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1-28
賈銘世皺起了眉頭。
原也知道,這個事情不好辦。這個不是他們紈褲之間交換個女朋友那麼簡單。雲裳的拒絕,正在情理之中。
但是賈銘世很明白,此事對於賈家的重要性,到底有多大。
他瞭解雲裳的性格,一旦認為此事對他不利,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的。
稍頃,賈銘世的眉頭舒展開來,微笑著說道:「你不同意就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來,咱們去跳舞。」說著,站起身來,微微彎腰,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很紳士的模樣。
雲裳輕輕一笑,裊裊娜娜地站起身來,將一隻柔若無骨的小手,放在了賈銘世的手掌之中。雲裳的手掌十分柔嫩,當真就像是沒有骨頭一樣。
起身之後,穿著長裙子的雲裳顯得身材非常之棒,碩大的雙峰將白色長袖襯衣高高頂了起來,腰部束得很緊,曲線玲瓏,養眼到極點。
雲裳的長相或許不算極美,但絕佳的氣質加上絕佳的身材,令她的女性魅力四射。儘管這間房子裡的男男女女都算得是熟人,還是吸引了不少人火熱的眼神。
賈銘世酷愛運動,上高中那會,就是學校武術隊的業餘隊員,籃球也打得非常好,這麼多年一直不曾放下過,個子高,身材亦是極佳,標準的猿臂蜂腰。
兩個人往舞池中間一站,頓時顯得極其耀眼。
當時流行的就是普通的交誼舞,慢四拍子,賈銘世鼻端聞著雲裳身上淡淡的幽香,有點意亂情迷,情不自禁的貼緊了一點,雲裳高聳的胸脯幾乎碰到他結實的胸膛了。
雲裳嘴角微微一翹,露出一絲溺愛的笑容,由得他去。
她很喜歡賈銘世對她的依戀,和賈銘世在一起,總是禁不住柔情氾濫。當然,是溺愛之情。
京師紈褲子弟這種聚會,是非常隨意的。別墅裡也算得「功能齊全」,還有電影廳。紈褲們總是能搞到最新的外國電影和香港電影。就現在,還有一幫子傢伙在電影廳看著呢。在這裡跳舞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人。
「姐,賀競強沒來嗎?」
賈銘世貼在雲裳耳邊低聲問道。
他知道雲裳是嫁給了賀競強,但那是後來的事,這個時候還沒有結婚。有關雲裳的一切,賈銘世記得很清楚。不過眼下應該也已經把關係定下來了。
政治聯姻在世家豪門十分尋常,其比例甚至遠遠高於正常自由戀愛結婚的。雲家後來能夠在政治漩渦中安然脫身,沒有遭到大清洗,與賀家也有很大的關係。賀家的勢力,不弱於賈家和雲家,在那場政治爭鬥中,做了正確的選擇,獲得了極其豐厚的回報。
雲家與賀家聯姻,不是從雲裳這裡開始的。雲裳的叔叔,娶的就是賀競強的姑姑。
因為這層關係,雲家才能全身而退。
「別提他,煩人!」
雲裳很不爽地說道,好看的柳葉眉蹙了起來。
賈銘世略有一些詫異:「怎麼啦?」
「別問,煩!」雲裳更加不高興了。
據賈銘世所知,雲裳與賀競強的婚姻著實不開心,雲裳一直不曾生育,不知道是生理原因還是雲裳自己不想要孩子。雖然大家是好朋友,畢竟男女有別,這樣的事情,賈銘世也不好問得過於深入。
政治聯姻,很多這樣的情形。
有些人只是奉父母之命完婚,結婚之後,兩個人壓根就過不到一塊,最後各過各的,只是表面上維持著那個婚姻的空殼子。但這種空殼子,對外還是很管用的。表示著兩個大家族還緊密地聯繫在一起,不分彼此。
這是政治的需要,不是生活的需要。
這種情形,在二叔他們那一輩,還不是特別明顯。那時節,崇尚的是組織安排,先結婚後戀愛。到了後世,在賈銘世他們這一輩人身上,「各過各的」就已經成了一種普遍存在。
眼下雲裳與賀競強尚未結婚,雲裳就如此煩躁,多多少少有點出乎賈銘世的意外。
賈銘世嘴角浮起一絲笑容。
「怎麼啦?幸災樂禍啊!」雲裳的觀察很敏銳,馬上問道。
「沒,哪敢啊……要我說,你不喜歡他就別嫁了。幹嘛和自己過不去啊?」賈銘世有點嬉皮笑臉地說道。
雲裳笑罵道:「寧拆十座廟,不破一對婚。這道理你不懂啊?」
「可你不喜歡他啊,這不是自尋煩惱嗎?」
雲裳就歎了口氣。政治聯姻,談得上什麼喜歡不喜歡?
要不,你嫁給我算了!
賈銘世心中一激動,這句話差點脫口而出。還好,話到嘴邊嚥回去了。自己同顏雨落有婚約在先,而且他和雲裳之間,感情雖深,卻還談不上是男女之情,姐弟親情更多幾分。在雲裳「積威」之下,太過火的玩笑,賈銘世也不敢開。
「銘世,我不想在機關上班了,我想下海去。」
稍頃,雲裳忽然說道。
在賈銘世的記憶當中,雲裳最終也確實是下海經商去了。但那是政治風暴之後的事情,雲老爺子過世,老雲家逐漸淡出權力圈子,嫡系子弟紛紛下海經商。雲裳也是其中的一員。
世家子弟下海經商,致富並不困難。
不過在當時,發財也還是不如後世那麼輕鬆。改革開放沒多久,國內的經濟遠不如後世那麼活躍,權力所能產生的「經濟效益」,自也不能相提並論。
「為什麼?為了甩開賀競強?」
賈銘世馬上就猜到了原因。
「嗯。」
雲裳也不否認。
賈銘世認真想了一下,說道:「這也可以,老爺子以前在嶺南省工作過,很多舊部都在那邊,你要是過去南方市或者江口市,賺錢不難。我可以給你出些主意。」
這個所謂老爺子,指的自然是雲裳的爺爺。建國初期,雲老爺子是嶺南省的巨頭之一,至今尚有許多舊部,在嶺南省身居高位。
作為改革開放的最前沿,嶺南省的經濟,遠比內地活躍,首都也不能比。
就算沒有雲老爺子這個淵源,以賈銘世重生的優勢,加上雲裳太子女的身份,要想賺錢,那也是毫不為難。
雲裳這種性格,其實並不適合在機關混。現在下海經商,倒是甩開賀競強的一個好機會。賀競強也是紅三代子弟之中的佼佼者,絕不會丟下錦繡前程,追到嶺南省去經商的。
而且,賀競強不缺女人。
什麼樣的女人都不缺。
他對雲裳,恐怕也沒有多少真感情。今天他沒來參加這個聚會就是明證。他要娶雲裳,娶的其實是老雲家那塊金字招牌。
「是嗎?那就這樣說好了!」
得到賈銘世的贊同,雲裳頓時興奮起來,笑吟吟的了。
兩個人在舞池之中這般親密的模樣,早就看得賀競強的弟弟七竅生煙了,死死盯著他倆,眼裡如欲冒出火來。
「銘世,你怎麼回事啊?」雲裳終於「抗議」了。
賈銘世要麼不跳,一跳起來就沒完沒了,一曲接著一曲,任何人都插手不進來。貌似他根本就沒打算讓別人跟雲裳跳舞。
賈銘世咧嘴一笑,說道:「就跟我跳,別理他們,一群小毛孩子,有什麼勁?」
「小毛孩子?」雲裳不由笑了,「你自己就是小毛孩子,還說人家?」
賈銘世笑著,就是「霸著」雲裳不放。賈銘世在紈褲裡很有「名頭」,一般的紈褲也不敢來和他「爭」。再說了,就算賈銘世不翻臉,雲裳也不是誰都請得動的。何必拿熱臉去貼冷屁股。
賀競強的弟弟,先頭一直看賈銘世不順眼的那個年輕男孩終於忍無可忍,趁著一曲終了,賈銘世和雲裳休息時,板著臉走過來,冷冷說道:「嫂子,我請你跳個舞!」
「好啊……」
雲裳對賀競強不感冒,卻是不便對賀競強的弟弟甩臉子,笑著應了。
「慢著!」
賈銘世叫道,斜乜著年輕男孩,冷笑了一聲。
「賀為強,誰是你嫂子,你小子說清楚!」
「怎麼著?讓我說清楚?賈銘世,你還不夠格!滿四九城打聽打聽,誰不知道我大哥和雨裳姐訂婚了?你小子像個癩蛤蟆一樣,滿嘴哈喇子,圍著我嫂子轉悠,什麼意思?啊?」
賀為強憋著一肚子火,正愁沒地方發洩呢,可巧賈銘世就湊上來,自是勃然大怒,像只鬥雞似的,死死盯著賈銘世,大聲嚷嚷起來。
「砰」地一聲!
一個啤酒瓶在賀為強腦袋上開了花。
賀為強頓時一聲慘叫,抱著腦袋往地上出溜。
賈銘世拿著半截啤酒瓶子,冷笑道:「王八蛋,敢在我面前大聲嚷嚷,活得不耐煩了?」
這一下變起俄頃,誰也沒料到賈銘世說動手就動手,事先一點徵兆都沒有,登時一個個都傻了眼,望著這邊發愣。
「銘世?你幹什麼?你瘋了!」雲裳叫道,急急忙忙去扶賀為強。
「賈銘世,你王八蛋敢打我?老子宰了你!」賀為強也是四九城出了名的紈褲,幾曾吃過這樣的虧?被雲裳扶起來,人還沒站穩,就氣急敗壞地大叫起來。
這些年輕人別看全都是紈褲,出身世家豪門,鬥起氣來和普通街頭小混混沒有絲毫區別。
「哎呀……」
賀為強的威還沒發完,又是一聲慘叫,卻原來賈銘世飛起一腳,踢在他的小肚子上,賀為強雙腿一軟,又出溜下地。這一腳挨得親切,一時間賀為強蜷縮在地,痛得滿頭大汗,一聲都出不了。
這一下其他幾個與賀為強交好的紈褲不幹了,紛紛手持啤酒瓶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指責賈銘世。
「怎麼?想打群架?來啊,讓你們試試三哥的手段!」他在家中排行第三,外人都稱他賈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