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風聞言,暗自挑了挑眉頭,唇角勾起一抹冷然的笑意,徐徐說道:「雖然你不認識我,但是我認識你!村尾六伯家的女兒,叫做阿水,是嗎?」
「你,你要幹嘛?」阿水聞言,小心翼翼地退了兩步,離靈風稍稍遠了幾分,眼眸四下掃視了一番,企圖找到幾個熟識的人。舒榒駑襻
但,這個時候,村中很少有人外出,更何況地點還是村外,人跡更是罕至了。
「陳家公子陳少煊就是你救下來的吧。」靈風肯定地說道。
阿水聞言,心底咯登跳了一下,她幾乎可以肯定,對方所說的那個叫做陳少煊的人就是阿信。原來他的本名叫做陳少煊啊!真好聽!
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阿水斂下了心神,決定裝傻:「你說的這個人我不認識,你找錯人了!」
說完,阿水就要走人。
但靈風那裡容得她這麼容易就走,當即移步擋在她面前,毫不客氣地戳穿她的謊言道:「你家的阿信就是陳少煊!還需要說得更明白一些嗎?」
阿水一聽,頓時心慌意亂起來。原來這個人早就調查好這些事情了!而這個人也真的認識阿信!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不過現在請你讓開!」阿水心底開始擔憂了,她害怕這個人真的見到阿信,會對阿信說些什麼,她害怕阿信記起從前。
雖然答應了老漢,等到阿信恢復記憶,就然他離開,可這裡面還是抱有一絲期待的,譬如少女懷*春的想像。她希望阿信永遠都記不起來,這樣等他習慣了,就會願意忘記從前,同她一起生活在這個小山村。或是,等到阿信想起來的時候,已經喜歡上了自己,那她以後也能同阿信在一起。
只是,這樣的想像,還未來得及去施行,便被靈風硬生生地給打破了。
她沒想到會有人來找他,還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阿水徹底慌了神。
「怎麼,你不想我見他?是怕他恢復了記憶拋棄你?」靈風一眼就將她的心慌意亂瞧在了眼底,很犀利地戳破了她的心思。
阿水被靈風這麼一說,頓時惱羞成怒,瞪著眼睛望著靈風喊道:「怎麼可能!阿信是絕對不會拋棄我的!」
這話她自己說起來都沒有底氣,只不過是為了繃面子,才這麼喊上一嗓子。
「他不會腦子壞了打算以身相許吧?」聽到這話,靈風冷笑一聲,話音裡透著幾分戲落的意思,令阿水頓時有些迥然起來。
帶著幾分怒氣,阿水沖著靈風喊道:「關你什麼事?他就是要以身相許也輪不到你來置喙!」
「是輪不到我來置喙,只不過他若是要以身相許,是否也要問問他的娘子是否同意你過門?」靈風犀利的話瞬間戳破了阿水最後一絲美好的幻想。
自古,男子雖然三妻四妾,但為尊的永遠都是大夫人,其他妻妾若是要進門,必須得到大夫人的首肯,進門之後,也必須要以大夫人為尊。這是不可廢棄的禮儀。
「娘,娘子……」阿水滿眼的不可置信與悲傷:「他,阿信他成親了?」
難怪他總說腦海中有一個女子的身影,原來竟然是他的娘子。
「對。」靈風肯定地衝著阿水點了頭,毫不介意地刺激著阿水:「你一定不知道陳少煊的身份吧!他是陳家的大公子,那個富甲天下的陳家!也是江湖上有名的銀月公子,人人聞之膽寒之人。」
阿水聞言,身形顫了顫,雖然早就知道阿信身份不簡單,卻沒想到他竟然不是一般的大戶,這樣的人,她一個山村的鄉女如何能配得上?
靈風一面悄然地觀察著她的神情,一面徐徐開口,犀利地說著:「你也一定不知道她的娘子,是有名的冷家閨秀。論才華,一舞驚天下,論容貌,世間沒人能與之相比。陳公子對她一往情深,冷家小姐多次落入險境,陳公子都奮不顧身地相救。這次,他之所以墜崖,也是為了救冷家小姐,兩人之間的真情,天地可鑒!」
原本這些,靈風是不打算讓阿水知道。可是,俗話說,一個巴掌拍不響,不管那陳少煊是真的喜歡上了阿水,亦或是阿水獨自單相思,能讓阿水明白自己同冷嫦曦的距離,從而主動放棄陳少煊,那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這樣興許,能讓陳少煊盡快地恢復記憶。
果然,靈風的話在阿水心中激起了不小的波瀾,阿水驚得退步連連,什麼時候,眼淚溢出了眼眶都不知道。
她不停地搖著頭,嘴裡喃喃自語著:「不,不可能,這個不可能……」
靈風瞧著阿水,眼底沒有露出一絲同情,對他來說,除了冷嫦曦和李雪煙,以及自己的姐姐靈善以外,其餘的女人他都不會激起任何的感情。
「如果不可能,我告訴你這些做什麼?他的娘子現在被困,一直靠著一抹堅定的信念等著陳公子去帶她離開。」靈風望著阿水的眼眸由光彩熠熠逐漸變成了一片死灰,然後,他不再多說一言,轉身消失在阿水的眼前。
阿水什麼時候走回家中的,她自己也不知道,腦中只是不斷盤旋這靈風的話語。
當她走到家門口時,便瞧見阿信挑著一旦柴火放進柴房。那俊逸的面容被一層細密的汗珠所籠罩,挺拔的身姿處處透著不凡的氣質。令阿水無論如何都移不開眼。
她悄然走到阿信身後,突然做了一件今生都難以忘懷的最大膽的事情。
阿水從阿信身後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將頭緊緊地貼在他的背上,感受著阿信的那一抹淡然的溫暖。
「阿信……」阿水的眼淚在不知覺中悄然濕透了阿信的後背。
阿信一動不動地站著,並沒有推開阿水,因為他早就知道了這個姑娘的心思,但因為曾救過他一命,所以,才不知道該如何拒絕。
良久,阿信突然開口:「阿水,我要想起她,一定要想起她。我總覺得她很重要很重要,若是我真的將她忘了,只怕這一輩子都會生活在痛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