竹編是不用拿去街市賣的,自有客商上門訂購,這些竹編是梅塢一個姓黃的老闆要的,五十隻竹籃,還有幾隻我們就編好了,到明天,黃老闆來取貨,肯定還會和我們訂貨,到時又會有一筆錢收入!「大娘解說著,話語中充滿了對自己丈夫出色手藝的自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