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糖面人,讓冷嫦曦突然想起來小時候家門口捏橡皮泥人的老大爺,這麼想著,這糖面人還真和這橡皮泥人有著異曲同工之妙,說不準,這糖面人還是人家的老祖宗呢!
不過這糖面人卻比那橡皮泥人多了一個功效,那便是填嘴巴子!
手藝人將甜糖參在了面裡,然後揪出一塊就著棍子,捏出各種造型,把過年常用來給饅頭染色的品紅染在上面,然後放入鍋中蒸,不大一會,出了鍋,那香噴噴的糖面人便做好了。舒萋鴀鴀
若是細說,這糖面人其實也就不過是甜饅頭,但人們買的卻不是它的味道,而是它那獨特的造型,所以手藝人之間的生意競爭便在這捏人的手藝之中。
冷嫦曦瞪著眼睛瞧著面前這一灘的手藝人,他手中的動作飛快,不一會十二生肖便栩栩如生地出現在她眼前。
第一次瞧這樣的新鮮玩意,冷嫦曦哪還有不下手之理,當即小手一揮,十二個棒棒便齊齊地到了她的手中。瞧著手裡的糖面人,冷嫦曦滿意了,這才慢慢悠悠地往客棧晃了回去。
一路上,冷嫦曦光顧著細看手中那糖面人,竟然忘了瞧路,走著走著,突然撞到了迎面走來的行人,頓時,那一手的糖面人因為沒拿穩,全都撒在了地上。
冷嫦曦瞧著心疼,但卻不能說什麼,不僅不能說,還要向人家道歉,畢竟錯的自己,不是?
誰想,冷嫦曦才一開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對方便氣勢洶洶將她推了一把:「你個不長眼睛的,居然敢衝撞我們公子!瞧我今天不打得你滿地找牙!」
聞言,冷嫦曦住了嘴,冷了臉面,輕蹙著眉頭。
那人話音一落,拳頭便已經揮到了冷嫦曦面前。
面對眼前突然出現的黑影,冷嫦曦本能地往一旁側了頭,頓時,那人的拳頭就落了空。
惡霸,這是冷嫦曦腦中唯一出現的詞,以前自己在嘉州稱王稱霸,還沒遇見過如此不講理的惡霸,沒想到才初到襄州,便被她碰見一個。
聽那人的話,他似乎還只是一個狐假虎威的下人罷了,做下人的都如此囂張,只怕那位主子也好不到哪裡去。這麼想著,冷嫦曦忍不住冷冷地哼了一身,不輕不重,卻能輕易挑起人心底怒火。
正待冷嫦曦想要瞧瞧那主子的模樣時,那一拳落了空的下人被她挑起了好戰之心。看著眼前這位斯文俊逸的公子細胳膊細腿的,他本以為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誰想居然這麼輕鬆地便躲開了自己的那一拳頭,看來確實是有兩下子,當即便上了心。
那人一個飛身朝著冷嫦曦踢去,目標直擊下盤,但卻在還有一點距離時,被冷嫦曦擋了下來,但畢竟對方是男人,她並沒有討到好處,反而有些吃力地後退了兩步。
緊接著,那男人又揮著拳頭向她砸來,她險險避過,有些狼狽,拳風掃落了她頰邊的一縷髮絲。
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吆喝聲,挑逗聲四起,卻沒有一個主動上前勸架。冷嫦曦冷冷地掃視了一圈,心底冷哼:這就是人這種動物,典型的欺軟怕硬,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因為練武總是偷懶,所以那些招式她都只是個半吊子,索性輕功不錯,在被這個男人追著打時總是能險險避過,但畢竟是女孩,體力比不上男子,若當真一直這麼狼狽的躲下去,恐怕吃虧的還是自己。
所以,一開始就想明白這點的冷嫦曦總是在躲閃間觀察著那人的動作,預測著他的下一個行動方向,幾個回合後,冷嫦曦由被他壓制著,漸漸變成了牽引著他揮動拳頭。
終於,冷嫦曦在那人再一次向自己揮動拳頭時,抓住了一個契機,她站在原地不動,當那拳頭到達了眼前,周圍的人都忍不住發出一聲「啊——」了時,她突然快速地出手,一把包住他巨大的拳頭,身子往旁邊一閃,整個人帶著他的拳頭使勁一拽,那人頓時身形不穩,往側前方倒去,冷嫦曦緊接著迅速屈膝,狠不留情地朝著他的小兄弟踢去。霎時,那人慘叫一聲,倒在地上,雙手緊緊地捂著小腹下方的位子,慘白的臉上冒著豆大的汗珠。
「這是給你的一點警告,別仗著有幾分勢力和功夫就隨便欺負人!」冷嫦曦冷哼一聲,嘴角泛起冷冷的笑意,她這話是說給這下人聽的,同時也是說給那個惡霸頭子聽的。
俗話說,打狗看主人,這狗被打了也就表示主人被掀了面子,當即那惡霸身邊的幾個打手紛紛都衝了出來,將冷嫦曦團團包住,見這陣勢,冷嫦曦雖然面上一點怯色都沒有,依舊囂張自信地將眾人環視一周,但心底卻已經在籌劃著如何溜走了。畢竟好漢不吃眼前虧不是,等她回去叫上幫手,再將他們一個個的收拾。
正這麼想著,突然包圍圈外傳來一聲威嚴低沉的聲音:「都給我住手!」
「公子……」聞聲眾人紛紛讓出了一條路,都低著頭站在一旁。
「還嫌丟人現眼得不夠乾淨是嗎?」那公子的聲音輕且緩,但卻冷冷的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威嚴,就連倒在地上的那位都不敢再哼哼唧唧了。
冷嫦曦聞聲,暗自冷嗤一聲,緩緩抬頭望向來人,她到時想瞧瞧究竟是何方惡霸,居然如此囂張。
但這一抬眼,便給冷嫦曦惹下了無窮的後患。這都是後話了。
冷嫦曦瞧著眼前的男人,高大英俊是她對這人的評價,這男人瞧著並不太像南方人,反倒有些北方遊牧人的特徵。英挺的鼻樑,一雙劍眉,深邃如鷹一般的厲眸讓人無法忽視,週身散發的霸氣不禁讓冷嫦曦悄悄地往後挪了兩步。這個男人絕對不是普通的惡霸。
「還杵在這幹什麼?還不都給我滾!」男人的薄唇中溢出的話冰冷冰冷的,那幾個下人聞言迅速地將那倒在地上的那位攙起,退到了男人身後,低著頭。
冷嫦曦默不作聲地望著眼前的一幕,心底冷笑:原來這就是大戶人家的面子,先前他那位下人打她多時,也不見這人出個聲,這狗腿一輸,他就立馬跳出來澄清,此事跟他無關。若今日輸的是自己,只怕他連瞧都不會瞧她一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