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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二十二章 當面指責 文 / 端木長歌

    高主任四十幾歲,身材矮胖,腦門已經開始謝頂,油光錚亮的。

    其實到現在為止,高主任也沒搞明白,第五小學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好好的坐在辦公室內喝茶看報,琢磨著今晚上去哪裡瀟灑,冷不防賀市長秘書小傅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說是國務院督察局的同志,在第五小學調研考察,發現了重要的問題,賀市長正趕過去,請高主任也馬上趕過去。

    高主任當時就懵了,心裡頭湧上一股寒意。

    他是真的怕賀競華。

    別看這位年輕市長,風度翩翩,很少對下屬幹部發火,永遠都是臉帶微笑,斯文有禮。實際上,賀競華乃是不折不扣的「笑面虎」。到任半年多,已經拿下了三名市直單位的一把手。兩人坐了冷板凳,一人直接去了市紀委喝茶。至於企業那一塊,被拿下的負責幹部更多。

    市委書記陳天海,算是「老荊南」,在荊南市幹部隊伍之中,威信很高,據說頗得省委副書記袁東平的看重。賀競華剛剛到任的時候,雖然傳聞之中,他是根紅苗正的紅三代,但大部分荊南幹部,也並不是特別緊張。在他們看來,荊南依舊「姓陳」,賀競華再厲害,初來乍到,也得講規矩,和陳天海搞好關係。

    誰知壓根就不是那麼回事。

    陳天海好像頂不住賀競華,在市委書記正管的幹部問題上,也屢屢失手,被賀競華搶佔了先機。再說,高主任心裡有數,自己還算不上是陳書記的親信心腹,賀市長真要拿他開刀的話,陳書記八成不會保他。

    這段時間,國務院國資辦督察局的人到了之後荊南市更是熱鬧非凡。據說,督察局領隊的那位賈局長,年僅二十七歲,就已經是實權廳級,尤其厲害的是,賈局長也跟賀市長一樣,是來頭極大的世家子身份地位,不在賀競華之下。

    高主任前幾天與市委機關一位朋友喝酒的時候,那位朋友喝得有點高了,扳著他的肩膀,悄悄悄悄告訴他,賈局長是陳書記「搬來的救兵」。賀競華後台太硬,陳書記不想和他硬碰,就通過省裡和中央的關係,將賈銘世請到了荊南,直接與賀市長打擂台。

    「衙內」對「衙內」,才是好對手!

    對這樣的話,高主任當然是將信將疑。不過聽說賀市長準備徹底整頓全市的國有企業,觸及到了陳書記的根基,陳書記搬救兵來與賀市長對抗也不是全無可能。

    只是這樣的「機密」,高主任也只能聽聽罷了,還沒資格參與。

    高主任覺得,自己官卑職小管著的又不是什麼熱門單位,賀市長應該不會盯上他。

    誰知道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這個該死的老謝,怎麼就會去招惹國務院督察局下來的大領導呢?

    他有幾個腦袋!

    高主任一邊在心裡痛罵老謝一邊佝僂著腰,緊緊跟在賀市長身後,下定決心等這個事過去之後,一定要老謝好看!

    看看全市那個小學最偏僻,就把這個混帳東西打發到那裡去。

    較之高主任心中的憤怒與不安,謝校長只有更加惶恐,賀市長還沒到,冷汗已經濕透了他的襯衣。一直微微彎著腰站在賈銘世面前,也不敢怎麼說話。

    因為賈銘世壓根就不願意和他多說什麼,謝校長只能識趣地閉上嘴巴。郎主任早已偷偷溜出去,通知了學校的兩名副校長,在門口迎接賀市長。不管怎麼說,多幾個人在,總也能分擔一點壓力。

    賀競華與高主任在眾人簇擁之下,出現在校長辦公室門口。

    「賈局長!」

    賀競華一進門,便看見了坐在椅子裡的賈銘世和緊緊挨在她身邊的鄧婉兒,微笑著打了個招呼。

    賈銘世這才站起身來,向著賀競華迎上去,說道:「賀市長,你好。」

    「賈銘世,發生了什麼情況?」

    賀競華與賈銘世握了一下手,隨即問道。雖然剛才賈銘世已經在電話裡說了個大概,如今到了現場,自然要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都搞清楚。

    雖然謝校長已經知道,市長會過來,但此刻親眼見到賀競華,還是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儘管他這個校長,按行政級別來算,就是個股級幹部,和市長差著十萬八千里,也沒什麼級可降。然而,真要是惹火了一市之長,修理他的法子多了去了。

    賈銘世說道:「賀市長,我不明白,怎麼荊南市的小學,變成了衙門。先說鄧婉兒這件事吧。她家裡發生的情況,賀市長也是很清楚的,第五小學其實也一樣清楚。對於這樣特殊家庭的孩子,學校理應多加照顧,多加關心。誰知道,我今天過來一問,學校竟然已經把鄧婉兒開除了!開除一個為了照顧爸爸而粗學的九歲小姑娘,徹底剝奪她受教育的權力,簡直可笑!誰給他們這種權力,讓他們如此對待一個無辜的孩子?他們就這樣為人師表!」

    賈銘世說著,語調提高了幾分。

    賀競華平靜的眼神,在謝校長臉上掃過,淡然問道:「謝校長,這是怎麼回事?」

    謝校長連忙說道:「賀市長,這個……我們,我們也沒有做出正式的決定,就是,就是為了嚴肅學校的紀律,才這麼口頭上說了一下,不是,不是正式的決定。我們現在也認識到,這樣做是很不對的,我們犯了不應該犯的錯誤!鄧婉兒同學的情況,確實很特殊,很值得同情,我們非常歡迎她回學校來繼續上課。就安排在原來的班場……這幾個月她落下的功課,我們會安排老師專門給她補課,讓她盡快跟上來……」

    賀競華沒到之前,謝校長已經無數次在腦海裡轉悠,該如何應對市長可能的雷霆之怒。

    硬爭肯定是不行的,那樣只會徹底得罪賈銘世。唯一的辦法,只有主動認錯,做好後續安排,以求「寬大處理」。

    賀競華點了點頭,倒也沒有什麼不悅的表示。

    謝校長暗暗舒了口氣。

    高主任的一顆心,卻懸了起來。畢竟高主任是級別,遠不是謝校長可比的,他的眼界,對市裡大領導的瞭解,謝校長更加比不上。高主任知道,婆競強現在不發火,絕不代表著他心裡沒有生氣,只是當大官的,城府都很深,不願意當面表露自己的情緒罷了。

    賀競華現在越平靜,越是後果難測。

    「賀市長,鄧婉兒的情況,還可以說只是個案,但第五小學忽然大量加收各種學雜費,還有什麼操場費,加起來一個學期超過三百塊,已經導致好些家庭困難的學生交不起費了。凡是欠費的學生,第五小學一律讓他們停課,必須交了所有的費用,才能繼續回學校上課。這個情況,我就更不明白了。小學生的學雜費怎麼忽然變得這麼高了?三百塊一個學期,相當於普通職工一個多月到兩個月的工資,這樣的比例,是不是太離譜了?一個雙職工家庭,如果有兩個子女上學,負擔就太重了。以前可不是這樣子的。」

    謝校長急急忙忙說道:「賈局長,這個是市政府下了文件的,我們也是按照文件的規定加……」

    話沒說完,謝校長便猛地閉上了嘴,意識到自己又犯了一個錯誤,這不是將矛頭直接指向市政府嗎?還是當著賀競華的面!

    賀競華緩緩說道:「賈局長,這個情況,確實是市政府下了文件的。今年國務院要求對教育領域和醫療領域進行體制改革,進行市場化的嘗試。我們堅決貫徹落實國務院的要求。」

    高主任和謝校長等人,眉宇之間,均顯露出喜色。

    至少第五小學不是擅自收費,是按照政府文件來辦、的,賀市長都親口承認了那個文件嘛。

    「賀市長,國務院確實有文件,要在教育領域和醫療領域進行體制改革。但我認為,不管怎麼改,都必須以群眾的實際利益為重。我們的體制改革,不應該加大普通群眾的負擔。教育與醫療,俱皆涉及民生民本,任何一次改革,都必須非常謹慎小心,不能輕易嘗試。」

    賈銘世輕輕一揮手,望向賀競華,堅定地說道。

    中午,賀競華在欣悅大酒店西餐廳,單獨請賈銘世吃飯。

    西餐廳靜悄悄的,賀競華與賈銘世在角落裡的一個卡座上,對面而坐。賀競華的秘書在不遠處落座,警惕地掃視著四周,自是為了防止有不知情的人靠過來,影響賀市長與賈局長談話。

    今天上午,在第五小學,二人鬧得有點不愉快。

    賈局長當著大伙的面,對賀市長在平原的一些施政措施,提出了意見,隱約指責賀市長不看重民生工作,對普通群眾的疾苦,視若無睹。

    賀市長當時雖然沒說什麼,但看得出來,其實心裡頭也不是那麼痛快。賀競華城府再深,秘書跟了他半年,多少也能看出點端倪來。

    賀市長外表謙虛和氣,骨子裡頭何等驕傲?連市委書記陳天海,都不能隨便干涉他的施政措施,更不用說指責了。賈銘世當眾提意見,賀市長肯定覺得傷面子了。

    只是這位賈局長,也是個犀利無比的性格,行事肆無忌憚,我行我素,偏又來頭極大,賀市長也很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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