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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傳(純官文部分) 第六章 五月花大酒店 文 / 端木長歌

    更新時間:2012-10-09

    不一會兒,來了兩位民警。一位介紹:「這是我們宋所長,我姓馬。」彼此握手客套了一番。

    賈銘世一邊倒茶,一邊很有態度的說:「五月花酒店的做法太不像話了。我中午急著送我表弟上醫院,還沒空同他們去說這事。」

    宋所長忙說:「賈處長,據我們初步瞭解,你表弟完全是無辜的。這是一夥偷竊慣犯所為,手法都是這樣,隨便找個鄉下人做替死鬼。這在牡丹市發生好多次了。我們想找你表弟瞭解一下情況。」

    聽這麼一說,賈銘世心裡有底了。他想四毛吃了這麼大的虧;自己在五月花酒店也受了氣,不能隨便了事。就說:「這樣吧,我知道情況時也很晚了。我下午有緊急事情,剛剛才從向劉書記那裡下來。所以我沒有時間送他上醫院,讓我愛人送去了。明天吧,你們明天去醫院瞭解。」

    宋所長說這也行。賈銘世就把四毛說過的過程陳述了一遍。

    案情很簡單,幾句就完了。可宋所長卻沒有馬上走的意思,還扯著賈銘世閒談。賈銘世立即看出這人有巴結的意思,就有意要派頭了。他拿出名片遞給宋所長,說:「今天就這樣好嗎?很對不起,五點鐘我還要上樓去,向市長那裡事情還沒完哩。有事打我的電話。我這人好交朋友,今後多聯繫吧。」

    宋所長和小馬也忙遞上名片,說:「對不起,耽誤您的時間了。」

    賈銘世笑道:「沒事的沒事的。小馬,我的名片用完了,就不給你名片了。」小馬忙搖頭說哪裡哪裡。

    宋所長同小馬拱手而去。賈銘世這才看了名片,才知這二人是宋天傑,馬明。

    賈銘世馬上打電話給劉羽倩,說要趕快把四毛送醫院去。劉羽倩不明白是怎麼回事。賈銘世說電話裡不好說,你就別問了。

    劉羽倩馬上回了家,叫了輛的士送四毛去了醫院。四毛在家躺幾個小時,自己能走動了。她又找了位熟醫生,私下關照了一下。

    次日上午,宋天傑在醫院瞭解完了情況,打電話給賈銘世,請他賞臉吃頓飯。賈銘世故意端架子,說不要這麼客氣嘛。宋天傑就一定要他賞臉,說我們相識也是緣分。賈銘世說那怎麼辦呢?我今天安排不過來。明天再約好嗎?宋天傑豪氣道,還約什麼?明天你就把所有應酬都推了。晚飯怎麼樣?我派車來接你。賈銘世笑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不過也莫說死了。我明天要是沒有特殊情況,一定遵命。我不像你們啊,不自由啊!市長一句話下來,自己天大的事也得讓路。宋天傑說那就這樣。賈處長可是幹大事的人啊!

    晚飯時,賈銘世對夫人說:「我記得前幾年四毛在老王八那裡做事,不是從腳手架上摔下來嗎?好像還摔斷了哪裡的骨頭。到時候拍個照片。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劉羽倩想了想,說:「這可以嗎?新傷舊傷片子上看得出。再說醫生肯幫忙嗎?」

    「怎麼不可以?可以找熟醫生,再給點好處就是了。搞個幾級殘廢,不讓他們出點血我是不放手的。」

    次日下午快下班時,宋天傑身著便服,開了輛奔馳來接賈銘世。轎車出了市政府大院,宋天傑說:「到五月花怎麼樣?」

    賈銘世點點頭。四名佳麗早侍候侍候在周圍,有位小姐說宋所長來了。賈銘世就看了這小姐一眼。真是一位美人兒,那臉蛋兒嫩的要滴出水來。賈銘世覺得背上有些發熱,禁不住鬆了下領帶。宋所長眼快心細,忙說空調溫度太高了吧,調一調。立刻就有小姐上去調了空調。這裡的小姐幾乎都認得宋所長,他便覺得極有光彩似的,更加大大咧咧支使起小姐來。

    三人剛落座,一位胖胖的先生就連說失禮失禮,伸著雙手進來了,他身後隨了一位很有風韻的女士。胖先生徑直握住了賈銘世的手說:「這位一定是賈處長了吧?久仰久仰!」賈銘世知道他就是五月花的老闆曾泰,卻故意臉朝宋所長探問道:「這位……」

    「這位是曾老總,是牡丹走得開的人物啊!」宋所長介紹說。

    「什麼老總?托朋友的福,混碗飯吃。」曾泰忙擺手,說著就掏出名片遞了上來,又忙介紹身後的女士,「我們酒店客戶部經理,王欣兒王小姐。」

    剛才同曾泰客套時,賈銘世一直不敢抬眼看前面這位王小姐,他總覺得眼皮澀澀的,似乎這女人身上釋放著炫目的光芒。王小姐微笑著伸出手來,賈銘世同這女人握手的一剎那,只覺得胸口空空的晃悠了一下:「很高興認識王小姐!」

    王小姐嫵媚一笑,說:「能認識賈處長,真是三生有幸。今後可要賈處長多多關照!」這女人的聲音沙沙的,叫人蕩氣迴腸。客套完了,大家才分賓主坐下。曾泰招呼服務員上菜,又對賈銘世說:「我這裡條件不好。賈處長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就請你包涵了。」賈銘世說:「隨便隨便,我這人很隨便的。」

    酒過三巡,曾泰舉杯站了起來,說:「賈處長,這次也是陰差陽錯,讓你表弟冤裡冤枉吃了苦。我們很不好意思。不過事情發生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了。您叫表弟安心養傷,醫藥費、營養費、誤工費等我們都按規矩辦。」說罷,就望著賈銘世的反應。宋天傑和欣兒也都把臉轉向他。

    賈銘世放下筷子,扯了餐巾紙,慢慢揩著嘴巴。半天才說:「今天我們頭次相敘,本不該提別的事情。一來是曾總手下人幹的,不能怪你曾總;二來說起敗興。所以我一直迴避著。既然曾總提起了,我就有幾句話要說。你們幾位都是場面上走的人,我說出來你們別在意。我再怎麼著,也是市政府的一個局級幹部。可我表弟專門從鄉下來找我,平白無故地被人打了個半死。不說別的,我這面子還要不要?家鄉人還都說我在市裡當大官哩!什麼大官?一個表弟去找他,叫人打了一頓回來!就說我這面子不要,我那表弟他冤不冤?他躺在醫院裡怎麼想這事?又退一萬步講,要是他不是我表弟,只是一個沒有任何靠山的老百姓,他碰上這事又怎麼辦?我們這些人在社會上混得風風光光的,老百姓遇事怎麼辦?可以說是喊天天不應,喊地地不靈哩!人心都是肉長的,我們還是要多想想老百姓哩!」

    曾泰忙說:「賈處長說的是,領導就是領導。」這回賈銘世也顧不上謙虛,也不望誰,只說:「就算是抓了小偷,保安也不可以隨便打人呀?這事怎麼辦?」宋天傑望了曾泰一眼,說:「這一塊的治安是我管的。曾總對保安人員要求一直很嚴,這我知道。不過這回這兩個保安怎麼這麼混賬?曾總,他們這麼做是違法的啊!」曾泰問:「宋所長的意思?」

    「依我,關了他們!」宋天傑說,「不過他們是你的職工,我就不好下手了。」宋天傑這分明是在同曾泰將軍。

    賈銘世看出了曾泰很為難的樣子,就說:「也不要讓曾總太為難了。我看,要是他們倆是曾總的親戚或者熟人什麼的,就不要太認真了。不然的話,讓曾總為難,我面子上也不好過。」

    曾泰一聽這話,看上去是為他解圍,事實上讓他更加不好退了,就說:「也不是我的什麼人,只是從社會上招聘的,素質是差了點。好!我馬上解聘了他們!」說罷就拿出個手機,叫人事部經理去找一下保安部經理通個氣,把那兩個人解雇了。

    宋天傑一拍大腿,說:「好!辦事痛快!既然你們解雇了他們,我也就不存在打狗欺主的事了。我馬上叫小馬帶兩個兄弟把那兩個小子抓了!」說著就打手機叫了小馬。

    這下賈銘世心裡倒有些過意不去了,說:「他們那多半是從鄉下來打工的,也不容易。本不該大同他們計較的,只是他們還太年輕,就這麼胡來,不讓他們吸取些教訓,今後不得了的。天傑,交代兄弟們,也不要太難為他們了。重在教育啊!」宋天傑說:「這個自然,我們辦事有分寸的。」

    欣兒說:「既然事情都說好了,還是喝酒吧。」

    幾懷酒下去,曾泰口齒不清地說:「賈處長,以後,這個……以後,當然公事應酬你用不著我。要是你有個什麼私人應酬,儘管帶來我們五月花酒店,用不著你自己買單。買什麼單是不是?我交個朋友有個規矩,凡是國家公務員,一律不許自己買單。一個月多少工資?還自己買什麼單?這是不對的啊!賈處長你別誤會,我不是財大氣粗,我說的是實話。你說是不是實話?宋所長你說說?實話嗎?實話嗎?」賈銘世看得出曾泰的酒性有些發作了,但他相信他買單的承諾還是兌得了現的,便說:「今後免不了要麻煩你了。」

    「什麼麻煩不麻煩的?難得兄弟一場是不是?哦……對對,是兄弟一場。賈處長,我說兄弟一場,不以為我高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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