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3-02
「離婚?」林志國本來想問怎麼會離婚,記得大學剛畢業時他們這些同學還搞過一次聚會,莉莉沒考上大學,當時已經結了婚,她婆家好像挺有些家世的,怎麼會鬧到離婚沒工作來作三※陪小姐呢?但話到嘴邊又嚥了回來。
莉莉卻是漸漸放開了。拿起桌上地啤酒用牙咬開。就灌了小半瓶下去,看得林志國直皺眉,心底深處地玉女形象轟然倒塌。
「我吧,以為找到了好歸宿,他家裡有錢有勢,可是又怎麼樣?這些年每天都出去玩女人,回來就打我罵我。後來我忍受不了就和他離了婚。你知道的,我沒學歷。去年單位優化組合我就下了崗,一直找不到工作……」說到這兒莉莉嫣然一笑:「怎麼樣老同學,是不是很看不起我?」
林志國擺擺手,正想安慰幾句,包廂門被輕輕敲響,結賬的那位服務小姐推門進來,對林志國道:「先生,對不起,思思小姐被別人點了鐘,時間還沒到呢。」
林志國一愕,莉莉卻是臉色一變,隨即說:「我不去,那人毛手毛腳地,我說了我不出台,他,他就要在包廂,總之我不去,合同上不是說明,我的義務就是陪酒陪唱歌嗎?」
服務小姐對莉莉就沒什麼好臉色了,鄙夷的道:「思思大姐,別挑肥揀瘦了,3o6的客人來頭你應該知道,惹惱了他是什麼後果你自己琢磨琢磨,再說,來這裡坐※台,還裝什麼三貞九烈!」
林志國臉就沉了下來,咳嗽了一聲:「小姐,思思小姐是我的同學,她說不想去就是不想去,我現在不是以客人地身份點思思小姐的鐘,而是以朋友的身份在和她聊天,希望你別再打攪我們。」
林志國張嘴朋友朋友的,服務小姐卻一下就想岔了,雖然不敢頂撞林志國,心裡卻更是不屑,原來是個小白臉,坐※台費都不想出。也不多說,道:「那我去和客人解釋。」轉身走了出去。
莉莉就緊張起來,說:「志國,你快走吧,那人你惹不起的。」
林志國擺擺手:「不理他,咱們接著聊。」
莉莉卻是站起來拉林志國起身,林志國一蹙眉:「我說沒事就沒事,坐下!」
莉莉怔了一下,就乖乖的坐好,林志國心裡一陣舒暢,男人的自尊得到極大地滿足,在這個不知情的老同學面前,林志國才真正覺得自己像個男人,而不管在單位或是在家裡,就算別人對他再怎麼客氣,林志國心裡卻總是有根刺。
雜亂的腳步聲,接著彭一聲門被人踢開,走進來一個高大的身影,指著莉莉就罵:「媽的騷娘們,這裡是洗手間?你他媽在這兒給老子灑泡尿老子就饒了你!」
莉莉嚇得臉色蒼白,慢慢站了起來。
魁梧男人身後跟著那女服務員,幸災樂禍的看著林志國和喬莉莉。
包廂內夜燈昏暗,魁梧男人罵完才見到穩穩坐定的林志國柱,魁梧男人就更是火大,瞪著林志國罵道:「你小白臉……咦?」魁梧男人突然覺得林志國有些面熟。走上兩步,有些遲疑的道:「你,你是?」
林志國剛想叫服務員去叫老闆,卻見凶漢好像認得自己,就說:「我姓林,縣委工作!」
「啊,真的是你,林秘書,啊。啊這怎麼話說地。」魁梧男人馬上換上了笑臉,他叫劉三,本來是地痞,在遠山挺吃得開,去年拉扯著一幫兄弟搞起了一家裝修公司。既然上了岸,自然鑽窟窿盜洞的托關係希望能真正漂白,在某位副局長家的婚禮上劉三遠遠見過林志國,更見識過這位縣委書記秘書的威風,一向將自己當三孫子般呼來喝去的副局長在這位林秘書面前,那阿諛奉迎的笑臉就跟自己討好他一般無異,劉三也就將林志國相貌牢牢記住。
林志國當然不會記得這麼一號人物。蹙眉問:「你是?」
「啊,我是劉三啊,林秘書,在高局長兒子的婚禮上我向您敬過酒。」劉三滿臉奉承地笑。
林志國哦了一聲,擺擺手,很大度地說:「給我朋友道個歉,回去繼續喝你地酒。」
劉三謙卑地笑:「是啊是啊,我這酒真的喝高了,張嘴就冒臭氣。」轉頭對莉莉陪笑道:「思思小姐,對不起。您海涵。」
莉莉慌得連連擺手。
「不打攪二位了。您二位聊。」劉三很識時務,馬上賠笑告退,出了包廂門,就聽「啪」一聲響和女孩子的哭泣聲,想來是劉三抽了那服務小姐一嘴巴。
林志國皺眉:「欺軟怕硬,什麼東西?哪天收拾收拾他。」
莉莉卻是悵然看著這位昔日毫不起眼的老同學,半晌無語。
林志國笑道:「坐下啊。傻站著幹嘛?」
莉莉隨即將心頭地惆悵拋開。笑瞇瞇幫林志國開了一瓶啤酒,遞給他:「老同學。我敬你一杯,謝謝你幫我解圍,你現在可老威風啦,開句玩笑,我當初嫁你就好了。咯咯」說著就咯咯笑起來,和林志國的手接觸時,指甲在林志國手心輕輕搔了一下。
林志國心裡歎口氣,在這裡久了,人總是會變的,想不到以前的青春玉女因為生活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三哥叫你林秘書,說說,你這大秘書都管啥?」莉莉杏眼如絲的套話。
林志國乾笑兩聲:「狐假虎威罷了,我現在是縣委賈書記的專職秘書。」對女人地獻媚,他心裡也不知道是啥滋味,大口的喝了口酒,將落寞掩在心底。
「賈書記是誰,不是劉書記嗎?」看來莉莉對縣委縣政府的權力架構一無所知,不過也難怪,掙扎在最底層的人又有誰有心思關心這些。
林志國笑道:「過些日子你就只會聽說賈書記,忘掉劉書記了!」他心裡,也在期待這一天的早日到來。
週三晚上,賈銘世又來到了電大,這次,他卻是已經令林志國幫自己辦好了法律班的聽課證,剛走進教室,就聽有人叫他:「哥們,喂。戴太陽帽地哥們!叫你呢!」賈銘世轉頭,卻見情聖坐在白艷旁邊。正向自己招手。指著白艷另一邊地座位:「這有位子!」想來是惟恐那才子搶了座位。
賈銘世摸摸臉上地太陽鏡,見白艷掃了自己一眼就轉開目光心下稍安,看看四周。也實在沒什麼空位。賈銘世從小就不喜歡坐教室前面。琢磨了一下,就在白艷身邊坐下。
「這兒有人了!」白艷蹙起秀眉。
情聖忙討好地笑道:「我朋友。就叫他坐這兒吧,看他可憐兮兮地,和別人坐一起盡挨欺負!」
有著豐富「偵察經驗」的白艷怎麼會被情聖騙過。蹙眉道:「可是,我有問題問孫浩地。」
情聖一拍胸脯。「啥問題。問……問我這朋友,他是大才子。嗯,就是書獃子。酸溜溜地就知道學習!」卻是不忘藉機貶低才子的才情。
白艷指了指筆記本上的一道論述題,情聖馬上將筆記本遞給賈銘世,使眼色道:「哥們,這點小問題難不倒你吧?」
賈銘世本來懶得理白艷那點破事。但想想。不能令白艷對才子孫浩產生依賴心理,就算為了學習,經常在一起也不是啥好現象。
拿過筆記本一看。卻是自己聽得那一講地問題。不由得歎口氣。都說四肢達則頭腦簡單,本來自己是不信地,但看白艷外表好像一個挺靈秀的人。實際上腦袋裡卻是一團漿糊,很笨,一些流傳很久的俗語果然有著它地道理啊!
賈銘世拿起筆。隨便寫了幾句,主要就是幾點論點,遞給了白艷。白艷看了就皺眉頭道:「什麼啊,具體的論述呢?請教孫浩地話。人家寫地可詳細啦。」
賈銘世剛想說話,琢磨了一下怕她聽出聲音。就用筆在筆記本上寫:「他那是害你。掌握了論點。怎麼去論述你要自己思考。這樣你才能進步,什麼都依賴別人。不懂得自己思考,永遠是個草包!」
看賈銘世前面寫地白艷卻是覺得大有道理。正品味呢卻見最後一句話。立時柳眉倒立,瞪著賈銘世道:「你說誰是草包?」
聲音可就有些大,引得周圍人紛紛側目。
賈銘世不自覺將心裡話寫出來。可就有些後悔,見白艷瞪著自己,就有些心虛心說還是不聽了吧。不然身份要曝光,站起來想走,白艷卻拉著他衣袖一把將他拽回座位上,看著賈銘世越看越覺得面熟。冷哼一聲道:「把眼鏡摘掉給我看看。快點。還有,你為啥不敢說話。是不是以前犯在過我手裡?」
賈銘世歎口氣。低聲道:「別亂喊,是我!」
「啊!」白艷驚訝地張大小嘴,看著賈銘世再說不出話。賈銘世一開口。她就聽出了他的聲音。
賈銘世乾咳了兩聲,就扭頭不再理她。
教授講課時,賈銘世自然要摘掉眼鏡,其實戴帽子也很不禮貌,但賈銘世也只有小小的不自覺一次。
白艷一直側眼看著賈銘世,不知道他好端端跑來聽法律課幹嘛?想起他送自己地「草包」兩字評語心裡更是火大,在他心裡。自己就是個草包嗎?
課間休息時,情聖就約賈銘世去後門口吸煙,情聖上課自然是不會專心的,眼角一直瞥白艷,卻見白艷不時去看賈銘世,情聖納悶,就探賈銘世口風,這次情聖倒是不再那麼沒禮貌。看了賈銘世地聽課證,賈銘世地聽課證林志國辦地,卻是用得林志國地名字。情聖就問:「林哥。你以前認識白艷吧?」他倒挺機靈,能看出些端倪。
賈銘世連連搖頭。情聖不相信地說:「那她幹嘛總是看你?」
賈銘世笑道:「因為我說她是草包吧!女人心眼小。是不是一直在瞪我?」情聖聽了倒覺得有些道理。哈哈笑道:「林哥。你也是。哪能這麼說美女呢?」
白艷蹙眉看著和情聖說笑地賈銘世,更是一陣鄙夷。根本就沒有高級領導地樣子,聽課期間和學生去吸煙打屁。起不到一丁點好地榜樣作用。真不知道怎麼混到縣委書記的位子上的。
整講課結束,學員們潮水般湧出教室。情聖在後面喊賈銘世:「林哥,林哥!」賈銘世卻是沒有反應,情聖只得大聲喊:「林志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