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夭想著南疆的事情,和容昭二人走到宮門口時意外地看見了司少軒,原以為他是在等墨宸,誰知二人經過他身旁正要上馬車的時候卻被他突然叫住。舒榒駑襻
「司公子還有事?」
容昭看著他的目光流露出些許敵意和戒備,他的手下意識地在一側握緊了墨夭,直覺上,自從那一日的宮宴上發現墨夭看見這個男子時的不尋常之後,一種潛意識的敵意就開始衍生在他的心底。
司少軒注意到容昭的眼神,不禁微微一愣:「王爺,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其實他想問容昭,自己應該沒有得罪過他吧,話到了嘴邊一轉卻還是嚥了回去。
「並沒有。」容昭淡淡一笑,眼底的敵意不復存在,讓司少軒險些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那……在下有點事想找王妃單獨說,不知道王爺是否介意?」司少軒不再糾結在這個問題上,轉而看向墨夭,問著容昭是否介意,卻是一副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的架勢。
很介意!可惜容昭這句話只能在心裡說說,因為他還沒說話就被墨夭的手反握住,那是讓他稍安勿躁的意思。
「司公子有什麼話不妨直說,我和你並不熟,若是你有什麼秘密要說不妨找我大哥。」
墨夭委婉的拒絕讓容昭的心情瞬間陽光燦爛,可是司少軒卻有點鬱悶了,他的目光暗了暗,見他二人這般姿態只得歎了口氣,雲淡風輕道:「不是什麼秘密,就是在下有些好奇,王妃是否對蠱毒也有瞭解?」
方纔他說皇帝中的是蠱毒和這蠱毒來自南疆時,墨夭的反應讓他覺得這個女子也許對南疆蠱毒有所瞭解,這麼多年他對南疆一帶都存著一份探索的心理,所以他想都不想就跟了他們出門,想要攔住墨夭問一問,誰知因為他不熟悉這皇宮的緣故導致跟丟了,幸好得了個侍衛的指引才堪堪快他們一步到了這宮門口,看見那個印著昭字的馬車,這才等在一旁。
墨夭面色冷淡,目光平靜,審視地看著他:「司公子,我是不是瞭解南疆蠱毒與你應該無關吧?你若是想知道這些還不如去問我大哥,他是你的師兄不是麼?」
司少軒平素遇到過不少女子,她們在面對自己的時候沒有一個像墨夭這般冷靜淡然,這讓司少軒都要以為她第一次看見自己時眼中露出的那種激動是幻覺。
「我沒有別的意思……你……」
「既然沒有別的意思,那就恕我不便奉陪,告辭。」不等他解釋完,墨夭果斷推著容昭轉身就走。
司少軒倒是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嘴唇動了動,望著少女背影的目光漸漸幽深。
已經到了深冬,冬夜的天空上見不到幾顆星星,整片大地都被籠罩在一片陰雲中,好似一隻沉睡的巨獸,蟄伏著盯緊了世間萬物!
墨夭伸頭往馬車外看的時候意外看見了天空上飛過的一群白色鳥類,分不清種類,只覺得十分稀奇。
可是,她的目光追隨著化作白線的那群鳥兒投向了遠方時不由瞇了瞇眼。
「怎麼了?外面有什麼東西這麼吸引你?」
容昭似乎心情不太好,說話時蹙著眉頭,墨夭察覺到他語氣中的煩躁,便把注意力轉移了過去:「沒什麼,皇上那裡相信大哥能處理好。」
二人相視一笑,心照不宣。
同一時間王府一個偏僻的院子裡,撲稜稜聲響過後有白色的物體飛落在院中小屋的窗台上,正是墨夭方才看見的那些奇怪的鳥兒。
吱呀一聲,門被人打開,一隻白皙纖長的手伸了出來,飛快地將鳥兒捉了進去,屋裡逐漸有搖曳的燭火被人點燃起來。
墨姝匆匆看了眼從白鳥腳上取下的紙條,剛剛看完最後一個字就聽門外有腳步聲傳來,她心頭一驚,連忙把紙條往燭火上一湊,火焰微微旺了些,伸長了火舌舔舐吞噬著她手上的白紙黑字。
「你在幹什麼?」
瀾錚帶著一身的冷氣推門而入,墨姝不由驚了一驚,連忙起身,寬大的衣袖不著痕跡地從桌面上一掃而過,她迅速起身,將紛揚的灰燼盡數掩藏在她搖曳的裙擺之下。
「瀾公子,怎麼這麼晚還過來?」她目光盈盈地看著門邊俊美的男人,笑容溫柔婉約,整個人在燭火掩映下好似一株默默開在牆角卻艷麗無比的薔薇花。
墨姝得承認,瀾錚的容顏不比容凌遜色,甚至那舉手投足間的風流瀟灑是容凌沒有的灑脫,和容凌在一起時她總是不自覺地感覺到對方身上強大的氣場和明顯的疏離,但是瀾錚沒有,他慵懶的姿態,隨意的性子都讓墨姝不知不覺中覺得身心放鬆。
可是她想到那張被燒掉的紙條,頓時驚了一跳,第一次開始感激那個神秘可怕的男人,若不是那各式法子送來的從未間斷的聯繫,只怕墨姝現在都要忘記她進來這昭王府的初衷了!
瀾錚目光定定地看著她,那兩汪深潭裡迸射出的不同尋常的銳利讓墨姝的手都在衣袖裡顫抖!
就在她幾乎以為對方看出什麼的時候,他卻突然歎了口氣,燭火辟啪一聲,照耀得他修長的身形猛然平添幾分寂寥。
「我有些累,不知道該去哪裡,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就走到你這裡來了。」
今日在御書房,他冒著生命危險把凰門私密搜羅的足以扳倒容凌的證據都拿了出來,誰知道卻抵不上容昭一張小小的紙條寥寥數十個字!
他是先容昭二人一步出宮,心裡又沉,自然不知道皇帝突然暈厥的事情,只知道他走出宮門的那一霎那,疲憊感猶如這天上的黑雲一般,烏壓壓地向他席捲而來!
原本來王府,是想和容昭密談,可是他們都沒有回來,瀾錚漫無目的地,就來到了這個偏僻的小院,那盞點起的油燈,恰好驅散了他心底的一部分陰霾,驅使了他的腳步毫不猶豫地踏入了這間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