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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桑拿房 文 / 端木長歌

    賈銘世重重地握了曾泰的手,說:「你這是什麼話?我有你這樣的好朋友,是我的造化哩!」宋天傑說:「曾泰很夠朋友的,以後賈處長就隨便。你也可以找我。我宋某人窮是窮了點,但買單的朋友還是有的。不就是吃餐飯嗎?什麼大不了的事?人長了嘴巴就是要吃飯的嘛!人到哪裡不要吃飯是不是?」

    再喝了一會兒酒,賈銘世說:「大家都盡興了吧?我是要不行了。」宋天傑看看大家,說:「再來一瓶?我看賈處長只怕還不夠量。」大家便說謝謝了。

    曾泰遞給二人一張卡說:「賈處長、宋所長,這是我們酒店的貴賓卡,我們酒店得到二位領導的關懷,辦得還不錯,雖然剛開不到一年,但從服務、質量到內容,都是一流的,歡迎二位領導常來指導工作。」

    賈銘世說:「曾總你太客氣了。算了吧。」說著要將卡還回去。曾泰說:「那不行啊,這是我們酒店全體員工的一份心意哩。還要拜託領導為我們宣傳啊。」見兩人一來一去講客氣,宋天傑就說:「賈處長你就莫將客氣了,這是曾總的情誼,就莫讓他為難了。」賈銘世就說:「那只好謝謝了。」放進口袋用眼瞟了一眼,上面寫著五千圓。

    曾泰說:「賈處長要是有事呢,我們就不好留了。要是晚上沒有要事呢,不妨玩一會兒。我這裡的桑拿還是不錯的哩。」一聽說桑拿,賈銘世就心動了。但也不好就說行,只說事倒沒什麼事了,就是頭有些重,想回去休息。宋所長說,頭重的話,正好桑拿一下,保證你清清醒醒出來。

    曾泰又再三相邀。賈銘世就望了望欣兒。欣兒伸手同他握了一下,說還有個事要處理,就先走一步,失陪了。欣兒走後,賈銘世覺得剛才沒有同她好好道個別,心裡歉歉的。曾泰卻拉著他說,去吧去吧,別客氣。他便表示盛情難卻的樣子,隨他們去了。

    賈銘世只管跟著他們走,也不知到了幾樓。幾人一路上又是拉手,又是拍肩,說今後有事彼此關照。不一會就到了桑拿室。賈銘世不太適應這裡的香味,感覺有些窒息。進去一間像是休息室,燈光幽微,卻不顯昏暗,似乎飄悠著一種虛幻的霧靄。他這會兒有些醉眼朦朧了,只見四壁擺了些是沙發又不像沙發的玩意兒,有些女人懶懶得歪在那裡。

    一位女子走過來,招呼他們坐下。曾泰問賈銘世是先按摩一下呢,還是先去桑拿?賈銘世說,先按摩吧,頭昏腦漲的。曾泰就叫過領班女子交代了幾句。女子就請賈銘世隨她去。宋所長在他身後叫他不要著急,儘管放鬆,還早著哩。

    女子輕挽他,也不知拐了多少彎,引他到了一扇門前。女子一推門,門就開了。女子再說請,賈銘世就逕自進去。入門左邊是放著一馬桶,旁邊是一個簡單的用玻璃隔開的淋浴房,正對門是一黑色的鐵藝樓梯。

    這裡溫度高些,賈銘世叫人想脫衣服。回頭一看,女子已拉上門出去了。正疑惑著,就見一位女子輕輕推開門,飄然而至。又是一位美人兒!這女人穿的是一套黑色羊毛裙,領子開得很低,露出一片迷人的雪白。

    女子莞爾一笑,說我們上樓吧!樓上是一個閣樓,燈光昏暗,當中只擺一張床,旁邊有入牆衣櫃,床對面牆上掛著液晶電視。

    賈銘世坐在床上。女子蹲下身,給他脫鞋。他頓時有些口乾,使勁嚥了下口水。手卻不由自主伸向女子胸部,胸不大,但結實堅挺,奇怪的是yui房的顏色很是白晰,同周圍的膚色反差極大,他有點好奇,又捏了捏:「這是什麼?」

    「這是ru貼。」女子笑了笑,站起身,邊脫衣服邊說,「我跳舞給你看吧。」

    「好!」賈銘世座在床上,看女子脫衣又穿衣。說是衣服,其實就是幾根黑色的帶子將身上幾個部位包住。女子打開電視,畫面並不清晰,幾個人影扭來扭去。女子開始趴在牆上扭動身體,並且不時發出誘人的聲音,不到幾分鐘,賈銘世身體就有了反映……他知道此地不可久留,就想快點完事算了。沒想到越急越沒用,他累得滿頭大汗,但是離終點卻愈來愈遠。

    「你上來吧。」女子騎在他身上,很誇張的運動,不到一會,女子也累了,又換成他動。二人在床上變換了各種姿勢,還是不行。未了,他說:「算了吧。」女子一愣,說:「時間還多的是,我們慢慢玩。」

    「今天狀態不好,可能酒喝多了。」女子下樓去漱口,上來時,他已穿好衣服。女子穿衣服的時候,他已出門。

    站在電梯口,賈銘世一時不知要往哪裡去。估摸片刻,才弄清了方向。走到休息間,不見曾宋二人。他想他們這會兒也許正在**,就顧不上等他們,一個人逕自出來。就像轉迷宮一樣七彎八拐,才到大廳。

    欣兒站在大廳裡。她已換了一襲淺醬se呢外套,下擺處露出一線米黃色長褲。一見欣兒,賈銘世不由得心虛。想躲她是躲不了啦。欣兒馬上就看見他了,微笑著迎過來,伸手同他輕輕帶了一下,問:「不玩了?還不到半個小時哩。他們呢?」

    賈銘世說:「還沒有下來。老曾拉著我說了一會兒話。我又不太習慣去那些地方,頭也有些痛,還是回去算了。」欣兒笑著問:「是嗎?我送送你吧。」賈銘世沒想到欣兒會提出來送他,忙說:「不勞你了吧,你正忙著哩。」

    欣兒說:「我下班了。你到門口等等我,我去開車。」也不由他說什麼,就開車去了。一會兒,一輛白色轎車開到他面前。欣兒在裡面開了車門,請他上車。

    賈銘世上了車,說:「欣兒你開慢些,你喝了酒哩。」欣兒偏頭朝他笑笑,說:「我會小心的,要是讓你這個大處長有什麼閃失,我就擔當不起了。」

    「不是這意思。我的命又值幾何?我是擔心你。」賈銘世說過之後,有補了一句,「真的哩,你不相信?」欣兒側過頭望他一眼。他感覺欣兒在望他,卻不回過頭去,只是面無表情地望著前面閃爍的車燈。

    欣兒開了音樂,曲子纏綿而憂傷。兩人都不說話了。車開得很慢,賈銘世微微閉著眼睛,心裡說不出的空虛。到了市委大門口,他才開腔,說:「謝謝你欣兒。車就不進去了,查驗證件,好麻煩的。」

    才要下車,他又回過頭說:「你今天也喝得不少,開車回去小心一點。這樣吧,二十分鐘之後我打電話給你。我要知道你安全到家了才放心。」欣兒回過頭來望了他一會兒,才淡淡一笑,說:「你真的這麼擔心我?」

    「真的呀,你不相信嗎?」賈銘世很懇切的樣子。欣兒說:「其實現在還早,不到十點鐘。你真的這麼擔心我,我們找個地方,你陪我醒醒酒怎麼樣?」

    他只好又把車門拉上,說很願意奉陪。欣兒把車開到藍月亮夜總會,下了車,她挽了他的手,在門口拿出貴賓卡亮了一下。欣兒問他是要包廂還是散座。他就說散座吧,也好感受感受氣氛。

    兩人找了一個散座坐下,就有一位小姐過來問二位要些什麼。欣兒把單子遞給賈銘世,他看都沒看,說:「就來兩杯果汁吧。」

    舞池了正跳著快三,賈銘世跳不好,只坐著不動。欣兒湊過來說話,可音樂太高了,聽不清楚,她便移了椅子,同他挨到一起。欣兒說:「我倆只跳慢四好嗎?」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當然說好。心想這女人只怕是個感情極細膩的人。

    這是一曲慢四了,欣兒問怎麼樣?他便攜著她進了舞池。欣兒在他耳邊輕輕說:「同人家跳舞,最怕的是找不到話說。不說些什麼呢,又很拘謹;要說些什麼呢,又得搜腸刮肚。我們就隨便說說,沒話說呢,就不做聲,只是慢慢走走,聽聽音樂。你說呢?」

    「好好,我最喜歡這樣了。我以前總是想,要是能同誰跳舞時自自在在,無拘無束,也不顧及什麼舞姿,想跳就散步樣的走一走,要麼就只是站在舞池裡說話也無所謂,那就好了。我想要是真能碰上這樣的女士,肯定就是我的知音了。」說完,賈銘世這才驚奇自己剛才這麼一套怎麼說得這麼順溜。

    欣兒便眼睜睜望著他,一句話也不說,只是搭在他肩頭的手微微抖動的一下。賈銘世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卻有意裝糊塗,問她:「你不相信我的話是嗎?」

    欣兒點頭說相信,忙把目光移開了。她的目光越過他的肩頭,顯得特別悠遠。接下來又是快節奏的曲子,他倆就坐下來聽音樂。賈銘世不知道欣兒的心情怎麼會壞的。他當然不好去問她。幾曲過後,燈光全部暗了下來,他連欣兒的人影都看不清了。

    這個時候通常是情人之間跳的,他不好意思請欣兒。可一隻溫潤的手輕輕地放在了他的手背上。他心頭不由一跳,牽著欣兒站了起來。欣兒身子一悠,輕輕地貼了上來,把頭倚在他的肩上。他便不緊不松地摟著她,臉貼著她的頭髮。懷裡的女人是那麼自自然然,隨隨便便,不顯一絲做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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