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什麼人啊?
要是雷婷知道,這幾個竟然全都是級別不低的領導幹部,只怕更加要目瞪口呆了。完全顛覆了她心目中老成持重的領導幹部形象。
眼見雷婷跑去了陽台,賈銘世笑著說道:「晨山,你好好考慮一下。」
眾人跟著起哄。
胡晨山搔了搔頭,說道:「三哥,這個東西,不能我們說了算,還得看人家願不願意是吧?」
「她肯定願意!」
賈銘世還沒來得及說話,程寶南又嚷嚷起來,就在床前走來走去,不住地打量胡晨山,嘖嘖讚歎不已。
「晨山,雖然你現在渾身都是窟窿,但修補好了,就不會往外漏水了。不管怎麼說,你還是長得挺帥的嘛,儘管還比不上我,比他們那可帥多了,哎呀……」
卻原來程公子只顧自誇,不提防後面伸出一隻大手,在他後腦勺上重重敲了一個爆票。
自然是洛紅瑜了。
洛紅瑜微笑說道:「晨山,說真的,我覺得有戲。小姑娘挺不錯的。」
胡晨山笑道:「你們別說了,要不,該把人家嚇壞了。」
聽這意思,胡書記是無可無不可。小姑娘對他沒意思,他無所謂。小姑娘要是真看上他了,堅決要嫁,胡書記馬馬虎虎,也就娶了算了。
這邊吵吵鬧鬧的,賈銘世手裡的電話響了起來。
「你好,我是賈銘世。」還是標準的應答。
「你回首都了,也不告訴我?」
電話裡傳來範華珍氣哼哼的聲音。她曾是新安市政法委辦公室副主任,她的表哥——新安最大的黑道頭子沈文龍「潛逃」後,她便到了首都,一直在公安大學進修。
賈銘世笑道:「這幾天忙著呢,晨山受傷住院了。」
「什麼?怎麼受的傷?哪個醫院,我馬上過去!」華珍急急問道。
「西區人民醫院,特二號病房。算了,你現在還是不過來吧,這裡人多,吵吵鬧鬧……」
賈書記話說了一半,電話便發出了嘟嘟的忙音。
不到半個小時,華珍便趕到了病房,大家尚未看清楚,華珍一迭聲地叫道:「晨山,你怎麼啦?撞車了還是被人砍了?」
程寶南的臉頓時便綠了,連聲說道:「小姑奶奶以後別亂說話,這也太準了點!」
華珍猛地在程寶南面前停住了腳步,詫異地問道:「怎麼,兩樣全中?」
「可不就是兩樣全中嗎?被幾個人圍著拿刀捅,然後又是摩托車撞!」
華珍立時瞪大了眼睛,怒道:「什麼人這麼囂張?那你們還在這裡幹嘛?趕緊去砍回來啊!」
程寶南苦笑道:「我們也想砍回來問題是找不著人。估計是流竄作案,區局這會正焦頭爛額呢。」
「那現在呢,沒事了吧?晨山,沒事吧?少沒少什麼零件?」華珍衝著病床上的胡晨山就嚷嚷起來。
大家更是大眼瞪小眼。這是女孩說出來的話?
胡晨山笑道:「沒事,全乎著呢。過幾天就能下地了。到時候,我親手去抓那幾個混蛋。」
華珍便伸出白生生的大拇指,讚歎道:「這話聽著提氣,夠爺們!」
胡晨山便昂然道:「那是!」
躲在陽台上的雷婷見來了個美女,心中大喜,正準備出來說話,見了這般情形,又嚇得趕緊縮了回去。
這比一群老爺們還厲害啊!
雷婷真的還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美得令人心悸,說出來的話,卻又如此硬氣。
不要說雷婷,連賈書記都有點撓頭。
「來,跟我走,我給你看些東西。」
在病房裡待了一陣,確定胡晨山的傷勢正在好轉,華珍便放下心來,隨即將目標轉向了賈銘世,上前挽住了賈銘世的胳膊,笑著說道。
賈書記倒是「很乖」,二話不說,就跟華珍出了病房。賈書記很清楚,在這種情形下,任何「反抗」都只會令局面更加糟糕。
出了病房,賈銘世便即將胳膊從華珍的臂彎裡抽出來,說道:「看什麼東西?」
「放心好了,絕對是好看的東西。比我還好看。」
華珍笑嘻嘻的,倒是滿懷自信。
二哥的興趣就被勾了起來。實話說,這個世界上,比雲大小姐還好看的東西,確實不多見了。
華珍那台紅色的寶馬就停在住院部的樓下,在一大堆黑色銀白色的小車之間。顯得非常扎眼。華珍拉著賈銘世就上了車。寶馬車內香噴噴的,令人一坐進去就有點熏熏yu醉。
華珍熟練地發動車子,寶馬悄無聲息地滑了出去,一出醫院大門,便即飆了起來。一直以來,寶馬標榜的就是駕駛的樂趣,這也是後世在高速公路上飆車最瘋狂的一般都是寶馬車的原因。實在開著開著,司機就會嗨起來。
不過首都城裡的道路交通狀況。著實不咋的,華珍飆車,也就只能稍具意思,不免頗為憋氣。
賈書記偏偏還要放下車窗,迎著首都凜冽無比的寒風。有滋有味地抽煙。這樣的事情,估計只有賈銘世一個人幹得出來,換一個人,就凍僵了。
華珍將車子開進了首都大學不遠的一個住宅小區。這個住宅小區,看上去有點年頭了。很古老的大院子,到處都是那種瘋長的常綠植物,看上去沒怎麼修建,亂糟糟的,卻綠意盎然,展現出勃勃生機。在賈銘世的內心,其實更喜歡看這種未經修剪過的綠意。修建得整整齊齊漂漂亮亮的園林花草,太刻板了,很難在心裡引發共鳴。
「我在這租了個一室一廳的小房間。」
華珍將寶馬車停進樓下的車房裡,鎖好門。不要說九四年,就算在二十一世紀初,這樣火焰一般的小寶馬,都很拉風。平時還是鎖起來比較好。
賈銘世恍然,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這裡離學校近。」
華珍租的房子在三樓,大約四十來個平方的一室一廳,帶廚房衛生間和陽台。這個院子雖然古老,裡面的住宅卻經過了改建,配套比較齊全,不是老式的筒子樓。如今在首都,老式的筒子樓基本快消失殆盡了,大多經過了改造。
一走進房間,賈銘世便「嘩」地一聲。
只見房間裡到處都是亂七八糟的,牆壁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照片。
華珍立時便猛翻白眼,怒道:「難道你沒讀過大學啊?你見過哪個大學生的宿舍是很整齊的?」
范大小姐有點惱羞成怒了。
這話責備得很是。賈書記大學畢業好些年,這幾年一直當著領導,出入的所在,俱皆是整整齊齊,一塵不染,卻是有些忘本了。
「來,這邊,給你看照片。」
華珍拉著他的手,推開了臥室的門。
賈三哥頓時就感到眼前一花,便目瞪口呆了。
臥室之中,靠牆擺著一張大大的雙人床,雙人床的正上方,是一張巨幅照片。照片之中,則是緊緊依偎在一起的兩個人,其中一個,花枝招展,笑靨如花,交艷非凡,正是盛裝的華珍,華珍緊緊依偎著的那位男子,身材高大挺拔,面容英俊不凡,可不正是賈三哥?被華珍小鳥依人般偎在身邊,笑得頗為「sese」。
一時之間,賈書記是真的被震住了,腦子裡亂糟糟的。
也不怪賈書記吃驚。
他實在想不起來,什麼時候和華珍拍了這麼一張「曖昧難言」的合影?
「怎麼樣,這照片好看吧?技術挺不錯的,是不是?」
華珍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見賈銘世驚住了,很是得意洋洋地問道。
賈銘世甩了甩腦袋,自言自語地說道:「不是吧,電腦科技應該還沒有這麼發達啊……」
這一刻,賈書記自然想起了後世無所不在的「ps」技術。如果是在時光倒流之前,賈書記看到這樣一張照片,自然毫不驚訝。就算再離譜的,人頭套在狗身上,都只是等閒,見怪不怪。但九四年,應該還沒有這樣的電腦特技軟件吧?
賈書記對電腦特技基本就是門外漢,卻是搞不明白了。
華珍就扁了扁嘴,很不屑地說道:「什麼電腦科技?這是攝影的合成技巧好吧?別忘了我是學哪行的,我是攝影記者!」
賈銘世只好搖頭苦笑,心裡平靜下來,仔細看了看那張合影,點了點頭,說道:「單就合成的技術而言,很不錯,技術比較高明了。」
「那是!我學什麼都挺厲害。我跟你說,這張照片掛在這裡,作用可大了,可以辟邪。」
「辟邪?我是鍾馗啊?」
范大小姐一出接一出的,賈三哥被搞得昏頭漲腦。
「比鍾馗厲害多了。這照片可以防狼,防色狼。凡是那些對我賊忒兮兮,不懷好意的傢伙,我就領他們來這裡,讓他們好好瞧瞧,他們就自慚形穢了。我告訴他們,我男朋友是散打冠軍,武術教練。他們嚇得腿都軟了。喏,你看這張,厲不厲害?」
華珍笑嘻嘻的,形容之間儘是促狹之色。
賈銘世循著她纖巧白皙的手指望去,只見滿屋子的牆壁上,全都掛著他的照片,但大多是「ps」過的。華珍指著的那一張,就是一個揮汗如雨的「打仔」賈銘世,結實的上身,肌肉虯結,神態威猛。
用這樣的照片去「嚇唬」首都大學那些文質彬彬的大學生,倒真是很有效果。首都大學的學生,一般都崇尚「君子動口不動手」的教條。
不過見了這張「ps」照,三哥立即便大為不忿,露出鄙視的神色。
「怎麼啦?弄得不好?」
「不好。他那小身板太弱了。」
三哥傲然地點了點頭。說起來,三哥乃是真正的肌肉男,一身肌肉健美無比的。
華珍就撇撇嘴,說道:「那沒辦法,我拍不到真的,只能用假的來湊數了。啊,對了……」華珍忽然一聲大呼,雙眼放光:「要不,咱們現在拍,快快,你把衣服脫了……」
賈書記頓時再一次瞠目結舌,滿頭黑線。
這也太扯了吧?
「嘻嘻,求求你,拍一張吧,就一張,行不?」
華珍拉住了他的手,不住搖晃,抬起頭仰望著他,神情十分可愛,尤其那亮晶晶的雙眸,更是令人難以拒絕。
不過賈書記還是清醒的。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他要是在這時候脫了衣服,可就不止拍照那麼簡單了。萬一賈書記一下子迷上了攝影,也對華珍提出類似要求,「脫脫拍拍」,豈不是會糟糕?
看來,一個人縱算肌肉發達,也不能隨時隨地炫耀,要懂得低調,深藏功與名!
不然就會有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