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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傳(純官文部分) 第二十六章 精神上的戀愛 文 / 端木長歌

    更新時間:2012-10-31

    「我給你弄東西吃吧。」欣兒說著回房換了一襲玉色團花軟旗袍,開始煎魚。

    賈銘世站在後門口,癡癡地看了一會兒美妙的身形,默不作聲地包起了一張廢報紙上剖宰的魚翅魚鱗,去撂到垃圾堆,又到樓下的便利店裡買了一瓶酒來。

    二人坐在沙發上,一邊吃酒,一邊嘬魚,兩人都有些神情醺醺。

    欣兒用筷子夾了魚眼珠,白而圓的一顆,要賈銘世吃,說能補腦明目的。

    賈銘世沒有用碟子接,湊過嘴來,吃下了魚目,眼睛卻水波汪汪。

    賈銘世說他要回去了,欣兒說等雨住了送他。

    酒喝過大半瓶,二人臉上都浮著汗油,紅堂堂的,雨卻沒有住,反倒雷聲轟隆,更是頻繁。

    欣兒說:「這麼大的雨,為什麼偏要回去?客房是乾淨床鋪,你就在客房睡吧。」

    賈銘世說行,然後給家裡掛了個電話。

    二人一邊說話,又喝了那半瓶酒,已是夜闌時分,欣兒頭沉重起來,說聲「早些休息吧」,去開了客房,告訴了廁所在哪裡,水在哪裡,一一囉嗦過了,搖搖晃晃進了主臥。

    賈銘世洗後躺在床上,他酒量不錯,雖然一瓶酒有三分之二讓他喝了,但並沒有頭重腳輕,反倒異常興奮。

    睡在床上聽了一陣雨聲,就想起欣兒,原來她對自己有這樣一種單相思,咀嚼她讓他不要再說,翻過身去便竭力不去想她,但不去想,偏要想!焉能不想?竟把她與劉羽倩比較,與唐棠比較,與柳怡比較。

    比較來比較去,身上憋得難受,下邊就直挺挺地豎起來。他穿衣下床,沒有開燈,在房間裡踱了一會兒,開門站在門口。

    廳裡黑漆漆的,他心裡慌亂,又去衛生間小便,沒有要解,走回來卻敲響欣兒那間關嚴了的門。

    欣兒在裡面問:「誰?」

    賈銘世說:「是我。」

    欣兒說:「有事嗎?等一下。」然後裡面的燈亮了,聽見她走過來拉開了門鎖,「你進來呀。」

    賈銘世推門進去,見她披衣坐在床上,下半個身子蓋著毛巾被。

    欣兒說:「你是不是聽見我家的貓叫,睡不著呀?」

    賈銘世說:「我,我……」把站關了,走過去站在女人的身邊,手腳卻一時無措。

    女人明白了事體,低聲說:「銘世,你?」

    賈銘世終於一俯身,抱住了她的頭,喃喃道:「我睡不著的……我……」就將一張水津津的口噙了兩片薄嘴唇。

    女人在剎那間伸手也抱住了他,身子那麼扭動在空中,毛巾被就掀在一邊,裸露著只穿著一件窄小的粉紅色的褲頭的身子,樣子像一條美人魚。

    賈銘世一下子就連鞋上了床去,女人卻瞬間裡冷下來,用手擋了,說:「銘世,這不行的,這樣不好,你要對不住你老婆,我也對不住我老公。」

    賈銘世還要動作,女人已裹了毛巾被,眼裡是一種懇求。賈銘世就僵住身子不動了。

    女人為莊之蝶整好衣服,讓他重新在床頭坐好,說:「我以前愛過你,以後恐怕也難以不愛你,但我們不要這樣。這樣對你對我都沒有好處。如果你也愛我,等我們都老了,也不是我成心要詛咒,假若我老公死在我頭裡,你老婆也死在你前頭,那咱們再作一場夫妻。

    假若你我都死在他們前面,那也就是命了。命果真這樣,你我違不過它,也就不必拗來。否則你和我老公都是市裡有頭有臉的人物,況且你我也從此一夜夫妻百日恩,又各自要與各自的人生活下去,那就更沒個安生日子過了。」

    女人說著,苦笑一下,替賈銘世抹下了欲掉的眼淚,從胸衣裡掏出一個線兒繫著的銅錢兒,說:「我自幼就戴著它,它浸蝕了我的汗,我的油,我的體味,完全成了我的命魂,現在將它送給你,你記起我的時候,就拿出來看看吧。」女人把銅錢取下來給了賈銘世。

    賈銘世將系兒掛在了脖頸,銅錢卻含在了口裡,眼淚婆娑地走出去。已經走到門口了,又停下,回頭看著女人,女人手按在了肚腹,臉上在苦笑。

    賈銘世說:「你哪兒不舒服?」

    女人說:「肚子疼,我這是老毛病了,一激動胃就痙攣的,你睡去吧。」

    賈銘世想說:我給你揉揉。但他沒有說出口,一轉身開門走了出去。

    有雷雨的這個夜晚,賈銘世家裡,劉羽倩和柳怡各自早早地睡下了。

    半夜,下起了雷雨。不知什麼時候,嘎的一聲炸雷,柳怡驚醒過來,總想像那雷是天上的一個火球,旋轉著就落在房頂上,將屋頂全擊碎了。

    在老家,她是見過龍抓人的。也是這樣的打雷天,忽聽村人喊:東頭陳二娘被龍抓了!她過去看時,白臉長身的陳二娘在門前的柳樹下倒著,柳樹被攔腰劈了,上半截跌在水塘裡還冒著煙。

    陳二娘卻變成一個三尺來長的黑炭頭,只有腳上的一隻鞋還是好的。

    柳怡見今晚的雷聲不離屋頂的上空,就以為這又是龍要抓嗎?她揭了蒙在頭上的被單,看窗口,感覺有火紅的一個球撞窗而入,又有蛇一樣的白光從外面直來到她的身邊。

    她叫大姐,大姐,大姐沒有出聲。恍忽中,她覺得龍將劉羽倩抓走了,覺得這一夜龍全來到了牡丹城,抓走了顏銘,抓走了唐棠……柳怡哇的一聲大叫起來。

    這叫聲在晚上十分恐怖,劉羽倩跑出臥室將客廳的燈拉亮,見柳怡**裸地已爬到廳裡,直跟她說:「龍抓人了,龍要抓人了!」

    劉羽倩抱住她道:「你也是高中生,雷擊了人是靜電導引的原因,怎麼是龍抓人了呢?」

    柳怡臉上這才有了血色,心裡雖然害怕,卻不好意思說不知。

    劉羽倩說:「你過來跟我睡吧。」

    柳怡脫了衣服和劉羽倩睡在了一個床上。劉羽倩沒有睡著,她摸了摸柳怡的身子,覺得光滑而富有彈性,便說:「柳怡,你的皮膚真好。」

    柳怡經她這一摩挲,也麻酥酥發癢,兩人又說了一些話兒。後來說:「睡吧。」就都睡了。

    也許是柳怡前半夜沒睡好,已是疲倦之極,這一覺就睡得很香。

    似乎在夢裡,也似乎並不是夢吧,柳怡迷迷糊糊聽見了一種聲響,這聲響十分奇怪,長聲地呻吟,短聲地哼唧,而絕沒有痛苦的味兒,且後來聲響忽緊忽緩,忽高忽低,有時急促如馬蹄過街、雨行沙灘,有時悠然像老牛犁動水田、小貓舔吃糨糊。

    不知怎麼,在這聲響中竟渾身酥軟,先是覺得兩條胳膊沒有了,再是兩隻腿也沒有了,最後什麼也沒有,只是心在激烈跳動,一直往上飛,往上飛,飛到雲上,卻嗡地一頭栽下來就醒了。

    醒後柳怡渾身乏困,一身大汗,奇怪剛才是那麼舒服?!

    倏忽覺得下邊有些涼,用手去探,竟濕漉漉一片,就趕忙用單子來擦,同時也聽見劉羽倩在床上也哼哼不已。

    她叫道:「大姐,大姐,你做噩夢了嗎?」

    劉羽倩就醒了,在黑暗中睜大了眼,茫然地躺了一會兒,突然一臉羞愧,說:「沒有,柳怡,你沒有睡著?」

    柳怡說:「睡著了,我好像聽到一種響聲,好奇怪的,聽了倒像過電似的。」

    劉羽倩說:「我也似乎聽到過。」就都疑惑不解。

    劉羽倩說:「多半是做夢。」

    柳怡說:「夢做到一塊兒了。」

    劉羽倩又問:「柳月,你醒來早,聽見我剛才在夢中說胡話了嗎?」

    柳怡說:「你只是哼哼,我怕你在噩夢裡受驚,才叫了你的。」

    劉羽倩說:「沒事的,哪裡就是噩夢了,你睡吧!」卻爬起來上廁所去了。

    柳怡也想去廁所,去了,見劉羽倩換了內褲泡在水盆裡,柳怡立即明白她和自己一樣。

    第二天晚上八點五十,賈銘世趕到八號樓,聽見有人叫賈處長。

    他回頭一看,就見宋天傑和孟軻已在大廳一角的沙發上坐著了,旁邊還有個女子,穿一套牛仔服,身段裊娜如水,柔媚如柳。

    他們三位站了起來,賈銘世就同他們一一握手。同女子握手時,宋天傑介紹說:「這是電視台的名記者戴眉。」

    賈銘世口上哦了聲。招呼大家先坐,就掏出手機同方昱海聯繫。

    方昱海說他們這會兒還在應酬,快完了,馬上就到。

    賈銘世就同宋天傑說話,問了些近況。宋天傑顯得謙卑,一五一十說給賈銘世聽。

    賈銘世那樣子卻不知是不是專心在聽,只是口上間或唔那麼一聲。

    這時,孟軻將賈銘世拍了一下,拉他到一邊說話。兩人就走到另一個角落。

    孟軻很難為情的樣子,說:「沒想到他們會跟了來。」

    賈銘世說:「來了就算了吧。」

    兩人正說著,就見四輛轎車在外面停了下來。賈銘世看清了前面那輛正是向市長的車,就忙站到門口的一側迎著,禁不住屏住了呼吸。

    方昱海先從前面出來,開了後面車門,向市長才慢慢地鑽了出來。後面每輛車都鑽出一個男人,挨次隨在向市長後面,自然形成了隊形。

    方昱海走在最後面。司機們有的在車裡沒出來,有的進大廳裡休息。

    向市長昂著頭,目不斜視,卻仍看見了賈銘世,伸手同他淡淡握了下,繼續朝前走。

    賈銘世就原地站著,望著後邊的方昱海笑。其他的人見向市長同賈銘世握了手,也就同他頷首而笑。

    賈銘世不認得他們,也只同他們笑笑。方昱海過來說聲上去吧,就拉著賈銘世同他一道走。

    賈銘世回頭見孟軻他們三位早已站了起來,他就往身後壓壓手,示意他們在這裡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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