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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275 文 / 夜知秋

    身之火源於心,心之火起於情,兩心相吸,同床共枕,風華正茂的她和他,若是身體沒什麼反應就奇怪了,而她和他,是該做點什麼的,不然,兩人就這麼彼此心熱著,身體明明渴求著對方,卻矜持著什麼也不做,這一夜怕是要失眠。i^

    這麼一想,她又無師自通般明白,難怪她心裡覺得有什麼癢癢的,大抵是因為和秋海棠滾床單滾了幾次,突然換了個人,還是個舉止優雅的精緻人兒,她便不知道該怎麼做了,只道是吃錯了東西身子骨裡難受。

    明亮的月眸在暗夜裡一眨,她抽回被陌如星抓著的手,靈巧地一翻身,便將陌如星壓在了下面,做了主宰他的女王。

    她是主動的,暗夜裡她看不見陌如星的臉在何處,只是跟著感覺俯身吻上了他的唇。

    暗夜裡陌如星同樣看不見她,她猛然翻身欺壓,換得他片刻震驚。

    覺察到她的氣息迅速靠近,他猛然回神,卻在下一刻唇上被溫軟覆蓋之際再度失神,驚訝地瞪圓了雙眸。

    馥郁芳香,一吻沉淪,長驅直入翻轉纏綿,掀起無數驚濤駭浪,墨惜顏決心不做那矜持的人,只想帶著陌如星跟著她的步調徜徉在纏綿的世界裡,任紅被翻狼床榻搖曳。

    這一夜,讓人臉紅心跳的低吟和喘息此起彼伏,交織到夜深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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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陽四百五十二年五月二十日,天很藍,雲很白,看似很好的一個天氣,一道驚雷卻是在整個天竺城的上空驀然炸開,激起萬里黃沙。

    清晨,旭日還未東昇之際,墨惜顏剛下馬車行至皇宮的宮門,莫名的心悸再度向她襲來。

    她停下前行的腳步,抬眸望向那長長的通往金鑾殿的大道,望向依舊莊嚴,此刻看起來卻有些小的金鑾殿,心中忽然生出幾許不安,沉沉的如黑色的雲霧向她壓來,壓得她呼吸沉重。

    好安靜……

    往常的這個時分,大道雖然也很安靜,但她卻覺得今日的宮廷安靜得似乎有些異常,宮門兩邊的侍衛,似乎……流露出來的氣息和往常不大一樣了。

    她眉宇蹙了蹙,心道自己自從經歷過襄陽城外之險後,當真是變得疑神疑鬼了,眼下時間尚早,安靜也是很正常的。%&*";

    在心底安慰著自己沒什麼可多疑的,她抬腳跨進了宮門,穩步走向整個昭陽地位最為尊貴的一群人召開朝會,決定昭陽榮辱興衰的地方。

    第一個來到金鑾殿上站定,她不自覺抬眸望了望高高在上的那把龍椅,腦海裡浮現墨芊月以往身穿龍袍,坐在高台上上朝的樣子。

    想起墨芊月說的,這皇位,將來是要傳到她手裡的,她忍不住想,身穿龍袍的她,坐在那把龍椅上又會是什麼樣子。

    以她現在的水準,坐在上面大抵沒有墨芊月那般霸氣,墨芊月的不怒自威之態,她可得好好學學。

    身後有朝臣陸續湧入,她回頭看了看,便見陌輕塵神色不安地走在最前,走到屬於她的位置上站定,她眉梢挑了挑。

    陌宰相這般神情又是為何?她在不安什麼?

    陌輕塵覺察到她的注視,抬眸向她看了過來,她清楚看見陌輕塵的嘴似乎張了張,腳動了動,似乎想向她走來,和她說些什麼,但最終,陌輕塵似乎是因為顧慮什麼,什麼也沒做便轉身規規矩矩地站好了。

    她心下狐疑,直到七公主墨紫萱出現在她的身旁,狀似無意地提起:「咦,三皇姐呢?怎麼沒看到她?」她心中一顫,這才注意到往常墨燃玉似乎總是會在她剛到宮門後出現,與她一同進宮,今日卻不知怎的到了這會兒竟然都沒出現。

    她扭頭看向旁邊站著的人,發現墨紫萱雖然在極力隱藏自己的情緒,但她清楚地在她的眸中和兩道眉間看到了不安之色。

    她月眸一閃,心中驀然一沉,脊背有些發涼。

    先是她昨日和今早的莫名心悸,再加上陌輕塵和墨紫萱臉上流露出來的擔憂之色,看來,事情有些不大對勁,因為不只是她一個人感到了不安。

    視線往大殿上一掃,掠過某些大臣的臉,捕捉到那些人臉上雖然極力掩飾,卻隱隱跳躍的欣喜之色,她眸色一暗,雙手不自覺用力攥緊。

    「鐺……」

    忽然,低沉的鐘聲傳來,緩慢地響了十二下,墨惜顏頭皮一麻,腦袋嗡嗡作響。

    十二下,母皇她……駕崩了?

    在昭陽皇室,歷來有個習俗,每當女皇駕崩之時,便會派人敲響位於皇宮西側,那口古老的鐘鼎。而十二,在昭陽民間意為圓滿的意思,敲十二下,便表示女皇德業圓滿,魂登極樂。所以,一旦鐘聲響起,還是不多不少十二下的時候,那便表示,女帝駕崩了。

    大殿上的人聽著這突來的鐘聲,有好一半都懵了,陌輕塵和墨紫萱在聽到鐘聲後,雙眸大瞪,滿臉震驚。

    不知是誰率先帶的頭,喊了一聲:「吾皇歸西,吾等悲乎!」其他的一些大臣,也跟風似地喊著「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跟著下跪,神色看上去悲慟不已。

    墨惜顏眼神冷冷地掃向這群甚為「積極」的人,心中冷到極致。想著這群人背後的主子,她本就握緊的雙手被她捏得咯咯作響。

    高台上傳來腳步聲,她抬首望去,瞥見宮侍身後出現的身影時,月眸裡已然只剩徹骨的冰冷之色。

    墨燃玉著一身黑色暗銀紋鑲邊錦袍,頭上裹著白色的孝布,還帶著象徵死者家屬的麻繩,她往高台上中間一站,脊背挺得筆直,手中拿著明黃色的,甚為扎眼的黃絹。

    黑沉的眸子掃過台下的眾人,她臉上忽然躍出幾縷哀痛之色,將手中的黃絹遞予身旁的人後道:「如各位所見,母皇已經仙逝,承蒙她老人家昨夜召進宮中,我這才有機會陪著她走過最後的時光。

    我墨某人不才,但如今我是皇室的長公主,我自會擔起操辦母皇身後事的大任,還望眾位皇妹和諸位大臣鼎力協助,一起讓母皇她老人家風風光光、安安心心地走完她在這世上的最後一程。

    按照母皇生前的遺願,我會將她葬在泰陵,將來鳳後與她同陵安葬。」

    大殿上安靜極了,過了會兒,有人吆喝著問:「既然三公主昨夜陪在先皇身側,先皇可有留下遺詔?國不可一日無君,先皇可有說由誰來繼承皇位?」

    此話一出片刻的死寂,隨即眾人的心思好像都被那個問題給吊住了胃口一般,紛紛注視著高台,等著台上那人宣佈出她們心中最為在意的問題。

    墨惜顏神色冷淡,淡漠地看著台上的墨燃玉,她心中已經十分確定,墨燃玉剛才遞給旁邊那人的黃絹,必定就是眾人此刻最為在意的遺詔,而那道「遺詔」上寫的內容,她不用看,不用聽,便已經能猜到是什麼了。

    拋去她心中之前感受到的不安,拋去墨芊月曾經親口對她說要將皇位傳給她,拋去昨日她見到墨芊月時她還好好的,就說墨燃玉今日以一國主人的姿態站在台上,一身披麻戴孝面面俱到,她敢肯定,墨芊月的死,絕對有貓膩。

    女帝駕崩,作為唯一一個陪伴在女帝身側的皇女,墨燃玉不可能有時間回府換孝服,而她身上穿的剪裁得體的孝服,分明就是花了時間精心縫製的,試問,有誰會在自己的長輩在世時準備孝服?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一切的一切,和她墨燃玉有著莫大的關係。

    好個仁賢孝順以大局為重的三公主,在人前做戲做得這般到位,真是教她佩服!

    墨惜顏垂下眼簾,不再去看台上的人,因為她已經猜到了黃絹上的答案,而多看幾眼那人,她只會覺得心裡噁心,她何須與自己過不去?

    七公主神色緊張地盯著墨燃玉旁邊那人手中的黃絹,期盼地等著那人宣讀先帝生前留下的最後一道聖旨,只是,她所期盼的,注定不是她所希望的結果。

    「……三公主仁孝,德賢兼備,有治國之才,今授以皇位,望其勤政愛民,使我昭陽繁榮昌盛,立於眾國之首……」

    前面的,七公主沒有仔細去聽,當聽到墨燃玉被授以皇位時,她心中一涼,面色一僵,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封七公主和九公主為禮親王和德親王,欽此。」

    封自己為親王?墨惜顏心中冷笑,卻是撩起衣擺跪了下去,神色端謹,「臣領旨謝恩,先皇萬歲,新皇萬歲。」

    從震驚裡回過神來,墨紫萱眉梢一揚,伸手怒指高台上的墨燃玉,道:「不!我不信!這聖旨一定是假的,是你偽造的!」

    轉身看向跪在地上的人,她面目猙獰,「老九,你跪她做什麼!擺明了是她策劃了這一切,你跪她,不是在向殺害母皇的兇手俯首稱臣嗎?你難道不打算為母皇報仇?」

    墨惜顏餘光掃了掃在那兒張牙舞爪的人,眼神淡淡,心中只有蔑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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