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說得華子陵面色慘白,那夜的事情是她想起來就覺得恥辱的經歷,並且到現在她也弄不明白,究竟為何明明是表哥出現在自己面前,到了最後和自己在一起的人會是宣王?
想到這裡她便下意識想要掙脫容凌的桎梏,可對方卻顯然不願意放手,他目光陰鷙地看著墨夭,甚至都能聽到他牙齒咯咯作響的聲音!
可是皇帝猛然一聲咳嗽,容凌神經一震,卻是話鋒一轉,依舊咄咄逼人道:「不管怎麼說,這個死者是皇弟你的奶娘,這是不容置喙的事實!所以昭王府,必須給本王一個交代!」
話雖如此,可是那叫畫眉的戲子已經咬毒自盡了,那所謂的奶娘也死了,可以說是死無對證,除了華子陵誰也不能證明這個嬤嬤就是下迷藥迷暈華子陵還毒啞她的兇手。舒榒駑襻
就在皇帝的目光也露出遲疑的時候,容昭突然揚聲道:「若是本王的人做的,本王自然會給皇兄你一個交代。但是,這個人你真的確定是本王的奶娘麼?」
眾人不由就是一愣,有不少人開始思量,對啊,這臉可是可以易容的,誰能證明這真的是昭王爺的奶娘?
容凌大概也有這樣的想法,但他恨容昭,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為了證明這個死者沒有易容,便衝著自己的護衛抬了抬下巴。
那護衛上前一步,請示過皇帝後便徑直走到那屍體旁,他別開眼不去看那張褶皺密佈,甚是駭人的臉,手一伸,在死屍臉上摸索了一陣後撤回手,手上空無一物,道:「回皇上,王爺的話,這個死者臉上沒有戴面具之類的東西,是真容。」
容凌目露得意,斜睨著容昭似是在說:這下子看你還有什麼辦法脫身!他就是咬定了容昭!
對於這樣一條瘋狗,墨夭二人當然不會去理會,但是今日的情勢實在是緊迫逼人,若是不當面給所有人證明一個事實,那麼容凌就一定會咬得更凶!
所以,對付這樣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在現下便絕了他的念頭,讓他知難而退!
正在此時,突然又侍衛來報:「墨家大少爺來了!」
墨宸?
話說自從在王府一別之後,墨宸一直就沒有了音訊,這會兒怎麼突然冒了出來?墨夭心裡想著,卻看見遠遠而來的真的是她的大哥,墨家大少爺!
「小妹!」墨宸遠遠看見墨夭便露出了會心的笑容,在鎮國公府也只有這個妹妹和娘親還能讓自己牽腸掛肚。
「大哥,你怎麼來了?」
墨夭狐疑地望著他,這半個月來墨宸似乎瘦了不少,下巴上還有青色的鬍渣,身上的衣衫褪去青色,換成了一身黑色的鑲金絲廣袖長衫,令他看起來平添了不少神秘感。
他看見鎮國公只是點了點頭,便再也不看他一眼,而是對著墨夭眨了眨眼,繼而向皇帝行了一禮。
「墨宸,你這時候前來可是有什麼事?」誰都知道墨宸是白雲山上高人的徒弟,輕易不能得罪,就連皇帝若想對他動手也得掂量掂量。
「臣子今日回來便收到家妹貼身婢女的求救,說是在這宣王府裡有人要陷害家妹,所以臣子這才趕了過來!」
墨夭一聽,忙轉頭去看,果然不見了綠綺這個小丫頭的身影,想也知道她是趁著混亂跑了出去通風報信,這丫頭真是不省心。
眾人一聽便把目光集中在墨夭身上,心道這齣戲還真是沒完沒了,一個接一個地把人扯了進來,不得安生!
容凌也知道墨宸的經歷,不由得心裡犯怵,因為眼前人還真的不能正面對上,否則說不定惹怒了他,繼而牽扯到那個神秘的白雲山,再招來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白雲山沖虛子,那他就得不償失了!
可是:「不知墨大少爺來了這裡又想做什麼呢?本王的側妃險些被這個老婆子擄走,這個人還正是皇弟的奶娘!這件事本王一定要追究到底!若是墨大少爺想要仗著白雲山的名頭讓本王收手,那就請墨大少爺回去吧!」
他三言兩語就把事情說了個大概,卻絕口不提在他的書房搜出兵符的事情,只說是昭王府勾結一氣想把自己的側妃擄劫出府,還主動搬出白雲山的名頭,這樣一來若是墨宸真的用白雲山的名號威逼他們不再追究,那便是仗勢欺人!
墨夭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這個宣王心思的縝密還真是出乎意料了!
墨宸卻不以為然道:「我今日來,是作為家妹的兄長前來助她解圍的,何時提過白雲山一個字?王爺莫要想多了。」
這樣說的潛台詞分明就是暗指容凌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容凌當下被一口氣噎住,說不出話只能恨恨地瞪著他!
可是墨宸偏不願意放過他,視若無睹地繼續道:「皇上,臣子在白雲山學過醫術,不知可否讓臣子為這具屍體做個檢查?」
話雖如此,但他說完竟也不等皇帝點頭便逕自走到了那屍體邊上,皇帝只能乾瞪眼,歎了口氣揉著太陽穴不說話了,皇后在一旁冷眼相看,她就不信能檢查出什麼ど蛾子來!
墨夭蹙眉看著墨宸,心裡卻是有些暖暖的感覺在流淌,她知道墨宸是特地趕過來為自己解圍的,看他那有些疲憊的樣子,一會兒得好好問問綠綺,究竟是在哪碰上墨宸把人拉過來的!
墨宸的動作十分嫻熟,一一將死者身上檢查了個遍,就在眾人翹首以盼的時候,他把手上的手套一扔,轉過身來時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
「如何?」皇帝按了按太陽穴問道。
「回皇上。」墨宸笑意深深,卻是眼帶詭異:「這死者嘴角殘留有易容草的草藥成分,她在生前應該服用過這種藥物,導致容顏變化成另一幅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