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提議.令霍亦澤的面龐瞬間驚訝……
以前.他和丁浩磊.和鈴木在一起時.的確很多時候是酒吧.俱樂部.ktv裡竄.但他的娛樂活動就僅僅止於喝酒.
靜靜的品嚐各種酒才是他最大的樂趣.開金嗓子唱歌……從未有過.只有丁浩磊和鈴木經常性的吼得鬼哭狼嚎.擾得人心不安.
霍老太太似乎覺得這個提議還不錯.「是哦.小澤.你上台去給奶奶唱一首歌.奶奶從沒有聽見你唱過歌.讓奶奶聽聽看.你的歌喉是不是和麥丫頭的一樣贊.」
今天整個晚上都在沉默的老西.一點也不是因為被忽視了才不出聲.而是.他一直目不轉睛的圍繞著amax的內場看.湧動的人群.喝高的青年.還有絕對奢華大氣的場內設計.嘈雜的重金屬隱約.雖然快要震聾了老西的耳朵.他卻看得津津有味……
霍亦澤只是淡笑不語.不回答也不拒絕.目光望向童麥時.似乎是在隱隱的責怪童麥的亂起哄.但依然還是不解他的柔情.
「唱還是不唱.你倒是說句話啊.你來了就是掃興.如果只是我們四個人來.麥丫頭一定會很high.你在這裡她有所顧慮.所以才不肯上去唱歌.」霍老太太把童麥不想上去唱歌的原因全部歸咎於霍亦澤的頭上.今晚從來到這裡的瞬間.霍老太太就一直對霍亦澤連連批評.
霍亦澤頓感自己受委屈了.緊握住了童麥的手.低低的道.「是嗎.是我影響了你的情緒.」其實.他也多麼的想是因為自己影響到了童麥的情緒.可惜不是.來amax……唯一可以影響她的就是厲賢寧.
童麥的神情顯得有點僵硬.一邊是因為回想起了太多過往的事情.一邊是因為奶奶不讓她去美國的事.她心底不舒服……
思及此.童麥陡然之間腦海中騰出了一個想法.「奶奶.如果我去唱歌……你會不會讓我和小澤一起去美國.」
……
聞言.霍老太太頓然傻眼.在愣了好幾秒之後.道.「小澤.你是打算在美國長居嗎.不然小麥丫頭為什麼非要跟著你去美國不可.」
說到時間問題.霍亦澤不好回答.「辦完事情.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回來.麥.這一段時間你多陪陪奶奶.」寬闊的掌心撫著童麥的發頂.不捨得……
心下.眼底裡滲出濃厚的不捨得.假設這個「事情」可以辦妥.他何嘗不想越快回到他的身邊越好……
最短的時間……是多短.
霍亦澤給不出一個具體的時間.她便會情不自禁的緊張不安了.倒也不是擔心霍亦澤會和尹雨琪兩個人復合.在美國長久生活.而是……她一時間也說不出自己心底究竟在害怕什麼.總之有無數的恐慌和動盪在胸口處凝聚.越來越沉.
可還不待童麥開口.霍老太太就打斷了童麥.率先開言了.「就是.麥丫頭.你這麼不樂意跟奶奶在一起.是不喜歡奶奶了嗎.我可告訴你.你別想把我給甩掉.奶奶一定會狠狠的纏著你.」
語畢.她已是充當著電燈泡.橫行的坐在了霍亦澤和童麥之間.唇角還噙著霍老太太獨有的沾沾自喜……
實際上.童麥深知奶奶說得沒錯.只是這一回不同.心底下那一種害怕失去的感覺強勢的席捲著她.沉悶的積壓在她的身上.
「小子.你去唱吧.」霍老太太下巴微微的揚了揚.讓丁浩磊上去獻唱.
丁浩磊宛如領到聖旨似的.趕緊跳上了台.一首英文歌曲.勁歌熱舞.帶動了情緒.雖然這些吵吵鬧鬧的歌曲.不是霍老太太喜歡的.但霍亦澤還是很捧場的拍手.鼓掌.可以不難看出來.她真的很高興.
最不高興的人就屬童麥了……
直至深夜.一行人等返回家時.霍老太太也筋疲力盡的倒床就睡了.然而.童麥卻睡不著.待霍亦澤沐浴出來.從身後抱住他.手臂勒住他腰身的力氣有點重.似乎是在害怕失去他.所以此刻拚命的擁緊.
「傻瓜.不累麼.還不休息.」霍亦澤的語聲很低.柔柔的.載著他的情意.空氣裡全是他溫柔的因子.緊緊的握了握她的手背.這樣也好.他現在無法正視的面對童麥.害怕她一再追問之下.他的神情就會露餡.
「幾天可以回來.兩天好不好.我只給你兩天的時間.」
童麥的語聲裡有太多的不安和惶恐.她能給霍亦澤兩天時間已經算是最大極限了……
霍亦澤又怎麼會聽不出她的擔心.不願意對童麥說謊.但不得不說.「嗯.甚至比兩天更早.我不在的這幾天你住在雪園.等我回來之後.我們再搬回我們的別墅.」
在雪園有霍老太太護著童麥.他可以放心不少.
他說比兩天更早……這話語裡自有他自己的含義.自有他的決定：如果於博士說他沒救了.那麼.他會立刻回國.和童麥共度餘下的日子.
如果他還有一絲絲的希望.為了抓住這唯一的希望……說不定.他就會留在美國暫時接受一段時間的治療.
最終結果究竟會怎樣……一時間.霍亦澤也沒有譜.只能見一步.走一步了.
即使他這麼說了.但依然還是有點點擔心.許久.她沉默的只想多抱抱他.精緻的水晶燈下.將他們兩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久久相擁.透著濃郁的不捨.
翌日.
童麥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霍亦澤被阿進送去機場.一邊是不想令霍老太太生氣.她必須留在這裡；一邊又是何其的渴望和他一起去拉斯維加斯……
霍亦澤不允許她去機場送他.只是不想看到童麥哭得淒淒慘慘的面孔.可坐在車內.即使車子已經遠遠的離開了雪園.他的頭還是扭在後頭.似乎想要再看童麥一眼.
「老闆.有童小姐在你身邊.你比以前快樂了.為什麼不把她帶著一起去.我相信童小姐是一個堅強的人.」阿進還是忍不住開口道.
「她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堅強.甚至……很脆弱.」
霍亦澤的話語裡飽含了對童麥的瞭解.即便她夠堅強.他也不想此刻童麥替他難過.假設有可能.他想瞞著一輩子.可惜不能……
「麥丫頭.你一定在怪奶奶吧.」霍老太太自童麥的身後竄出來.語氣變得比以往嚴肅.認真了.視線也是盯著霍亦澤的車輛消失的那一點.
縱使童麥當真有點責怪霍老太太.可是霍老太太的年齡大了.她不能讓她難過.「不會怪奶奶.我和小澤一樣都是很愛***.」邊說著.邊摟住了霍老太太胖墩墩的身體.
是啊.她確實很愛霍老太太.
因為有霍老太太.她才會從她的身上體會到家的溫暖……
「喲……臭丫頭.都這麼大個人了.也學小澤跟我撒嬌嗎.可是.奶奶好喜歡你們跟我撒嬌.奶奶年紀大了.不知道在世上的日子還有多少天.人一旦老了.最大的願望就是能一家人在身邊.熱熱鬧鬧.健健康康的在一起.」
霍老太太的情緒也明顯不如昨天亢奮了.深沉不已.甚至眸色裡還藏著濃濃的傷痛.輕輕的拍了拍童麥的後背.「麥丫頭啊.你是奶奶見過的最勇敢.最堅強.最善良的女孩子.正因為這樣.奶奶才會那麼的喜歡你.以後麥丫頭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奶奶都希望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勇敢.是奶奶心中最好的姑娘.」
麥丫頭.對不起.不是奶奶故意要拆散你和小澤.是奶奶不得不這麼做.
從尹雨琪的口中得知霍亦澤的身體出了很大的狀況.她卻只能忍著.看著自己的孫子在她的面前裝得若無其事.淡定閒然的表現.她不忍心去拆穿了.
他隱瞞著大家.就是不想讓他們難過.擔心.也許說穿了.只會讓霍亦澤更加為難罷了……
而她身為奶奶.只能幫他圓這個謊.只能在他面前同樣表現得和平常無異.可是.小澤.***心裡很痛.如果可以.如果***性命可以換來你的存在.奶奶願意交出自己的生命.只希望你能健健康康.幸幸福福的和小麥在一起.十指相扣.白頭到老……
童麥嗅到了霍老太太話語裡的不同尋常.下意識的皺緊了眉梢.身體不由自主的變得緊繃.「怎麼了.奶奶……你為什麼突然之間說這樣的話.」
太不可思議了.太匪夷所思了.
童麥鬆開了霍老太太.雙眸一瞬不瞬的盯著霍老太太似乎在頃刻間變得蒼老的臉龐.顫巍巍的繼續道.「奶奶……您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如果她沒有猜錯.霍老太太的事情.一定跟霍亦澤有關係.不然.霍老太太的臉上不會出現如此絕望的神情……
可霍老太太是絕不可能在最關鍵的時候告訴小麥實情.不讓小麥知道實情是霍亦澤的願望.她這個做***只能暫時替他穩住小麥的心.「沒……奶奶沒有事.剛才芬姐來電話了.說有急事要跟你說.讓你趕緊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