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1-20
青春痘說話還是一如既往的很沖,而且剛才四瓶「勾兌」拉菲,更給他增加了一些「衝動的活力」!言辭之間,不但針對酒店,又衝著賈銘世他們來了。
賈銘世又微微皺起眉頭,覺得這人太也過分,好像就跟他們卯上了。貌似往日無仇近日無怨的,這樣搞有點莫名其妙。
碰到這樣的客人,圓臉女孩一時就有點手足無措。
「他·媽的,你倒是快點啊,叫老子們在這裡乾等了那麼久……」
青春痘敲得板壁砰砰作響,語氣大是不耐。
「喂,服務員,怎麼還不叫按摩小姐過來?」程新建在房間裡也等得不耐煩了,催促道。
「好的好的,先生稍等,馬上就來……」圓臉小妹又衝程新建連連賠笑點頭。
「幹什麼,先給我們安排好再說!」青春痘凶巴巴的瞪著圓臉小妹吼道。
「先生,實在對不起,這個事情我做不了主……要不,請您稍候,我……我去請我們經理過來……」圓臉小妹怯怯地道。
「你說的就是那個胸大屁股也大的**鄭經理吧……好,你叫她來給老子做按摩,一切都好商量!」青春痘淫邪地大笑起來,其他幾個男人也跟著大笑。看來這幫人裡頭,也是以這個青春痘為主的,只不知道他是什麼人。
「不不,我去請我們老闆過來……」圓臉小妹說著,慌裡慌張的往外邊跑。
鄭馨蓮平日對他們這些服務員都很不錯,圓臉小妹聽青春痘這般說話,生怕鄭經理吃虧,當真就不敢去叫她,而是叫領班直接呼叫芙蓉酒店的鄭老闆。
「小金,要不算了吧?兩個房間就兩個房間好了,也沒什麼的……」這時候,青春痘身旁的一個女孩子說道。這女孩子二十歲出頭模樣,長相還算秀美,只是妝化得有點重,眼瞼都塗得青青的,反倒掩蓋了天生麗質,顯得很俗氣。
年輕人往往不知道善用「本錢」,卻也難怪。只不過她貌似勸解,說話的語氣裡面卻滿是挑釁之意,效果適得其反。
「怎麼,你笑話我嗎?」青春痘一下子來了脾氣,逕自走進套房,朝賈銘世說道:「喂,打個商量,換一下好不?」
這人囂張歸囂張,眼光不差,也看出對方一干人等是以賈銘世為首的,氣度明顯不同。較之他在自己這個群體中的地位更高。
賈銘世看了他一眼,覺得有些好笑。他這麼想著,臉上自然而然帶出這樣的笑容來,莫名其妙之中混合著一絲詫異與不屑。程新建幾個更是笑著搖頭。
青春痘一看就是個二世祖之類的人,可能仗著家裡有錢有勢,橫行無忌慣了,不知道天高地厚。也就是賈銘世,涵養不錯。若是換了別的官員,老早幹架了。
賈銘世臉上的笑容在青春痘眼裡就變成了「邪惡」,那輕蔑的神色將青春痘刺激得暴跳起來。
「媽的,老子掏錢不行嗎?說吧,要多少錢你才肯換?」青春痘說著,從夾克口袋裡掏出一大把「老人頭」,約莫有兩三千之多,在手裡頭拍打著,斜眼乜向賈銘世。
「喂,開個價吧!一千塊夠不夠?我還就不信了,這世界上還有錢辦不到的事情!」
氣死他也不是非要花偌大價錢來要這個包廂,主要還是面子問題。從來沒有吃過虧,卻被一幫「外地佬」如此輕視,簡直豈有此理!
眼見得這個事情要莫名其妙的演變成一個斗富的版本了。賈銘世可不想從口袋裡也掏一把錢出來,然後兩個人沒事燒著玩。
賈銘世擺了擺手,扭過頭去。
黃達開就站了起來,走到青春痘面前,淡淡說道:「出去!」
「什麼?」青春痘以為自己聽錯了,瞪大了眼睛。
「滾!」黃達開暴雷也似喝道!
「你……你他·媽的找死啊?你知道老子是誰嗎……哎呀……」
青春痘暴跳如雷,指著黃達開的鼻子叫罵,卻被黃達開手一抬,就鎖住了喉嚨。
「小子,不管你是什麼烏龜王八蛋,別在這裡找難受。不然打出你屎來……」黃達開逼視著青春痘的眼睛,冷冷說道。
青春痘個子也算得比較高大了,比黃達開還高了一些,被黃達開鎖住脖子,滿臉漲得通紅,嘴巴大張著盡力喘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喂,你們幹什麼?快放手!真是無法無天了……」西裝男大聲叫嚷起來。
青春痘的其他幾個男伴,也紛紛叫嚷往按摩房裡擠,氣勢洶洶的。可可惜按摩房沒有什麼就手的傢伙。
黃達開曲臂往前一送,青春痘踉踉蹌蹌的連退好幾步,與西裝男重重撞在一起,幸好後面有幾個同伴及時伸手扶住,不然一准要摔個屁股墩。
「都滾出去,別他·媽的在這裡自討苦吃!」黃達開說道,卻也沒有再動手的意思。
賈銘世望了程新建一眼,程新建搖了搖頭,苦笑道:「如今這世道,嗑瓜子都能嗑出臭蟲來,真是掃興!」
「別跟年輕人一般見識!算了!」賈銘世笑道。
程新建就鬱悶了一把。這人自己不過二十來歲,是標準的年輕人,卻口口聲聲「不和年輕人一般見識」,老氣橫秋的。
「好,你們敢打我,打得好!」青春痘見了黃達開的架勢,情知繼續動手的話,說不定真會被打出屎來,只是咬牙切齒地叫罵,邊罵邊退了出去。
「你們幾個鄉巴佬,不知道老子的厲害,夠膽就別跑!」西裝男幾個,倒不說話了,只是用十分同情的眼神望著屋子裡這幾個不知道死活的「外地佬」。兩個女伴的眼神,更是充滿著幸災樂禍的意味。
這幾個外地傻瓜,還不知道惹了誰吧?
西裝男朝一個同伴使了個眼色,那人心領神會,躲一邊撥電話去了。
恰在此時,芙蓉酒店的鄭老闆親自趕來了,一見青春痘,臉色大變,慌得一路小跑過來,雙手伸得老長,諂媚的笑容幾乎要從肥肥的胖臉上溢了出來。
「金少,您好您好……」誰知鄭老闆不來還好,他一來,原本有點色厲內荏的青春痘,立馬又神氣活現起來。蓋因他一時拿賈銘世他們沒辦法,拿捏鄭老闆卻辦法多的是。
你老小子的酒店搬不走吧?
「鄭老闆,厲害了啊!我邵金華還從來沒在酒店裡頭丟過這麼大的臉呢……就你的芙蓉酒店了不起,老子要個套間做按摩都不行!」邵金華陰陰地對鄭老闆說道。
賈銘世與程新建對視一眼,都搖了搖頭。
這個邵金華原本是高亢中略帶點尖銳的聲音,現在故作陰沉,聽在耳朵裡說不出的彆扭。
賈銘世笑了一下,眉頭忽然又微微皺了起來。
「邵英的兒子?」
「可能是,不過長得不大像。」
程新建一下子也想了起來。
邵英乃是隨岳市天馬區區委書記,據說本次換屆選舉,有可能進步為副市長,主管城建工作。
「邵公子一臉的美麗豆,當然和他老子不大相像了。邵英倒是長得滿帥的!」賈銘世笑了起來。
可惜他倆談話的聲音壓得很低,外頭吵吵嚷嚷的,沒人聽見。不然邵金華聽他倆以如此輕鬆,甚至是帶點調侃的語氣談論自家老子,再笨的人也該察覺苗頭有點不對了。
邵公子有事沒事老對別人說「你知道我老子是誰」,一直沒怎麼出過事,在天馬區的轄區之內,區委書記的招牌當然不是一般的好使。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愣是沒想到假設有一天,人家反過來對他說「你知道我老子是誰」的時候,自己該怎麼應付。兀自在門外對著鄭老闆發飆。
當然,邵公子等人吃了癟,卻不顧面子,一直堵在套房門口不肯走的的原因,主要還是「看住」房間裡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外地佬,防止他們察覺情形不對跑掉了。
「金少息怒,金少息怒……請金少給我老鄭一個薄面,就不要計較了吧?」
鄭老闆不住的給邵金華賠禮道歉,又伸長脖子往套間裡頭張望,想看看是哪些個不開眼的客人,不知深淺得罪了這位爺。
程新建和賈銘世坐在裡間,鄭老闆人胖,脖子不夠長,比長頸鹿差了點意思,卻是不大看得清楚。
「嘿嘿,老鄭,你說得輕巧……你知道人家怎麼對待金少的?掐住金少的脖子,說要打出他的屎來……」西裝男冷笑連連。
鄭老闆臉色就真的變了。
他來的時候,還以為只是起了點爭執,那麼自己出個面,給邵公子賠禮道歉,應該有轉圜的機會,不想金少竟然受了這般「委屈」,那可真是潑天大的禍事了。
這位邵公子,是個無事還要生非的主,何曾受過這等欺侮?估計這會子已經叫人去了,套間裡幾個客人要大大倒霉不說,還要連累他的酒店。
「金少,誤會誤會,裡面的客人應該是不知道金少的威名,一定是個誤會……金少,這樣吧,我進去看看,叫他們給你賠禮道歉,可好?」
鄭老闆說著,也不待邵金華有何言語,就晃動著肥肥的身軀,往套間裡頭擠。
「哎呀,是程局長……」
程新建是芙蓉酒店的常客,鄭澤洋自然認得他。
「程局長,怎麼和金少起了誤會……哎呀,我跟您說,冤家宜解不宜結,金少可不是一般人物,他是……」
「邵書記的兒子!」
賈銘世淡淡接口道。
「這位是……怎麼,知道金少的來歷?」
「猜的。」
鄭澤洋往門外瞅了一眼,壓低聲音說道:「程局長,邵公子脾氣不大好,這裡是天馬區管轄的,要不,兩位瞧在我的面子上,這事情和解了吧?」
賈銘世笑了笑,眼望程新建,不說話。
黃達開也笑著說道:「好啊,你是芙蓉酒店的老闆,你說和解那就和解了吧,你去跟他們說,叫他們走遠點,不要再在這裡吵吵鬧鬧的煩人,那就算了!」
鄭澤洋頓時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